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妻子的一句玩笑話,但李安生顯然是放在心裡了。
他仔細這麼一琢磨,覺得這事兒還真可行,趕緊對林逸秋道:“那感情好啊,林同誌,要不你帶著其他知青同誌們來我們牛家莊表演吧!”
“啊?”
李安生訴苦道:“你是不知道啊,我們大隊倒是有個放映隊,就是一年半載都來不了村裡一次,來一次還得千催萬請的,老鄉們都憋壞了……你們要是真能來,那我們可得夾道歡迎。”
“李大哥,我們就是個草班子,演的也都是一些很普通的節目。”
“哎呀,你就彆謙虛了,表演什麼都行,我們都愛看!”
“這樣吧,我回去跟其他人商量一下,我可不能隨意做了他們的主。”林逸秋沒有把話說死。
“行,你要是來啊,就打個電話到我們隊裡去,我們有拖拉機到時候可以來接你們。我再跟隊長商量一下,怎麼著也得給你們一些報酬,不能讓你們白出力了!”
一聽有錢拿,林逸秋眼睛亮了,他本來是想給知青們拓展一下生活情趣,不要讓繁重的農活磨平了棱角,要是真能靠這個賺點錢,那他們乾脆組一個小劇團得了,逢年過節就給人表演賺點外快。
林逸秋沒有繼續推脫,知青隊的情況他很清楚,現在可不是裝清高的時候:“行,那我等李大哥的好消息!”
見林逸秋答應了,李安生也鬆了口氣:“你這又是要跑來上課又是要表演的,我這心裡真過意不去。你放心,等你們去了牛家莊,我一定一定請你們上國營飯店!”
兩人聊得正在興頭上,不遠處迎麵走來了一行人。
林逸秋定睛一看,領頭的可不就是王根生,後麵跟著一幫親戚還是誰的。
原來王根生聽了妻子的彙報,仔細一推敲就琢磨出來了,應該是紅旗生產隊來人了。誰讓這個隊最富呢,還能開得起兩輛拖拉機出行,就為了看一場演出。
這彆的生產隊來了人,按理說怎麼也得先去拜訪一下他這個隊長吧,人家倒好,忽略他直接來了劉家村。
看來林逸秋搞得這個什麼國慶彙演陣仗還不小,風頭都快壓過他這個隊長了。王根生糾結了大半天,實在是憋不住了,帶著一幫看熱鬨的親戚一塊兒就來了,沒想到演出竟然結束了。
不少王家屯村民看見王根生帶著手下人過來,還以為是來抓他們的,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都跑了。
曬穀場上的村民們很快就走得一乾二淨,讓本就心緒不佳的王根生更加覺得鬱悶,他難道是什麼牛鬼蛇神嘛,見了他就跑。
林逸秋看他們走到近前,才跟李安生介紹:“李大哥李嫂子,這是我們隊長王根生同誌,副隊長王根發同誌。”
李安生這才意識到這兩位隊長似乎沒有出現在彙演的觀眾區,他心裡閃過一絲疑惑,卻還是上前打起了招呼:“兩位王隊長好,我是紅旗生產隊第五分隊副業隊隊長,我叫李安生,這是我妻子牛翠翠。”
王根生冷哼一聲:“李同誌夫婦那麼大老遠過來看彙演,有失遠迎啊!”
李安生也不傻,王根生話裡的陰陽怪氣他怎麼會聽不出來。再說這國慶彙演可是大事兒,正副隊長卻都不在,看上去也不像是這倆人組織的,現在又是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可見是舉辦人壓根沒有邀請他們,或者說是不歡迎他們。
他推斷這個活動的組織者十有八九就是眼前的小英雄林逸秋了,但他完全可以理解林逸秋的處境。他倆都是屬於下鄉知青做了乾部的,不受本地人待見很正常。因而,深感同病相憐的李安生反倒是更喜歡林逸秋了。
王根生陰陽完李安生又對林逸秋說:“林出納才來東北兩個月吧,隊裡隊外的,倒是認識了不少人呐。”這似乎是在映射他不好好工作,光忙著結交朋友去了。
“我跟李同誌是上次交糧的時候認識的,您忘啦?還是您讓我去交公糧的呢!”林逸秋頓了頓又道:“而且李同誌是副業隊隊長,他把五隊的副業搞得很紅火,確實讓人敬佩啊,我覺得我還有很多地方要跟他學習。況且主席說過:我們的乾部要使工作做得好,就要多懂一點,單靠過去懂的一點還不夠,那隻是一知半解,我就想多學一點……再說咱們工農兄弟一家親,我便邀請李同誌全家來看彙演了。”
李安生還從沒被人這麼直白地誇獎過,心裡更是樂開了花,他覺得自己真沒看錯人,這個林逸秋果真是個好的。
哼,寧願邀請彆隊的人,都不邀請王家屯的人,這話落到聽了不少風言風語的王根發耳朵裡,那怎麼能忍?
他不由地語氣就尖酸起來:“副業?你還想學搞副業?你得到組織上的批準了嗎?”
林逸秋靦腆一笑:“是有這個想法,不過還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