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輕拂草葉,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眾人紛紛轉身,看向突然闖入的來者。
畫家跳下自行車,雙手叉腰:“才幾天沒見,你們就都不認識我了嗎?”
後勤部部長結結巴巴地喊了起來:“你……你不是逃走了嗎?”
“哈?”畫家鄙夷地看向後勤部部長,“誰逃走了?你不要以己度人!”
她把自行車推到後勤部部長的身前,又將車把手往他的手裡一塞。
“給,還你了。”
“至於謝禮……”
畫家咧嘴一笑:“我看你也不像是調查記者裡的外勤成員。”
“你應該不會和顧磊磊一起出發吧?”
“說吧,想要什麼作為紀念品?”
“照片?還是錄像?”
“或者是……一塊石頭?”
她的指尖敲擊手臂,輕慢開口。
後勤部部長臉色一黑,但語氣依舊禮貌:“不需要你的謝禮。”
“顧磊磊已經為你支付了一大筆火種幣,作為酬金。”
“還有……我也是探索隊的一員。”
“假如你們順利地找到了首席調查記者……”
他溫和一笑:“那麼,我就會親自過去了。”
“我會親自拍照,親自錄像,親自撿石頭。”
“不勞你費心。”
畫家略顯吃驚。
顧磊磊上前一步,拍拍畫家的肩膀:“他幫我們修建了繩橋。”
“而且,他和酒鬼之間的矛盾已經解決了一半。”
“我相信,等我們找到首席調查記者之後,剩下的那一半也會很快解決的。”
畫家遲疑問道:“……我是不是錯過了很多事情?”
顧磊磊微微點頭:“都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們可以等到空閒的時候再聊。”
“倒是你,你說‘那件事情花費了很長時間’……”
“是什麼事情?”
畫家得意挑眉:“我封印了我自己。”
“所以,哪怕前方的汙染很重,都不會對我的狀態造成任何影響。”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封印’的後遺症。”
“我好像感知不到這裡的汙染程度了。”
她扇動鼻翼,嗅來嗅去:“真的沒有了。”
“她可沒有告訴我還有這種代價!”
失去“感知汙染”的能力並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這就意味著:
冒險家將無法判斷周遭環境的危險與否,很容易就會錯過唯一的逃生機會。
顧磊磊低聲解釋:“不是你的問題。”
“幾天前,我把大裂穀下方的詭異群掃蕩了一遍——這裡的汙染值確實已經清零了。”
畫家緩緩地張大嘴巴。
顧磊磊又道:“不過,這種行為治標
不治本。”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其他地方的詭異會逐漸搬來大裂穀的底部居住。”
“等到那時(),
”
“?()_[((),
我們要抓緊時間,立刻出發?”
“趕在詭異們重新填滿大裂穀前,找到目標?”
顧磊磊給予了肯定的答複:“這樣一來,我們受到的傷害是最小的。”
畫家惱怒地錘了她一拳,不過,力氣不大。
她憤憤不平地抗議起來:“還說你會通知我的呢!”
“你的通知呢?”
“要不是我快馬加鞭,及時趕到,隻怕你們早就跑光了,然後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孤苦伶仃!”
顧磊磊平靜回答:“我們還沒有正式出發。”
“斷崖後方是一片完全未知的區域,我們不可能什麼也不調查,光顧著悶頭前行。”
“所以,哪怕你遲到片刻,也還是能追上我們的。”
畫家眯起眼眸:“為什麼我那麼不信呢?”
顧磊磊麵不改色:“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還真的沒有騙過她。
畫家狐疑片刻,終究選擇了“相信”。
她深呼吸幾次,平複心情,把自己的經曆陳述了一遍。
“我從更加資深的八卦組長老處,得知了一個解決方法。”
“她告訴我:像【畫家】這種擁有‘造物’能力的頭銜擁有者,是可以‘自己封印自己’的。”
“我隻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儀式,為自己畫一幅‘封印畫’就可以了。”
“這樣一來,就約等於:我把我的靈魂封印在了畫中,製造出了一個備用大腦。”
“站在你麵前的我還是我,依舊會受到汙染的影響。”
“但是,我使用的大腦卻位於‘封印畫’中,與世隔絕。”
而“封印畫”中不會存在任何汙染。
因此,無論畫家碰到了什麼樣子的環境,她的“大腦”都可以保持清醒,正常運作。
顧磊磊皺起眉頭:“你把你的靈魂分割出去了?”
畫家眨動雙眸:“也可以這樣說吧。”
“你瞧,我就說,我一定可以想到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法的。”
顧磊磊倒吸一口冷氣:“這哪裡合適了!”
“難道你的靈魂還能重新拚回去嗎?”
畫家目光躲閃,支支吾吾。
一切儘在不言之中。
“你真是……”顧磊磊雙手捂臉,“這樣一來,你就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類了。”
“哪怕我們找到了‘通向地表之門’,你也沒辦法進去。”
就目前的情報而言。
想要進入“通向地表之門”,必須得擁有“詭異的軀殼”、“人類的靈魂”和“神祇的力量”。
而畫家“嗖”得一下,就把“人類的靈魂”給丟了。
() 幾乎可以算是徹底斷絕了“回家”
的希望。
顧磊磊都搞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我們找到了‘通向地表之門’後,會忘記告訴你嗎?”
畫家滿不在乎道:“那麼多的頂尖冒險家都在尋找‘通向地表之門’,卻沒有一個人成功。”
“我不覺得我們的運氣會那麼好。”
“這樣一想,果然,‘參與的過程’要比‘最後的結果’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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