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磊磊的臥室裡又多了兩個人,瞬間門變得擁擠起來。
軍師把手中的燭台往床頭櫃上一放,隨口問道:“你們交流的怎麼樣了?”
血手屠夫沉聲回答:“就等霍教授了。”
霍教授了然取出一對無線耳機。
他把其中的一隻遞給顧磊磊,然後問道:“血手屠夫,你確認你之前說的全部都是實話,沒有錯漏關鍵信息,也沒有使用春秋手法,更換語句含義?”
血手屠夫道:“我確認。”
悅耳的樂曲聲從耳機裡傳出。
顧磊磊瞅了一眼霍教授,見他沒有叫停的意思,便猜到這段音樂代表了“實話”。
霍教授又問道:“你敢不敢發誓:在今晚的行動中,你絕對不會背叛顧磊磊,也不會做出讓她日後麵臨困境的舉措,並會努力將她原樣帶回,哪怕需要犧牲一部分利益?”
血手屠夫冷笑著重複了一遍。
悅耳的樂曲聲連綿不絕。
霍教授再一次命令道:“請隨便說一句謊話。”
血手屠夫平靜開口:“我從不說謊。”
原本悅耳的樂曲變得激烈起來。
霍教授滿意點頭:“很好,祝我們合作愉快。”
他取下了自己的耳機,塞入口袋之中。
顧磊磊同樣取下耳機,猶豫不決。
霍教授道:“你留著吧,應該還會有用。”
顧磊磊又把耳機塞了回去。
血手屠夫無聲冷笑,露出不屑的神態。
確認完血手屠夫說的確實是實話之後,顧磊磊四人準備分頭行動。
霍教授最後一次提醒顧磊磊:“安全第一,哪怕拿不到【狗鏈】,也沒有關係。”
“這個副本的時限很長,總會有其他辦法的。”
“實在不行的話,我和血手屠夫可以……”
“行了行了,雞媽媽不要再保護雞寶寶了。”血手屠夫毫不客氣地打斷霍教授的叮囑,“如果沒有什麼有意義的提醒,那你還是閉嘴吧!我們要準備出發了。”
被喊成“雞媽媽”的霍教授並沒有生氣。
他平靜點頭,繼續說完餘下的叮囑:“實在不行的話,我和血手屠夫會在明天晚上再進行一次嘗試。”
“早上見。”
“早上見。”
顧磊磊與霍教授道彆。
軍師笑嘻嘻地舉起燭台:“彆那麼緊張,還是多想想明天早上的早餐都會有哪些好吃的吧!”
“我準備來一個熏肉三明治搭配豌豆湯,要雙倍熏肉……”
他推開房門,走到走廊之中。
霍教授緊跟其後。
沒過多久,從燭台上暈染出的小小光亮便消失在走廊的儘頭。
他們應當是右轉進入了沙龍之中。
血手屠夫走到矮櫃前,舉起燭台。
“你真的不打算換一身衣服?”他又一
次問道。()
“”
?想看嘗寒的《地窟逃生百倍獎勵[無限流]》嗎?請記住[]的域名[(()
血手屠夫撇了一下嘴角,邁步走出臥室。
顧磊磊推著輪椅跟上。
她轉過身來,關上臥室房門,端詳夜間門的城堡。
誠實來說,臥室前的走廊和白天的時候並無兩樣。
或許是因為這段走廊是完全封閉的,哪怕在白天的時候,太陽光也照不進來。
因此,全靠電燈照明的走廊並沒有附著任何夜晚的氣息。
顧磊磊推動金屬輪子,跟上血手屠夫的腳步。
血手屠夫走得並不快。
他慢悠悠地走到樓梯前,轉身看向顧磊磊。
“我背你下去。”他輕聲開口,語氣不容反駁,“輪椅太大了,我沒辦法把它和你一起扛起來。”
確實如此。
假如想要連輪椅帶顧磊磊一起扛下樓梯的話,總是免不了會有些磕磕碰碰。
這種磕碰聲在白天還好,但是在寧靜的夜晚?
幾乎和太陽一樣引人注意!
顧磊磊毫不扭捏。
她直接展開雙臂,勾上血手屠夫的脖頸。
顧磊磊低語道:“記得把輪椅一起帶上,我沒有備用的。”
血手屠夫略一點頭。
他半長的發絲滑下,落在顧磊磊的臉頰上。
顧磊磊把發絲吹走。
“自己抓緊,我沒手管你。”
血手屠夫把顧磊磊調整到一個合適的位置,隨後便不再管她。
他提起輪椅,快步朝樓下走去。
夜晚的樓梯非常安靜。
可能是因為樓梯的正上方沒有安裝吊燈,它的光源全靠周圍走廊燈光外溢的緣故,樓梯上很是昏暗,並不能看得真切。
顧磊磊側頭眯眼看向牆壁上的油畫。
白日時過分“熱情好客”的油畫們紛紛陷入昏睡狀態。
她看見博林男爵的妹妹正仰麵躺在柔軟的沙發上,如天使一般恬靜。
另一端的貴婦人則隱在黑暗之中。
偶爾,當燭光照到她的臉上時,顧磊磊瞥見她俯身趴在書桌上,隻留下滿頭金發披散而下。
油畫們睡得可真早,現在連晚上九點都沒到吧?
