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唯一的解釋。
但顧磊磊不可能離開雜物間,跑去彆人的入口處翻找線索。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
一片霓虹色的液體從門縫中滲入。
付紅葉恢複人型,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你被紙板堵門了,我隻能出此下策……”
說著說著,他緩緩張大了嘴巴。
“你怎麼換上了這套衣服?!”
付紅葉無比吃驚。
狹窄的雜物間裡,昏黃的燈光微微顫抖,落在發絲與睫毛之上。
顧磊磊卷起寬大的袖扣:“因為我被紙板堵門了。”
“那兩塊紙板一直站在簽到台旁,想必是負責收取賀禮的角色。”
“我的身上沒有賀禮,所以當不了賓客。”
總共就隻有兩種選擇。
在排除掉其中的一種之後,可不就隻剩下唯一一個角色能夠扮演了嗎?
她抬起頭來,看向付紅葉:“你找到所謂的洞房了嗎?”
燈光落下,顧磊磊的睫毛泛起一層金邊。
在鮮豔嫁衣的襯托之下,她的神韻顯得格外明豔,叫人想起來了絲絨製成的玫瑰。
和以往的氣質很不一樣。
付紅葉情不自禁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一秒之後,他趕在顧磊磊發現異樣之前,挪開了目光。
付紅葉輕聲回答:“我找到了。”
他掏出紙筆,勾勒出餘下的地圖。
“鬨洞房”的地點距離雜物間有些距離。
他們需要穿過一條裝飾古典的黑暗長廊,走下樓梯,才能抵達目的地。
顧磊磊估算了一下距離:“大概要走兩百米左右。”
也就五六分鐘的路程。
付紅葉目光下落:“你跑起來方便嗎?”
這套紅嫁衣的裙擺很長,幾乎要觸及地麵。
顧磊磊彎腰撩起裙擺,把它們折成兩半,塞進腰帶裡。
她重新係緊腰帶:“這樣就沒問題了。”
“趕緊走吧。”
說罷,她小心翼翼地握住了門把手,將其推開。
嘎吱——
令人牙酸的鐵鏽摩擦聲傳來。
顧磊磊探頭看向屋外。
陳舊腐朽的氣息悄然穿過。
兩塊如影隨形的紙板並未離去。
它們依舊直立在搖曳的紅色燈光之中,無聲地注視著顧磊磊的身影。
付紅葉的低語聲傳來:“牆壁怎麼變舊了?”
顧磊磊環顧四周。
的確,與她剛剛躲入雜物間時相比,這些雪白的牆壁已然斑駁,甚至出現了成片成片的黑色黴菌與淺棕色的水痕。
就好像是被遺棄了數十年一般。
一點點光線從走廊儘頭的拐角處透出,幾乎照不亮任何角落。
它活像是一塊淺紅色的拚貼畫,突兀地貼
在牆上。
顧磊磊深吸一口氣,邁出右腳。
踏。
或許是因為太過緊張,她總覺得自己的腳步聲十分引人注意。
但路總是要走的。
見紙板保持原狀,沒有輕易挪動,顧磊磊再一次邁出左腳,踏出了第一步。
踏。
紙板一動不動。
顧磊磊鬆了一口氣。
她無聲招手,示意付紅葉跟上。
就在斑駁的牆角處,幾朵邊緣扭曲的花朵悄悄綻放。
雖然不知道這些詭異力量來自何處,但是,在這裡待久了,肯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顧磊磊穩定心緒。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穿過走廊。
牆壁上,淡到幾乎無法察覺的影子隨燈搖晃,緊緊地跟在顧磊磊與付紅葉的身後。
顧磊磊的理智值飛速下降。
此時,道具欄裡的大部分道具都已經被使用過了。
她回憶片刻,果斷下令:“使用打火機,點燃紅燭!”
按照常理來說,紅燭應該在“洞房花燭夜”時點燃。
不過,蠟燭這種東西,是燃燒得很慢的。
它不會那麼快熄滅。
話音落下,付紅葉的身側浮起一片碎光。
碎光一分為一。
一半托住了電腦,一半化為手指,移動鼠標。
呼——
熱氣騰起。
顧磊磊伸出右手。
一根粗粗的紅蠟燭出現在她的掌心之中。
跳躍的火光點燃空氣,驅散了侵襲而來的黑暗。
在她的腿側,幾條藤蔓如受驚般縮回了陰影之中。
顧磊磊沒有停下腳步。
她隻是用餘光瞥了一眼變異崎嶇的花朵,便繼續朝著走廊儘頭繼續前行。
這些花朵是在最近的幾分鐘裡才出現的。
雖然感受不到任何詭異氣息,但是,它們正在蔓延。
“蔓延”不是一個好現象。
隨著時間的推移,藤蔓幾乎爬滿了整個天花板。
尖刺與花朵漸漸垂下,快要觸及顧磊磊的頭頂。
顧磊磊貓了一下腰,躲開了它們。
這種“不帶詭異氣息,卻又十分可疑”的東西,叫她想起來了花卉麵具。
花卉麵具明顯屬於詭異陣營。
不過,即便是顧磊磊與他擦肩而過時,也沒能察覺到任何異樣之處。
“……難道是他追過來了?”
顧磊磊戒備低語。
她再一次加快腳步,衝向拐角處。
隨著時間的推移,融化的蠟油積攢起來,如水窪般晃動。
顧磊磊傾斜紅燭,將它們滴落在地上。
重複三次之後,走廊的儘頭到了。
一扇上鎖的鐵門出現在顧磊磊與付紅葉的眼前。
付紅葉停下腳
步:“我們需要去找鑰……”
話音未落,顧磊磊飛起一腳,踹在鐵門上。
咚!
本就鏽損的鐵門經不起絲毫的撞擊。
它搖晃一下,掉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