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草地距離替補小隊的營地不近不遠。
算上繞路和休息的時間,大概需要花費兩天左右。
假如立刻動身的話,血手屠夫他們或許能夠在枯草地上提前設下埋伏,偷襲那支車隊。
“在荒野上,誰和你講道理啊?——誰拳頭大,誰就是老大。”
軍師悠然自得地給自己倒茶。
“尤其是地下四層的地圖儘頭。”
“這裡連臨時哨站都沒有,完全就是法外之地。”
“你想知道消息?”
“那你就得動手。”
顧磊磊對這片土地有了新的認知:“我明白了,你們小心一些。”
“既然這支車隊聽說過山洞詭異,那麼,搞不好就和詭異陣營有什麼聯係。”
“他們到底還是不是人類,都兩說呢。”
軍師的腦袋一點一點:“放心,我們會注意的。”
“要是情況不妙,馬上拔腿就跑,絕對不會冒險。”
血手屠夫和軍師的實力相當不錯。
哪怕沒辦法打贏,也能順利跑掉。
顧磊磊對他們很有自信。
因此,她隻是把一大堆物資塞進了他們的後備箱裡,便與他們揮手道彆。
如果計劃順利,血手屠夫和軍師將於一周後回歸。
顧磊磊極目遠眺:“接下來是酒鬼。”
酒鬼不在替補小隊的營地之中。
據目擊者透露,她一大早就出了門,朝著先遣一隊的營地駛去了。
算算時間,此時此刻,酒鬼應當已經抵達了目的地處。
顧磊磊一拍腦袋:“她去那裡做什麼?”
如今,先遣一隊的營地裡空空如也。
山洞詭異留下的汙染痕跡早已消失殆儘。
而受害者的屍體們也被替補小隊開車運回,存放在裹屍袋裡保管。
那裡什麼也沒有了。
隻剩下一堆染血的帳篷和少許遺物,等待後勤組的處理。
“該不會是去山洞裡麵複仇了吧?”
顧磊磊憂心忡忡,召喚出了黃金馬車。
考慮到自己仍處於殘血狀態,她機敏地拉上了霍教授,一起出發。
光怪陸離的波紋從骷髏馬的馬蹄下泛出。
很快,先遣一隊的帳篷頂便出現在了顧磊磊的眼中。
同樣出現的,還有坐在折疊椅上的酒鬼。
顧磊磊收起黃金馬車,停在原地。
坐在折疊椅上的酒鬼沒有喝酒,也沒有隱去身姿。
她背朝顧磊磊和霍教授,沉默地望向遠方。
顧磊磊眯起眼眸,看了片刻。
又舉起望遠鏡,加以補充。
酒鬼注視著的地方很是平常。
除了一頂普普通通的帳篷和幾把折疊椅之外,幾近空無一物。
她在看什麼?
顧磊磊輕眨雙眼,乾脆原地坐下,等待酒鬼的下一個反應。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多小時。
就在她昏昏欲睡,快要合攏雙眼之時,酒鬼終於動了。
她站了起來,轉身看向二人:“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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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遣一隊的營地裡什麼都沒有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話一出口,顧磊磊才覺得有些不對。
酒鬼的表情很是難看。
少許濕痕從她的眼皮下淌出,泛出晶瑩的折射。
顧磊磊眼皮一跳。
酒鬼低聲開口:“我來這裡看看山洞詭異留下的痕跡。”
停頓片刻之後,她再次說道:“……我沒有傷害首席調查記者。”
“詭異真的存在。”
寶貴的真相雖遲但到。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第一支探索隊的成員們死的死,失蹤的失蹤,再也無法聚集起來,親耳聽聞真相。
在不知道曆經了多少個月的折磨之後,酒鬼終於得以平反昭雪。
但她也失去了向前隊友們證明自己沒錯的機會。
而且,這個機會再也不會有了。
哪怕隻是站在一旁,顧磊磊都能感受到酒鬼的悲痛之情。
她硬著頭皮說道:“他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
酒鬼眼中含淚,微微搖頭。
顧磊磊不得不放大音量:“我不是在安慰你。”
“我是說真的。”
“你也看見了那個記錄水晶,不是嗎?”
“他們已經找到了山洞詭異的巢穴,還進去探索了一番……”
“第一支探索隊的成員那麼聰明,他們肯定會弄明白事情的真相的。”
顧磊磊試探著上前一步,輕輕按住酒鬼的肩膀:“你瞧,當你離開隊伍之後,並沒有人來複仇。”
“他們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調查記者總部,隻是因為知道真相的人,都會被山洞詭異盯上罷了。”
酒鬼抬起臉龐,無聲看向顧磊磊。
顧磊磊歎息一聲:“這也是我來找你的原因之一。”
“首席調查記者選擇了隱瞞真相,保護其他人的安全。”
“但我並不想這樣做。”
“我想把這件事情告訴彆人——至少告訴某幾個人。”
“這樣一來,大家對你的誤解和針對都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