顧磊磊正想著,卻察覺到身下之人停了下來。
血手屠夫粗暴地把輪椅丟在地上,然後把顧磊磊從背上剝下來,丟到輪椅上。
動作不輕柔,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顧磊磊絲滑推動輪椅,跟著他走入東支廊中。
一個黑洞洞的樓梯口出現在兩人麵前。
不知道是不是顧磊磊的錯覺,她總覺得這段樓梯相較於白天而言,更加昏暗了一些。
血手屠夫徑直朝裡走去。
顧磊磊急忙拉住他的手臂。
“等一下。”她小聲喊道,“禮物盒!這裡還沒有被修繕過!”
燭光在血手屠夫的眼
() 眸中跳動,他似乎有些茫然,但還是停下了腳步。
顧磊磊一邊指揮血手屠夫從地上撿起禮物盒,一邊心想:
搞不好,“女仆組”
眼中的城堡和“賓客組”
眼中的城堡不太一樣。
要不然的話,她實在是難以理解血手屠夫為什麼會朝著如此陡峭殘破的樓梯一陣猛衝。
她接過禮物盒,抽開絲帶。
這隻禮物盒的唯一用處就是“修繕樓梯”,因此不會有意外發生。
果然,一道碎光閃過。
昏暗殘破的樓梯依舊昏暗,甚至變得更黑。
但斷裂的石階不再斷裂,它們重新變得完整起來。
這是一條幽深、狹長的樓梯。
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博林男爵將它的扶手漆成了黑色。
黑色的扶手消失在黑暗之中,宛若隱身。
顧磊磊垂眸看向樓梯。
索性,樓梯的台階並不是全黑的。
它們泛出石塊特有的灰白色紋理反光,倒還能勉強辨認出哪級是哪級。
正想著,血手屠夫突然一把扛起顧磊磊和她的輪椅,迅速往樓梯上衝去。
“!!!”
顧磊磊堪堪止住從嗓子眼中發出的驚叫聲。
她安靜又頭暈目眩地跟著往上衝了一段路,方才被輕輕放下。
顧磊磊顧不得其他,趕緊和血手屠夫一起閃身躲在台階後方。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
隻見她們兩個人原先站立的走廊中,出現了四位骷髏女仆。
它們分彆拿著手電筒、燭台和兩把長槍,步履嚴肅地走到樓梯門口停下。
是在巡邏嗎?
顧磊磊凝視骷髏女仆們。
巡夜的骷髏女仆沒有上樓。
她們隻是在樓梯口徘徊片刻,便轉身朝著西支廊走去。
明亮的燭光搖搖晃晃,漸漸變小。
四名骷髏女仆成隊遠去。
她們身側的牆壁上倒映出巨大而扭曲的陰影。
陰影狂亂舞動,好似一大團觸手。
血手屠夫的聲音在耳畔處低聲響起:“好了,安全了。”
他把顧磊磊提了起來,放回輪椅上。
顧磊磊調整坐姿:“四名骷髏女仆一起巡邏?還帶上了一隻扭曲陰影?”
“你能乾掉它們嗎?”
血手屠夫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都在想些什麼?”
那就是不能了。
顧磊磊心下一沉:“所以,我們得全程躲著它們走?”
血手屠夫糾正她:“不是全程,隻有這裡。”
“等到了中間門的城堡之後,最大的威脅就不是骷髏女仆了。”
聽血手屠夫的語氣,等她們兩個人抵達中間門城堡之後,不像是沒有威脅了,反而更像是威脅大到無可抵擋,就連骷髏女仆和扭曲陰影都得靠邊站。
顧磊磊一邊擔憂之
後都會碰到一些什麼,
一邊再一次體驗血手屠夫的“人.肉搬運術”。
血手屠夫的體能相當不錯。
他背著顧磊磊和一把輪椅又上又下,
翻“山”越“嶺”……走了足足一個多小時,還是精神抖擻,絲毫不見疲態。
顧磊磊小聲問道:“你還能堅持多久?”
血手屠夫說:“至少在今晚,你不用擔心這件事情。”
“噓。”
周遭安靜下來。
兩個人途徑一段下坡路,最後,血手屠夫在一截向下的樓梯前停下。
他把顧磊磊丟回輪椅上,擰開礦泉水瓶喝了幾口:“做好準備,走過這段樓梯後,就是主城堡了。”
“幾條簡單的規則。”
“第一條,在我沒有開口之前,你不要開口。主城堡裡有很多活物會竊聽我們的對話,並不是所有地方都是可以安全交流的。”
“第二條,儘量不要讓眼睛看見你。”
“這裡的眼睛不但指油畫、骷髏女仆和人形雕像這種帶有明顯眼睛的東西,還包括了各種動物紋樣,牆壁上的眼睛花紋……等等等等。”
“它們都是博林男爵的眼線和守衛。”
“第三條,假如被發現了,那麼躲在雕像或是盔甲身後的死角裡是沒有問題的。”
“它們沒有知覺,但有視力。”
有視力嗎?
顧磊磊很快反應過來:“那裡會很亮?”
血手屠夫肯定了她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