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儀式讓博林男爵還清了全部債務。”
“嘗到甜頭之後,博林男爵繼續鑽研,又發明了將人類轉化成活人偶的儀式。”
唰。
書頁翻動。
“……就在博林男爵還以人類冒險家的身份活動時,她曾經是地窟世界中最為炙手可熱的頂尖戰力之一。”
“很多人都認為,她是距離回家最近的那個人。”
“但不幸的是,就在博林男爵找到了離開地窟世界的方法的那一刻,她身上的汙染突然爆發,導致功虧一簣。”
“死後,‘離開地窟世界’就變成了她根深蒂固的執念之一。”
“博林男爵的執念愈演愈烈。”
“她開始不斷地嘗試各種奇異的手段,想要打造出一具理想中的完美軀殼……”
“博林男爵在接受《地窟前線》節目組的采訪時,曾公開宣稱:‘我將會操控著這具軀殼離開地窟世界,間接達成過去的理想。’”
顧磊磊輕聲讀出作者的批注:“沒有任何人證或是物證能夠證明,博林男爵曾經找到過離開地窟世界的方法。”
“我認為,這隻是她死亡之後,為了炒作自己而編造出的噱頭之一。”
霍教授道:“如果她願意告訴我們離開地窟世界的方法就好了。”
顧磊磊好笑地回答:“她隻想著把我們練成一具完美的軀殼,為她所用。”
博林男爵從未把她的發現告訴過任何一個人。
也有可能是因為她本就沒有發現過。
但無論發現與否,博林男爵都在拚命地發明各種把人變成工具的儀式。
血手屠夫睜開一隻眼睛:“她和貪婪眼魔當真是絕配!”
顧磊磊意有所指:“她確實已經變成了貪婪眼魔最喜愛的信徒,沒有之一。”
在書中提到的幾名人類冒險家中,博林男爵的下場的確是最好的。
她不但沒有變成其他詭異的附庸,反而擁有了自己的領地。
下場第二好的是“自此神出鬼沒的占卜師”。
她雖然常駐荒野,卻依舊享有自由身。
其餘的人類冒險家都在死後變成了地窟世界中的打工人,為詭異們乾活。
……也有少許精英分子就此從眾人的眼中消失不見。
再也沒有人見過他們,隻有有關他們的傳說依舊在地窟世界中不斷地流傳。
這些人,也就是傳說中“順利離開地窟世界,重返地表”的冒險家們。
顧磊磊對此不置可否。
她合攏書籍:“不管博林男爵的說法是不是真的,我們都不能讓她把我們轉化成同一具軀殼。”
付紅葉慢條斯理道:“沒有人提到過‘博林男爵告訴了我離開地窟世界的方法’,我猜是假的。”
房間裡的眾人紛紛點頭。
付紅葉和畫家的戰果介紹完畢。
李玲堪稱是迫不及待地開口:“我返回廚房之後,女仆長的下顎骨都要掉下來了——它以為我早就死透了。()”
“,?()”
“女仆長驚訝過後,又派我去送了一次飯。”
她的眼中流露出少許狡黠的目光。
“這一回,我特地觀察了一下,那瓶很像是蜂蜜水的液體被藏在一隻保險箱裡。”
“保險箱的密碼是:569632。”
顧磊磊記下密碼。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她們可以去偷一些來用。
李玲繼續說道:“那名囚犯托我問你們,有沒有找到邀請函。”
“他說:再拖下去就要來不及了。”
顧磊磊問道:“你怎麼說的?”
李玲自豪開口:“我說我們有機會就會去找的,讓他不要著急……你真的打算召喚歌劇之神的眷屬嗎?”
顧磊磊道:“我打算拿到邀請函,但不打算把它馬上撕開。”
就在昨晚晚上,鋼琴家提到邀請函時,觀眾們就在彈幕中,把歌劇之神的基本信息透露了個底朝天。
歌劇之神是地窟世界中相對中立的神祇之一。
隻要你發自內心地對藝術感到狂熱,祂便是你的天然盟友。
這種狂熱是指:“為藝術獻出生命”。
如果和歌劇之神接觸過密,祂就會委托眷屬們送來一份邀請函。
{反正我就沒有聽說過,有哪個人類冒險家在接到邀請函,聽完祂的歌劇之後,還是人類的。}
一名觀眾如是說道。
歌劇之神轉化人類的效率可要比博林男爵高多了。
“隻是和祂的眷屬進行短暫交流的話,一般不會引起歌劇之神的注意……吧?”
顧磊磊托腮問道。
付紅葉眨眨雙眼:“應該不會。一名神祇有那麼多眷屬,如果每一個都在意,那怎麼在意得過來?”
