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初先佟頌墨一步睡著了。

他的腰被對方箍得死緊。本來他是不怕熱的,因為天生體寒。但這晚上卻被周翰初這個火爐烘得出了一腦門的汗,又不敢隨意翻身,隻能直挺挺的躺著,望著天花板發呆。

眼看著窗外天已泛起了魚肚白,佟頌墨吐出一口氣,認了命,隻能白天來補覺了。

周翰初倒睡得很熟,甚至把佟頌墨抱得更緊。他應該是在做夢,眉頭緊鎖,鼻尖也冒著汗。佟頌墨伸出手替他把鼻尖的細汗擦掉,周翰初突然抬起手一把抓住了佟頌墨的手腕,低低的喊了一句什麼,佟頌墨沒聽清。

“周翰初?”佟頌墨低聲喊道。

周翰初像是夢到了什麼不太好的事情,突然喊道:“阿頌!”然後一下子睜開了雙眼。他眼神仍然是迷茫的,應該是還沒從夢魘裡醒過來。

佟頌墨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我在。怎麼了?”

周翰初緩慢的轉過頭看向他——佟頌墨那一瞬間輕皺起眉頭道,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這一刻的周翰初,好像在透過他,看另外的什麼人。

他的眼神望著他,卻穿過了他。

“周翰初?”佟頌墨又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周翰初的眼神逐漸清醒過來,他的眼神聚焦,看向佟頌墨,然後嗓子略有些沙啞的說到:“把你吵醒了?”

“做噩夢了?”佟頌墨問他。

“嗯。”周翰初閉上眼,有些疲憊的吐出一口濁氣,“總之,不算個好夢。”

佟頌墨心中仍有疑慮,剛想開口問他,就被周翰初伸出來的手抱了個滿懷。周翰初的腦袋埋入他的頸窩,側頭親了親他的脖子,輕聲道:“還不想起。”

佟頌墨拍拍他的後背,說:“那就再睡會兒。”

周翰初起床後,佟頌墨本想睡個覺,不想怎麼也睡不著,於是在床上翻來覆去了整整一個時辰,到底還是放棄了。他心中壓著事兒,所以怎麼都過不去坎。

佟頌墨換了身簡單的襯衫,起身往將軍府去。

這個點兒,周翰初不在將軍府。

但杜衡在。

佟頌墨就是來找杜衡的。

杜衡也是閒來無事,竟在西側的院落裡搞了盤棋在下,而且還是自己和自己對弈,一邊抽煙一邊緊鎖著眉頭研究,儼然是在打發時間。

佟頌墨剛在他麵前站定了,杜衡就頭也不抬的說到:“來,陪我下一局?”

“我棋藝不好。”佟頌墨話雖然這麼說著,人卻坐了下去,走出了第一步棋。

“打發時間而已。”杜衡將手中的煙滅了,坐正了些,開始認真的研究這棋該怎麼下。

兩人你來我往的,戰勢膠著,從頭到尾竟一個字也沒說過,全身心沉入到這場棋戰之中,直到——“將。”佟頌墨淡淡吐出一個字來,“我贏了。”

“不愧是佟三少啊。”杜衡笑了笑,身體往後微靠,問他,“讓我來猜猜,你來找我,是想問周翰初和銅台之間的關係,可對?”

佟頌墨沒說話。

杜衡挑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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