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野初鹿打量蘇格蘭威士忌的時候,這位原名叫做諸伏景光的威士忌也在觀察雨野初鹿。
他迅速的將雨野初鹿的整體麵貌映入腦海中。
雨野初鹿的易容的這張臉相當的出色。
他渾身上下沒有什麼氣勢,甚至可以說得上第一眼看上去相當無害,尤其是戴在眼睛上的金絲眼鏡,多了點斯文敗類的感覺。
不管怎麼樣,諸伏景光敢保證,他從來都沒有在警視廳的犯罪資料庫裡見到過這個人的樣子。
也就是說——
這個人之前沒有任何的犯罪記錄。
但他也隻能看這麼多,因為在送過餅乾的時候,這位顧問先生就輕描淡寫的看了他一眼。
不帶任何感情的一眼,像是冰冷的銳刃,能夠刺穿靈魂,透過他的偽裝,看到內在。
這一眼讓他後背上冒出了不少的汗,所以他不敢再打量,隻能恭敬低下頭。
“這算是賄賂?”密利伽羅抱著餅乾,眼睛亮晶晶的望著餅乾。
“不,隻是見麵禮。”蘇格蘭威士忌低垂著頭這麼說道。
雨野初鹿上下打量了一下麵前的男人,不管是從微表情還是動作細節上來看,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缺陷。
這位威士忌很能拿捏一些語言上的藝術,清楚的知道職場上怎麼討得上司歡心。
不僅如此,他聰明,謹慎,演技一流,善於觀察,手上的各種繭還代表著在武力值上高超的能力。
雖然是個臥底,但雨野初鹿在餅乾的誘導下,感覺這位叫做蘇格蘭的威士忌背景有天然的聖光。
“那我就收下了。”雨野初鹿美滋滋的說。
“你的甜點昨天已經超標了。”還沒等雨野初鹿打開包裝袋,就被琴酒無情沒收了。
冷酷的監視人,不僅從雨野初鹿的懷裡將那袋餅乾拿走了,甚至還惡劣的從他的鼻尖掠過香甜的可可味,在他眼巴巴的望著時舉高了。
“……”
雨野初鹿控訴的看了一眼琴酒,卻也沒有像是平常那樣伸出手去勾。
他已經實踐過了,拿到的概率幾乎等同於零。
“可是……這是他送給我的……”
他吸了吸鼻子有點委屈。
“我有權處理你的所有物品,我想你知道這一點。”
“琴酒先生,討厭你這句話我要說第九次了。”
諸伏景光清楚的知道一點,那就是麵前的這位犯罪顧問,對於琴酒的態度比較和善,也或者是根本不在乎他的這袋餅乾。
不管是從哪個方向來看,這都不是個好消息。
幸好雨野初鹿那個極其隱蔽的不舍狗狗眼,沒有讓蘇格蘭威士忌看到。
“既然是談判,需要我做什麼?”雨野初鹿強迫自己從餅乾袋上收回視線,打了個哈欠問道。
其實他也沒有那麼困,但是在外麵站了一會,他感覺到有些無聊了。
今天一整天了,他都沒有遇到什麼案子或者什麼任務,需要他花費腦細胞。
花需要養分,而雨野初鹿的養分就是挑戰和刺激。
隻有挑戰能夠讓他感覺到這個世界的意義,平平無奇隻會讓他倦懶。
“我說過了,你隻是跟著,對你沒有要求。”
說這句話的時候,琴酒的視線撇過了蘇格蘭。
那個眼神像是警告,更像是猜忌。
諸伏景光幾乎迅速明白了一點,這次本來並不符合他現在身份能夠接觸到的談判,是一次試探。
而這個根本不需要密利伽羅出麵的談判,針對的——是他。
拿到代號的人,會成功接觸到部分的組織‘核心’,而這一類人的身份,對組織的忠誠都需要考量。
作為考量的保險,密利伽羅將會是最結實的一環。
“好吧,那我把這次談判目標的所有秘密都挖出來的。”
他總會發揮自己的價值。
反正他今天已經夠無聊了,要是再跟個花瓶一樣呆在琴酒旁邊,那他還不如躺著去哪睡覺。
啊,順便還得照看一下威士忌,讓這一次的談判交易變得如同那位先生所說的一樣——有趣。
看著他們的顧問,興致盎然的舉起手握拳在空中揮了揮,隨後看向了他,蘇格蘭威士忌:“……”
所以,顧問這句話,是說給我聽的嗎?
