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潯加入了拯救大慈樹苗的計劃。
幾乎是她剛同意,名為艾爾海森的學者便問起了納西妲提及的地脈係統,林潯告知隻是混地脈能源的量子計算機,解釋起來有點麻煩,便隻說與虛空有些相似。
艾爾海森低垂眼睫思考了一下,問她能否直接通過量子計算機使虛空係統暫時癱瘓。
林潯思索了一下,“隻要用不了虛空就行了吧?”
那就簡單了。
林潯快樂地跟隨隊伍行動,走前還在阿如村隨便轉了轉。她注意到街邊有人在石頭上雕刻幾何原本,問了問才知道是從虛空裡得來的知識,由於沒有基礎看不明白,沙漠裡也缺少足夠抄錄的紙筆,他們隻有先把珍貴的知識先纂刻下來。
賽諾大概已經認為她是個危險人物了,一直在盯著她的行動。林潯看人刻石頭,他在街角虎視眈眈地盯著林潯;林潯看執行回歸指令的耕地機三三兩兩地從阿如村外路過,他側身在簡陋的木欄杆後盯著林潯。
“賽諾,你暗中觀察的地點可以隱蔽一點嗎?”林潯忍不住委婉提醒。
“不需要。”賽諾冷靜回應,“你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罪行,我隻是在監視你。”
他胡狼帽下未被白發掩映的那隻紅瞳短暫低斂了一下,又盯住長發被風柔軟吹起的少女,“林潯,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如果林潯沒見過賽諾的刑訊手段,大風紀官的赤沙之杖也沒有取出的話,她險些以為自己已經進入審訊的環節了。林潯一本正經道:“美少女哪有什麼壞心思呢?她不過是想普通的征服世界罷了!”
一隻風滾草被緩緩吹過兩人之間,發出沙沙的聲響。
林潯:“你不說話讓我顯得很尷尬哦。”
又一隻風滾草滾過。
林潯:“這種招數對我來說是沒有用的,我已經在大巴紮殺了十年的魚,我的心比大巴紮的魚板還要冰冷堅硬!”
賽諾這才冷靜地開口,“林潯,你來須彌不超過三個月。”
無論如何,既然小草神表明了對林潯的信任,賽諾也就不再逼問,隻是嚴肅地看著她,“林潯,我會一直盯著你,如果你犯下罪業,我不會放過你。”
賽諾不是第一次說這種話,他威懾的對象往往也都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而眼前的少女卻聽完,卻微微笑了笑。
並不是沒把話當真的那種輕視的笑意,她隻是溫和而認真,又帶著隱約的釋懷地笑著,說道:“放心吧,賽諾。我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不會太久了。”
“什麼意思?”賽諾皺起眉頭。
林潯卻朝他揮揮手,飛快地跑掉了。
複國之後,她便會向天理宣戰。即便天空島不是通關的真正條件,也有人會履行與她的約定,帶她離開這個世界。
賽諾下意識跟了一步想抓住她,但隻有少女的長發拂過他的手心。
過了中午,林潯便隨隊伍一起回了雨林。大家都有各自的任務,林潯原本因和提納裡熟識被分配了與迪希雅去見提納裡的任務,但她倒吸了一口冷氣,表示她現在不太適合,要求提前去須彌城待命。
“怎麼了,林潯?”派蒙不解,“你和提納裡的關係不是很好嗎?”
林潯很深沉,“發生了一些隻有付費才能收聽的事情。”
在艾爾海森的首肯下,林潯如願去待機了。
她的任務是在指定的時間黑掉虛空,之後就可以劃水到其他人把事情處理好就算完成。於是林潯在須彌城外摸魚到點,便往虛空發送了一個閒的沒事剪出來的須彌人民沙雕日常圖鑒。
在歡快洗腦的音樂下,每個被終端無意中錄下來的須彌人民的社死瞬間一一呈現,比如失足後被迫用屁股滑下教令
院長長台階但努力趁其他人沒注意連忙起身吹口哨企圖裝作無事發生的學者、開著本應笨拙的馱獸在雨林小路上瀟灑地漂移過彎最後慘遭翻車的商人、意圖在港口欄杆上帥氣跨欄卻遭遇致命打雞的青少年,一切都是那麼快樂而缺德。
這段20分鐘的視頻眨眼間如同病毒一般強製占據了所有虛空終端,這一部分人的悲傷終將成就須彌人一下午的快樂。
而在教令院中,金發旅者也救下了小小的神明,趕至了降神工坊。
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的神明詢問他,對偽神有什麼了解。
納西妲如此問起,空下意識便想起通過海芭夏看到的那些記憶。以前的散兵在空的印象中都是片斷負麵的印象,隻記得對方參與了稻妻事件,擄走過林潯,但想起那些記憶,他又一時覺得難以界定,隻有把這些事情都告知納西妲自己判斷。
他說著,又想起在禪那園,散兵嘲笑他不知道與他同路的林潯究竟是何身份,連神明也無法捕捉她的意識。
但時間緊急已經容不得多問,空與納西妲進入了降神工坊,並在納西妲造物與須彌眾人集結的智慧的幫助下,擊敗了成為正機之神的散兵。
之後,納西妲使用草神之心與雷神之心,解開了大慈樹王留下的記憶。
他們穿過了悲傷、痛苦、被汙染的意識,到達了空曾在夢境中到達過的區域。偌大的空間中,流轉著粉色光暈的巨樹靜靜佇立,他們在那裡見到了大慈樹王殘留的意識。
“咦?那…那裡是……?!”在大慈樹王與小吉祥草神交流時,飛在空中的派蒙忽然看見什麼,驚訝地指向世界樹的樹根,“是林潯?!”
巨樹的粗壯的根係上,穿著層層疊疊的繁複白裙的林潯正靠在那裡,她似乎隻是累了正在小睡,又似乎已經睡了極長的時間,世界樹綴著幾枚葉片的柔軟根係搭在她身上,少女雪白的裙擺和肩頭也落著光暈淺淺的樹葉。
“林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