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初幾日未合眼,見到佟頌墨突然出現在眼前,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一把將他摟入了自己的懷裡。
佟頌墨很想說點什麼,可周翰初身體滾燙,抱得他暖烘烘的,將這初冬肅冷驅散,強撐著的困意襲上心頭,他乾脆什麼也沒說,靠著周翰初突然就睡了過去。
待醒來時,已經睡在床上,窗簾拉開半扇,隱隱透入天光。佟頌墨看了會兒才意識到外麵是下雪了。
這好似是今年的第一場雪,很快將枝頭掛滿白霜,佟頌墨不由得撐著床坐起來,周翰初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看他:“醒了?”
“嗯。”佟頌墨半坐起來,往外頭望,“你怎麼在這兒待著?”
“放心不下,乾脆把東西都拿到了這裡處置。”周翰初說著起身,坐到他的身邊,一隻手放在他的身後,輕輕拍了拍後背,低聲問道,“有哪裡不舒服嗎?”
“都還行。”佟頌墨沒有隱瞞,“我是被張如是抓去的,不過是同我做交易,並未為難我。”
“張如是?”周翰初眉梢微挑,道,“她果然是聯合會的人?”
佟頌墨聞言終於將視線收了回來,看了周翰初一眼:“……你早就知道?”
“猜到的而已。”周翰初道,“她若當真是謝易臻的人,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就把你放走了。隻是這女人心也挺狠,做戲卻給你下了這毒。”
“毒不是她下的。”佟頌墨幽幽歎了口氣,道,“再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去看雪?”周翰初問道。
佟頌墨點點頭,周翰初便從櫃子裡翻出來一件白色的皮毛大氅,厚厚的將佟頌墨整個人裹進去,又半蹲下去給他把鞋穿上,滾燙的手指捏著腳踝,鼓搗了好一陣才將兩隻腳塞進鞋子裡。
“我背你?”周翰初說著半蹲著背對佟頌墨。
“不用。”佟頌墨撐著他的後背,試圖站起身來,可不知是睡久了還是怎麼著,剛一起身便覺雙腿無力,整個人往前傾去,穩穩地倒在了周翰初的背上。
周翰初順勢將他給背了起來,輕輕鬆鬆的,毫不費力似的。
“……你乾什麼。”佟頌墨皺起眉頭,“我不用你背,就是剛剛一下子沒站穩而已。”
“害羞了?”周翰初故意逗他,“院子裡都是咱們自己的人,有什麼好害羞的?”
“……沒有。”佟頌墨有些彆彆扭扭的,總覺得自己這模樣叫彆人看到了不太少,所以略顯拘謹,藏在鞋子裡的腳都忍不住蜷縮起來。
他下意識的看周圍人,果然發現不少丫頭小廝都低聲在竊竊私語,雖然是含著笑的,但還是讓人覺得尷尬。
“放我下來。”佟頌墨掐了下周翰初肩膀上硬邦邦的肉。
“我背會兒。”周翰初背著他走到那棵載滿雪的樹下,仰頭望著略顯昏沉的天,“以後還不曉得有沒有機會。”
佟頌墨愣了一瞬,神色也暗了幾分。
雪似鵝毛般往下飄著,很快周翰初的頭上就定了薄薄的一層水珠,佟頌墨用自己的袖子替對方擦乾淨,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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