但緊張感很快就消失了。
因為顧問的目光落在了從旁邊那輛車上下來的人,看起來對那邊更感興趣一些。
蘇格蘭順著顧問的視線看了過去。
不是這次的談判對象。
男人,中等身材,穿著華麗的西裝,旁邊陪伴的應當是他的妻子,兩個人看起來很和睦,甚至丈夫會貼心的給自己的妻子擋去冷風。
但作為內部的‘一級危險人物’,關注的對象也絕對需要警惕。
“您在看什麼?”伏特加在旁邊問道。
雨野初鹿從如同哆啦A夢的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本子,在上麵寫下了幾行字:“看即將變得有趣的‘未來’。”
“抱歉,我不明白。”
“沒事,你等著瞧就好了。”
雨野初鹿總是神秘兮兮的。
他總是喜歡說一些謎語話,然後等待事件發酵之後,用‘砰’的驚喜語,像是變魔術一樣將結論推理。
“未來?”蘇格蘭看向了伏特加,他並不突兀的表現出了對此產生了好奇心。企圖從能秘密接觸密利伽羅的其中一位腦子並沒有另外兩個那麼好使的人嘴裡套點話。
“顧問喜歡寫劇本,而事情一般都會按照顧問劇本的方式走,所以很多人會認為顧問是個先知者。”
伏特加的語氣裡麵不免添加了一絲驕傲。
這樣的人,屬於他所在的組織,這讓伏特加有了對抗這個世界的光明的底氣。
也就是說,雨野初鹿會推測出未來可能會
發生的事情。
用一雙銳利的眼睛還有隨時都在高速運轉的大腦。
“不愧是顧問。”蘇格蘭說道。
伏特加也跟著來了一句:“那當然,不愧是我們的顧問。”
即使大哥是他的頭號偶像,但伏特加依舊很崇拜雨野初鹿。
諸伏景光很想看看那個本子上到底寫了什麼。
這位叫做密利伽羅的顧問總有辦法吊起他的好奇心,不管是從登場還是到現在為止。
但他沒有機會,即使他的視力很好,也隻能看見邊角的一個詞‘die’。
因為比起其他用日文寫的字,這個英文的連筆被密利伽羅寫的非常的漂亮。
死亡?
或許說密利伽羅來到這裡,或許還有彆的想法,或許是他寫了新的劇本。
諸伏景光開始迅速思考起了應對的方案。
“我是臨時被叫來的,沒有什麼特意設計,這場戲的劇本可跟我沒有關係,但若是你希望,我也可以幫你解讀一點彆人的劇本。”
在雨野初鹿收回那個小的筆記本之後,他說了這麼一段話。
而說這句話的時候,諸伏景光明顯意識到,是在對他說的。
畢竟現場隻有他並不了解顧問。
“我沒有窺探您想法的意思。”諸伏景光迅速回應。
他看起來很謙遜,比起組織裡的其他成員要多上一份穩重。
“我知道,我隻是今天有些過於無聊,所以可以滿足一些好奇心。”
雨野初鹿饒有興致的說著話,一邊說著還一邊拍了拍自己的口袋:“你想要看看我的筆記本嗎?”
諸伏景光的喉嚨下意識的浮動,他口齒生津,開始迅速的思考起了現在的情況,並且開始組織語言:“如果我說我不想,那肯定是假的。”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雨野初鹿伸出手來輕輕的拍了一下諸伏景光的肩膀:“彆那麼緊張,以後我們可能要共事很長的一段時間。對了,你叫什麼?”
隻是這麼一拍,諸伏景光迅速的判斷了這個人的情況。
手很能展示一個人的生平。
濃重的槍繭,除此之外,在食指還有大拇指的地方也有,這是長期寫字的繭。
但從手的骨架看來,年齡不大,判斷年齡不超過25。
“我叫……”
“算了,反正都是假名,懶得知道了。所以需要我給你解釋嗎?”一聲詢問將諸伏景光的思緒勾了回來。
“這……可以嗎?”
雨野初鹿起了興趣,用手指捏住了他的袖子,將他扯到了另一個方向。
即使力道不重,諸伏景光也沒有任何的反抗。
“剛才從車上下來的那個人,馬上就要成為……一具屍體了。”
習慣性的要說受害者。
雨野初鹿換了另一種說法,顯得沒有那麼正派。
“這是怎麼看出來的?”
“一點小細節。”雨野初鹿湊到了諸伏景光旁邊:“如果你想要驗證這一點,可以去檢查一下他隨行女士的皮包,裡麵有個夾層,會有一點有意思的東西。”
諸伏景光能從鼻尖聞到一點化學味道,還有甜點殘留下的味道,並不濃鬱。
雨野初鹿並不高,所以他的呼吸剛好能噴灑到他裸.露出來的脖子上。
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雨野初鹿迅速的抽身離開,然後好笑的看著這個可憐的威士忌被他弄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他那副完全將威士忌當成玩具的樣子,簡直就像是貓咪踩住了老鼠的尾巴,並且將他玩弄於掌心。
琴酒站在一旁,勾起了半邊唇角。
“這樣會引起注意。”
“蘇格蘭先生,我相信你肯定有辦法在不驚動那位女士的情況下,看到她皮包內的東西。畢竟你可是拿到組織代號的成員。”
雨野初鹿衝著他調皮的眨了眨眼。
隨後他就不再跟諸伏景光說話,而是轉身扯住了琴酒的袖子:“那個餅乾,我想我今天可以多吃一塊。”
琴酒說:“看你表現。”
他的糖分攝入在被檢查的醫生告知,並且發現他用甜點來當作營養劑之後,琴酒正在逐步接手他的健康係統,並且將甜點變成了獎勵機製。
雨野初鹿滿意的上鉤了,他晃著腦袋,將那兩捋挑染晃的亂七八糟。
“走吧,我們該登船了。”
琴酒帶著雨野初鹿率先往登船口走,伏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