小女孩嗚哇嗚哇的哭,一張臉死寂死寂的白,如同用紙張畫成的,對稱,但詭異。

看上去不像人臉,像一幅畫。

當鬼魂不再能維持人形時,厲鬼化也就是遲早的事情。

到時候,隻怕不是刀劍相見,就是縛鬼幡相見了。

謝青靈思來想去,還是朝小女孩點了點頭。

她蹲下來,平視著小女孩的眼睛:“說吧,你家住哪個小區,我帶你回去看看。見到了爸爸媽媽,就不許再哭了啊。”

小女孩聽見她這麼說,猛地吸了吸鼻子,破涕為笑,說:“好姐姐,你是好心人,終於有人肯帶我回家了。”

“隻不過,我家不住小區,我也不知道那兒是什麼地方。我問其他的哥哥姐姐,他們都說不知道。”

謝青靈臉上還勉強能保持著溫和的笑容,但心裡早就泛起了嘀咕。

……這聽起來可不太妙啊。

可既然已經開口答應,話就不能咽回去了。

謝青靈繼續笑,問:“那你知道路怎麼走嗎?”

“我知道。”小女孩站起來,伸手指了指一個方位,說:“往那兒走,然後有一條河,往下遊走,下遊有一座木橋。橋頭有三棵楊柳樹,楊柳樹前麵有個坡,我家就住在坡子上,爸爸媽媽就在那兒等我呢。”

小女孩指的地方,是牆,根本沒有路。

但河確實有一條。

那條河橫穿了未來城,是一條河麵大約幾十米寬的河,不算大,河流也不算急。

每當節假日,就有人到河上劃船看夜景。

收費還挺貴。

隻不過,河上沒有木橋。

至少在未來城的城內,已經沒有木橋了,現在都是鋼筋水泥橋。

謝青靈看了小女孩一眼,心裡想明白了什麼,她點點頭:“好的,我帶你去。”

小女孩特彆開心,蹦蹦跳跳牽起謝青靈的手,要和她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變了誰是臭小狗。

謝青靈假裝沒有聽見,徑自走了。小女孩很委屈,但也很快跟上了謝青靈的腳步。

開玩笑,和鬼魂做這種約定,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柴雨湖的前車之鑒還在那兒呢。

來到景區處,謝青靈租了一艘小艇,然後坐了上去。

在小艇另一頭,小女孩已經坐下,乖乖等著謝青靈帶她回家了。

當然,在彆人眼中,小女孩是不存在的,所以隻能看見“土豪”謝青靈一擲千金,自己上船自己樂,不帶其他人。

節假日裡想租一整條船,可是很貴的。

有人不舍得租船那麼高昂的租金,想給謝青靈點錢,搭個夥,拚個單,一起在河上看夜景。

謝青靈笑著拒絕,說:“我這兒客滿了大哥。”

大哥看著謝青靈身邊空蕩蕩的位置,感覺自己被忽悠了,他一拍大腿,有些憤怒地說:“哪兒滿了?不想讓我上船直說!少瞧不起人了!”

謝青靈還是笑。她溫聲道:“你看,到處都是人啊,大哥,你眼神不好吧?我這條船上真的坐滿了人的。”

“你……”大哥還想說什麼,忽然感覺腳下一涼,有種被人暗中窺伺的感覺,瞬間頭皮發麻起來,他看了看明明空無一人卻被說“滿座”的小艇,再看看謝青靈笑得一臉溫和的臉,後知後覺感到不妙起來。

大哥瞬間“唰”的白了一張臉,慌慌張張看了眼“滿座”的小艇,連滾帶爬走了。“神經病啊!”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夜風中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小女孩咕噥:“姐姐,你好壞啊,為什麼不讓大哥哥上船啊?”

謝青靈不說話,隻沉默著把小艇開走了

小艇在河麵開出一條白色的波浪,波浪映著河麵兩邊逐漸亮起的霓虹燈,就像星星的光撒在波浪上。

小女孩看得新奇,用手去抓,卻總也抓不著,她十分生氣,一會兒就不玩了。轉過頭來,催促謝青靈:“你開快點!我爸爸媽媽找不到我,該著急了!”語氣氣呼呼的。

所以說,小孩子就是很麻煩。

謝青靈一路往下遊開,開啊開,開啊開,直到最後,已經逐漸要出城了,岸邊閃爍的霓虹燈變得稀少,天色也完全黑了下來。

“你家要到了嗎?”謝青靈問。

“還要再往前一點。”小女孩越發安靜起來。

她乖乖巧巧坐著,一幅小淑女的模樣,半點不見剛才的暴躁。

終於,謝青靈來到了“木橋”處。

說是木橋,也不儘然,那裡本來是有木橋,但已經隻剩下個橋墩寂寞地立在那兒。

這裡已經是徹徹底底的郊外,人跡罕至,河邊的建築基本都荒廢了。

謝青靈回頭看了眼小女孩,一時間也搞不明白她到底死了多少年了。

彆看這小孩兒年紀小小,真論起輩分來,說不定都能和她祖宗論上一論。

“姐姐,我們走吧。”小女孩很乖,牽著謝青靈的手,跳下船去。

一人一鬼走過橋頭處的三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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