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短的安靜。
坐在位置上的胡芫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微笑:“和刑警隊長做同僚確實挺煩惱的,有時候想保守點秘密都要提心吊膽的……下午開門時看見你們,我就有了不好的預感。彆管老胡的死亡是不是有問題,人心不足蛇吞象,他們貪來貪去,半分不肯放鬆以至於招來你們的結果,很可能錢沒拿到多少,反把自己的那點秘密全部貪個底兒掉。”
“胡法醫。”霍染因提示胡芫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放心,我知道紀律。”胡芫說,“反正這事兒還挺明顯的,你們應該也猜到了吧。當然,這件事情我自己來說會更好一些。”
“其實……”胡芫,“老胡不是我的父親,是我的爺爺。今天紀顧問見到那個和我有三分相似的男人,是我的血緣弟弟。計劃生育政策是個好政策,不過凡是新的政策,難免有些改變之中必然產生的人為弊端——我父母為了生我弟弟,早早把我寄放在了爺爺家。”
這也和紀詢隱隱的猜測相符合。
80歲的老頭確實可能有個28歲的親閨女,但這畢竟是小概率事件,更有可能的是,義女,親戚孩子,孫女。
首先對胡芫的身份打上個問號後,再分析出現在眼中的種種細節,簡直處處是端倪,處處是疑點。
“你弟弟的姓名?”
“盧鬆。”胡芫。
“和你不同姓?”霍染因揚揚眉。
“嗯,我爺爺早年經曆海難,當時大家都說他死了。我奶奶哭過之後也就改嫁了,沒想到過兩年對方變成了個香江公民,又回來了。他說自己在海難中僥幸不死,被衝到了香江那塊地方,很幸運,被好心人救了。但當時撞到腦袋,一些事情記得不太清楚,就耽擱了兩年,才回來尋根……確實尋到了,但老婆也改嫁了,沒有辦法,隻好就這樣各自組成新的家庭了。”
這和兩人之前同老胡一起登山時候,看見對方出示的港澳通行證對上了。
這段曆程有些曲折離奇,但人生八十古來稀,八十年,兩萬九千多天,這麼長的時間裡,發生點曲折離奇的事情實在不足為怪。
兩人對視一眼,霍染因說:“盧鬆的聯絡方式?”
胡芫看上去對自己的血緣弟弟沒有多少感情,甚至有點膩煩的味道,非常爽快地把盧鬆的電話號碼給了兩人,還附送了盧鬆可能在的地方——琴市的一家快捷酒店。
線索拿到,兩人出門和趙霧說了。
趙霧也不含糊,點了人直奔胡芫給出的地點,這回可比找傅寶心簡單太多了,他們先在快捷酒店的前台出示了證件後,立刻讓酒店的一位員工帶著房卡陪同他們上樓。
酒店的牆體和房門是一貫的輕薄,眾人站在門外,能夠清晰地聽見裡頭的遊戲聲,間或還夾雜著連麥的聲音——嫌疑人正在打遊戲,並未發生畏罪潛逃的行徑。
趙霧給酒店員工使了個眼色。
酒店員工見多識廣,很靈性地敲敲門,說:“先生你好,酒店送果盤上來了。”
房門後傳出的遊戲聲音小了點,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來,正是盧鬆:“什麼果盤?我沒點。”
“但房間號寫的1038,您是1038號房主沒錯吧?”酒店員工。
“嗯。”
“也許是您的朋友幫您點的,您開門確認一下可以嗎?”酒店員工又說。
“……好了好了,催什麼催,我這就去下路守塔行了吧?!”房間裡突然響起盧鬆的一聲怒喝,驀然抬高的聲音之後,就是驟然變大的遊戲音,站在外頭的幾人聽見裡頭傳來鼠標和電腦椅的一陣瘋狂劃拉,聽得出來,盧鬆很生氣,他一麵衝屋外的人說,“你等等,等我這盤遊戲打完給你開門。”
“好的。”酒店員工。
幾人在外頭等著,但這時,霍染因耳朵突地一動,低聲道:“……不對,我好像聽到了門鎖的聲音。”
酒店的房間裡頭,除了房間大門有門鎖之外,隻有洗手間有門鎖。
盧鬆在調大遊戲聲後突然進入洗手間,想要乾什麼?
趙霧當機立斷,一把搶過酒店員工手裡的房卡,刷卡開門,當他身體衝入房間的時候,抽水馬桶的抽水聲仿佛踩著他的腳步,施施然響起來。
“操!”趙霧臉色立時變了,他一馬當先,結實的身板猛地向洗手間一撞,撞開洗手間關合的門,然而還是遲了一步,抽水馬桶的水已經抽入了下水道中!
“警察!”趙霧衝盧鬆怒喝,“你衝什麼?”
“在廁所裡還能衝什麼?屎尿啊。”盧鬆並沒有被“警察”二字嚇到,鎮定自若反問道,“證件呢?你們來找我乾什麼?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隨便衝入我酒店的房間裡吧,有搜查令嗎?”
紀詢沒擠第一位,他跟在眾警察的後邊,著重觀察了下盧鬆。
這是個25、6的年輕人,年齡應該不超過這個範疇,長得還不錯,胡芫是個大美人,他們血緣相親樣貌相似,這個盧鬆,自然也是個帥哥。
不過這個帥哥的皮膚有些黑,是太陽曬後留下的痕跡,身材高大結實,右手腕相較左手腕會更粗些,放置在酒店行李架上的行李能看出網球元素……也許可以暫做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