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霖是茂源縣城一名普通的工人,唯一的愛好就是每日讀報。
這日,他正翻著報紙,一篇民俗類的文章映入眼簾。邊上的照片雖然印著模糊,但是依舊能看出人們歡歌笑語,顯然這是一個大喜的日子。
文章中字裡行間也是誇獎此地的民風熱情淳樸,但末尾的一段點評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正當周霖要更加仔細地閱讀下去,他的妻子氣呼呼地推門進來了。她見周霖隻顧及看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罵道:“看報紙看報紙!你整天就知道看報紙!可看出什麼來了?我說你就是個普通的小老百姓,看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周霖並不生氣,頭也不抬地反駁道:“當然是看出來了。”
周霖妻子氣笑了:“你倒是說說,你看出什麼來了?”
周霖指了指照片上的男人說:“這個人必定會被抓!”
周霖妻子一臉疑惑:“啊?為什麼?”
周霖一臉神秘地笑了笑:“那就要等過兩天的報紙了,你啊,就等著看我說的對不對吧!”
被周霖指著的人正是王根生,此刻他已如喪家之犬一般癱坐在地,一副大勢已去的模樣。
事情還要從一天前開始說起。
當時,林逸秋劉季年帶著一眾人等趕到任菜香家門口,卻看見一群人抄著家夥堵在門口,罵罵咧咧的。
眾人聽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是被人捷足先登了:“誰啊,下手這麼快?”
宋國慶問:“逸秋你看?”
林逸秋抬手做了個禁止的動作,對大家說:“稍安勿躁,過一會兒再上去。最好就是不用我們動手。”
突然,齊援朝小聲驚呼:“咦?陳哥呢?我讓他在這裡守著的,他不會衝進去了吧。”
任菜香家附近可沒有什麼遮擋物,一眼就看到底了。隻有一棵高大的老槐樹,林逸秋往上瞧了一眼——
沒人。
正說著話,任菜香家的大門突然從裡麵開了,叫罵著的一幫人直接就衝了進去。
等看熱鬨的村民全都進去以後,陳楓才從門後麵冒出來,對著林逸秋等人招手道:“我把他們放進去了。”
林逸秋恍然:“門是你開的?”
齊援朝亢奮:“乾得好,兄弟!”
話音剛落,裡麵就傳來了撕心裂肺地喊打聲。
而一切僅僅隻發生在幾個呼吸之間。
宋國慶笑道:“這下好了,不費吹灰之力。走吧,咱們進去看看。”
等大家走到主屋,王根生跟任菜香早已被村民們捆起來,雙雙蹲在炕邊上。
兩人衣衫整齊,看上去並不是為了偷情來的,反倒像是要商量什麼對策才湊到一起的。
孫民霞此刻已經處於癲狂的狀態,緊抓著任菜香不放:“你這個賤人,臭婊子,看上誰不好,偏要看上我家老王!”
看戲的村民也不看了,這好歹還是他們劉家村的媳婦呐,一個兩個紛紛上前勸架。
“根生他媳婦,彆打了!”
“就是啊,咱們好好說不成嗎?”
孫民霞被攔著,力氣儘失,跌坐在炕上,指著兩人歇斯底裡地罵道:“你們說,你們勾搭在一起多久了?說啊——”
王根生小舅子看不過去了,急道:“姐夫,你就老實交代吧!”
麵對眾人的質問,王根生底氣不足地回擊著:“你們到底要乾什麼?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綁人,我可是隊長!而且這青天白日的,我們能乾嘛?”
孫民霞直接頂了回去:“是啊,你就一刻都等不及要跟著騷狐狸精見麵嗎?你也知道這是大白天!”
王根生強忍著怒意解釋著:“那你也不能叫這麼多人來吧,我的臉都要被你丟儘了!”
孫民霞被王根生反罵了一通,臉上也是一畏。
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人說:“那孤男寡女待在一塊兒是要乾嘛呢?”
是啊,再怎麼說王根生也是有婦之夫,而任菜香還是個寡婦,即便是大白天也要注意影響啊。
孫民霞是個一點就炸的性子,此刻怒意再一次壓過理智,痛罵兩人:“我就是要讓大家看看你們這對奸夫淫婦的嘴臉!”
王根生無奈之下才說:“我是來商量事情的!”
孫民霞不依不饒:“商量什麼事情啊?大白天的大門還關著反鎖著,你是不是還怪我來早了?”
王根生罵道:“你少胡說!快給我鬆開!”
孫民霞不理會他,一個人自顧自地坐那裡垂淚。
王根生赤紅著一雙眼掃了一圈周圍,在人群中捕捉到了林逸秋的身影,這一刻他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憤怒,朝著林逸秋就撲上去:
“是你對不對?是你陷害我——”
林逸秋眼疾手快往後退了半步,加上王根生被捆住了,也掙脫不開,這才避免了被他打到。
但即便如此,王根生嘴裡依然不乾淨,不斷地咒罵著什麼。
劉季年見不得他汙蔑林逸秋,大手直接上前扇了對方一個大嘴巴子。
這一巴掌把在場所有人都扇楞了,氣氛為之一凝。
這……這可是生產隊隊長啊。
可隨即大家又一想,隊長又如何?如今他被人捉了奸,那就是階下囚了。
王根生還想掙紮,幾個年強力壯的男知青立刻上前把人給死死摁住了。
孫民霞邊哭邊罵:“你跟這小狐狸精鬼混還說彆人陷害你?你怎麼有臉的?”
林逸秋恨不得在心裡為孫民霞鼓掌,你看看人家這邏輯多清晰啊!
劉季年一聲令下,幾個男知青便把人押送到劉大斌家的院子裡。
畢竟事情發生在劉家村,還是那種涉及到兩個村臉麵的隱私事兒,當然隻有德高望重的老村長才能處理。
一路上路過多少戶人家,多少人出來看熱鬨暫且不提,反正沒過晌午,兩個村的人都知道了。
王家屯跟來的人一看:這不得了,這隊長都讓劉家村的人給扣下了。他們互相通了口氣,趕緊找了個機靈的回去跟副隊長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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