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 現在我們也算一根繩上的螞蚱了,在找到那位先祖遺體之前,都要綁在一塊兒總不能每天哎哎啊啊地叫, 我們來介紹一下罷。我叫原小圓, 擅長射箭──”娃娃臉男孩顯見是個自來熟的,飛快熱絡起來,手裡還拿著張彎弓, 搭箭一射直中窗外百步以遠一棵柳樹嫩葉上。
“好──”九尺男人不禁一讚。
謝涵也讚, “百步穿柳, 少俠好生厲害。”
不看臉, 單看身段,謝涵也是極好看的,被個漂亮姐姐誇獎, 原小圓自得不已,偏要強壓下得瑟, 擺擺手道:“不過, 這次我摘下的是懂地理風水的牌子, 家裡祖上是二郎真君廟廟祝, 曉得些鬼神手段。”
緊接著,他手一左一右一指,“這是任平生任醫工, 彆看任醫工年紀輕輕,拿出一枚丸子,蛇蟲鼠蟻就都不敢靠近了。還會解瘴氣毒。”
“這是豫俠豫大哥, 他才是之前摘了武功高強牌子的人, 不隻箭射的比我好,一把三尺青鋒玩得賊溜。”
謝涵白色掩在鬥笠下的眉毛一抽, 這可真是夠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
果不其然,黑衣男人詫異道:“豫俠?齊國舊年平燕之戰的那個豫俠?”
“什麼平燕之戰的豫俠?”原小圓眨眨眼,顯然是個純江湖人,對這各國紛爭不甚了解。
倒是任平生還曉得些,掩唇驚呼一聲,“豫大哥,你是個將軍?”
“我隻是齊國三公子的衛士。”豫俠一板一眼道,他素來是能把每一個字都嚼的比正常人認真一倍的。
“原來你是朝廷中人。”原小圓似是有些不喜,單純年輕的臉上就帶了些出來,“那你怎麼會來和我們這些人搶生意乾?”
豫俠、豫俠一本正經道:“去了趟楚國雲門,回來路上丟了盤纏,先賺些金子好回扶突。”
如此清純不做作,謝涵抽了下眼角,要讓人知道,還不得怎麼笑他窮困潦倒了,要不是現在掩藏身份,真想快掏出個玉璜金餅給人。
“那豫大哥你賺了這三金後就要回齊國了?”任平生似有些急切。
“是。”豫俠頷首。
場麵一時靜默。
原小圓看向謝涵二人,“好啦 我們介紹完了不知道這位大哥和小姐姐名號?”
黑衣男人道:“聶驚風,善使木倉。”
本來謝涵是能來一句,聶驚風的未婚妻什麼的,現在嘛──
怎麼說呢,沒人認識的時候,怎麼玩似乎都沒感覺;一旦熟人在場,還是不久前新收服的人,那就,嗯……
這大概就是係統說的“偶像包袱”罷。
於是,他極其矜持道:“楚涵,善州國文字。”
豫俠的目光又落在了他鬥笠上。
謝涵八風不動。
原小圓也有分寸,雖然兩人都神神秘秘帶著頂鬥笠,但江湖上走的,誰沒點秘密,又不是結拜為兄弟,勉強識得些就夠了,說不得給的名字都是假名。故而,他也隻好奇地在二人鬥笠上逡巡片刻後,又收回目光,“聶大哥楚姐姐有沒有什麼要準備的,我們三個等了一個月要準備的東西早備齊了。”
“不必。”聶驚風道。
謝涵也道:“我也是。”
“那好,我們明天一早出發。”
夜裡,謝涵抱著被褥打開了聶驚風的房門,迎麵而來一道勁氣,他連忙躲過,小聲道:“是我,驚風。”
聶驚風:“……”
聶驚風:“我知道是你。”
謝涵幽怨,“那你還忍心對我下這樣狠手?”
聶驚風,“你來乾什麼?”
謝涵瑟縮了下,“初來乍到,周圍都是武人,我怕的睡不著。”
聶驚風:“這和你過來有什麼關係?”
謝涵小聲道:“我覺得在你身邊應該能睡著。”
“孤男寡女,成何體統?”
謝涵蹙眉,“反正我早晚是你的人,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區彆?”
聶驚風:“……還有六天,你就該走了。”
“你的意思是……”謝涵突然羞澀,“這六天裡,我們就能把生米煮成熟飯?”
聶驚風聽過謝涵許多奔放淫/蕩的話,但這一刻還是被煞了一下,方找回自己的聲音,“不,我的意思是,六天以後江湖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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