尤其是像歌劇之神這樣的。
主動想要變成詭異的人類就足夠把祂的劇院坐滿了,在正常情況下,祂不會跑出去給路人送邀請函。
顧磊磊思索片刻,還是把【火雞節傳統節日套裝】調整到【倉庫】的第一格中。
雙重準備,雙重保險。
之後,四名女仆又分享了一下女仆長給大家分配的新任務。
除了李玲的任務依舊是“去地下室送飯”之外,其餘三個人的任務分彆是:
血手屠夫:去庫房幫骷髏女仆搬運貨物。
軍師:去清掃沙龍,保持沙龍整潔。
男冒險家:繼續留在廚房,為賓客們準備新的晚宴。
血手屠夫道:“一整個上午我都在搬東西,博林男爵準備了大量的礦石粉末和黏土,還有一大堆水桶。”
“看上去,她是準備做一個大雕塑了。”
顧磊磊眼珠微轉,聯想到值班表
() 上的簽到記錄。
她開口道:“送完飯後的第二天,
會有大量的骷髏女仆在值班表上簽到。”
“我猜,
應該就是今天了。”
“她們是去準備儀式了……你能不能破壞儀式道具?”
顧磊磊看向血手屠夫。
血手屠夫思考片刻,說道:“我會嘗試一下的。”
他的“搬運工”生涯還未結束。
今天下午,血手屠夫依舊要去庫房報道。
軍師歎息一聲:“他還算幸運,我可就慘了。”
“昨天晚上還在沙龍和畫廊裡,和肖像畫互相追逐鬥毆。”
“今天,就得提著抹布水桶去給它們打掃衛生。”
“那幾幅肖像畫絕對認出我了!”
他咬牙切齒道:“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告密!”
顧磊磊若有所思:“但是你現在還很安全。”
軍師點點頭,從衣服裡拉出一塊工作牌,丟給顧磊磊。
顧磊磊接過一看,發現上麵寫著“沙龍&畫廊員工”的字樣。
軍師大方開口:“可以借你半個小時,你帶著它進去,就不會出事了。”
唯一的遺憾之處是,他也隻有一塊工作牌。
顧磊磊問軍師:“你知道這些牌子放在哪裡嗎?”
軍師了然搖頭:“彆想了,不可能的。這塊牌子是女仆長從主城堡中拿來的——你總不可能去主城堡,自投羅網吧!”
那就沒辦法了。
顧磊磊把工作牌還給軍師:“什麼時候比較合適?”
軍師早就敲定了一個合適的時間。
他當即開口:“下午三點。下午三點的時候,我們會有一個咖啡時間。”
“到時候,我把工作牌留在沙龍的門把手上。”
“你早到一些,一看見我們離開,就直接進去吧。”
顧磊磊記下細節。
她打開手機查看時間,發現距離下午三點還有一個多小時,便說:“你們想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嗎?”
女仆們紛紛搖頭。
李玲羞赧解釋:“我們可以等到晚上七點的時候,來你們的房間裡睡覺。”
“到時候,睡上兩三個小時,正好出發。”
“也行。”顧磊磊對此沒什麼意見,“隻要你們不困就行。”
大家又在臥室裡小歇了一會兒,便開門離去。
顧磊磊推動輪椅,問付紅葉:“圖書館裡有沒有關於‘如何獲得力量’的書籍?”
她對於昨晚誘人嗓音的說法很是在意。
付紅葉遲疑點頭:“有一些……但都會帶來很嚴重的汙染……”
他欲言又止。
顧磊磊擺擺手:“沒事,我隻是問問而已,並不打算去看。”
付紅葉掙紮片刻。
最終,他湊近顧磊磊,附耳低語:“如果你真的想要力量……”
溫熱的氣息
噴在她的耳廓上,
帶來酥麻的癢意。
“還記得我之前給你的那枚戒指嗎?那個特殊的副本可以讓你擁有力量。”
“雖然比不過真正的詭異和神祇,
但也足夠了。”
“而且,使用它需要付出的代價很低。”
那枚可以觸發特殊副本的媒介嗎?
顧磊磊皺眉沉思:“它的代價是什麼?”
付紅葉低語:“失去人性。”
顧磊磊:“???”
她驚奇地看向付紅葉:“你管這叫‘代價很低’?”
到底是她對“代價很低”的理解有問題,還是付紅葉對“代價很低”的理解有問題?
付紅葉真誠解釋:“隻有在戴上它的時候,才會淡化人類獨有的情感。”
“你不會失去理智,不會增加汙染,也不會忘記你的目標。”
“甚至,假如你不想要這份力量了,自然可以取下戒指——隻要你願意就行。”
顧磊磊奇怪地問:“真那麼好的話,你為什麼不用?”
付紅葉直白道:“隻有有著濃烈情感的人才能用。”
“這是交易——如果一個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可以用來交易的東西,那這筆交易該怎麼完成呢?”
畫家和霍教授早在付紅葉提到戒指時,就推開房門離去了。
因此,顧磊磊和付紅葉不必為此降低音量。
顧磊磊警惕地看向付紅葉:“你沒有情感?”
付紅葉無辜地眨巴雙眼。
顧磊磊皺起眉頭,仔細打量付紅葉的表情。
誠實來說,在短暫的相處中,她並沒有發現付紅葉有什麼問題。
他看上去一切正常。
顧磊磊問道:“我看不出你哪裡沒有情感了。”
付紅葉興奮道:“這說明我學的很好,但我確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