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頸被壓在冰冷的地麵上,麵容被擠壓到旁側,空氣隻能通過半邊的鼻孔艱難的進入胸腔,比起羞辱感更多的是窒息的感覺。

這就是‘古鬆’現在唯一的感觸。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從他感覺自己快要成為第一個看到寶石全貌的人狂喜中,到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壓在地上的懵圈。

這個過程僅僅發生了三分鐘。

他努力的抬起頭來,看向了前方被佐藤美和子擋住了大半個身子的偵探。

他的個子明明也不算矮,但那雙蒲扇著的眸子看起來實在是讓人會生起莫名的保護欲來。

“你們一共幾個人?”

麵前的偵探開了口,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被壓在地上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反抗的自己。

這就代表,麵前的偵探已經給他定了罪。

所以說,剛才在進來的時候,所說的迎來了第二個罪犯,原來是他自己。

他沒回答,用沉默來代表自己的態度,隻是用唯一能夠睜開的眼睛觀察整個研究室的情景,並且判斷自己逃生的可能性。

這裡有很多器材,最中間的是放著一個電腦,其他桌子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玻璃瓶,牆上的櫃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的書,而櫃子上放著的掛件,是福爾馬林泡著的一些器官。

這樣的屋子加上這樣冰冷的強光,光是看著都讓人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孤獨感。

“你知道嗎?沉默隻是在你還未被發現證據的犯罪事實之前才管用,現在你我抓了個現行,現在的沉默簡直是非常愚蠢的事情。”

雨野初鹿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他閉了閉眼睛又睜開,他的眼睛裡麵已經充滿了紅色的血絲。

僅僅是這麼短的時間內,他的眼珠子就上下掃視了一下麵前被壓著的人。

鬆田陣平甚至感覺到了他小小的腦袋裡麵飛速運轉的聲音。

“三個,不,是四個,都潛伏進來了,除了你們四個在現場的人外,外麵還有幫你們在成功之後逃跑的人。”

龐大的犯罪組織,一場精密的測算。

唯一沒有算到的是雨野初鹿。

“你們在國外發展自己的勢力,但似乎並不成功,現在的你們需要一筆錢,能夠在國內立足,所以你們盯上了我們家最近被雨野富司走漏了消息的寶石。”

雨野初鹿雙手撐著桌子邊緣,身子往後靠,隨後鬆開手環胸,慵懶的像是來這裡度假。

他看著麵前的人,開始思考他們的詳細計劃。

“你們想模擬怪盜基德,但很明顯沒有他們的手法,所以你們需要大量的排練,在排練期間開始搜索我們附近的事情,並且尤其在古鬆身上花費了大量的功夫,因為你們是才知道我是一個偵探的。”

雨野初鹿的嘴像是機關槍一樣,就沒有停下來過。

但他咬字很清楚,在場的人不會因為他過快的語速而跟不上他的節奏。

“嘖。”雨野

初鹿從佐藤美和子的身後饒了出來,

居高臨下的看著冒牌貨的其中之一:“下次做背調的時候,

得記住我的名字,然後離我遠一點。”

地上趴著的那個人終於開了口:“媽的。”

他張口就是一句臟話,他的語調已經跟古鬆完全不一樣了,聲音顯得更加尖銳一些。

“撤……”

他剛開口說了第一個字,他耳側的耳機就被強製關閉了話筒。

雨野初鹿的手指還在空中,看著鬆田陣平那快速道犀利的動作,忍不住笑了一聲。

“我就說了,你還真是幫了我大忙了。”

雨野初鹿的手指在半空中輕輕的扯了一下,那張跟古鬆的臉並沒有兩樣的麵具被揭了下來。

“現在需要我們做什麼,初鹿?”鬆田陣平在適應強光之後,打量了一下雨野初鹿的實驗室之後才問道。

“佐藤桑去山下找被下了鎮定劑之後被綁起來的古鬆,然後鬆田變成古鬆,把他們穩定下來,然後由我來將他們一網打儘。”

雨野初鹿笑嗬嗬的看向了鬆田陣平:“畢竟你也不是第一次偽裝了不是嗎?”

雨野初鹿提醒他:“那天在佐賀議員的家……”

“等等,彆再說下去了,我現在就去。”

鬆田陣平打斷了雨野初鹿的話,他並不希望這件事情讓更多的人知道。

雖然是為了獲得更多的證據,但畢竟那隱藏在生命中的黑曆史,還是彆讓更多的人知道了。

雨野初鹿被嚇了一大跳。

隨後看向了站在一旁用好奇的眼神看鬆田陣平的佐藤美和子,緩緩的抿了抿唇。

“哦,原來是這樣。”

偵探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愛情。”

他就像是什麼人生的導師,正在暢談對於感情的見解。

“不是,不是,初鹿你在想什麼?!”

“不用說了,我都懂。”

雨野初鹿衝著鬆田陣平狡黠的眨了眨眼,隨後轉移了話題。

“現在,讓我們來看看他們的具體計劃吧。”

雨野初鹿蹲下身,從麵前的褲子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手機。

“哦,翻蓋手機。”雨野初鹿拿在手裡上下檢查了一下:“現在的流行趨勢,但不得不說功能並不完全。”

他走到了旁邊的電腦跟前,從底下的櫃子裡翻出了一大堆數據線。

非常多的數據線,它們糾纏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無厘頭的死結。

光是看著都讓人頭皮發麻,如果說有強迫症的人肯定會因此瘋狂。

“讓我看看,我找到了。”

雨野初鹿將數據線接到了翻蓋手機上,然後鏈接到了電腦上。

冒牌貨被綁了,用的是警察特用的手銬,很結實。

“哦哦哦,不不不,用繩子都比這種有鑰匙的結實,要知道我用一根鐵絲就可以把這種手銬打開。”

雨野初鹿從電腦後麵探出腦袋來看

了一眼又縮了回去。

鬆田陣平將黑色墨鏡往上扶了一下,

從角落裡找來了繩子,

又給麵前的家夥上了一層保險。

佐藤美和子走到了雨野初鹿後麵。

大量的數字劃過了屏幕,雨野初鹿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甚至都生出了殘影。

“這是……”

“電子產品,是我們家的拿手好戲,這種簡易的安全牆在我眼裡就跟一張紙一樣薄。”

雨野初鹿在敲擊到最後一個音符的時候,點了一下回車鍵。

大量的數據顯示在了電腦屏幕前。

比起剛才的數據線,現在的這些數據看起來更加的讓人眼花繚亂。

“看看,跟我說的完全沒有錯,四個人,外麵有準備好的人員後續,打入內部,策劃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他靠在了座位上,開始旋轉了半圈,最後他用食指敲擊了一下桌子:“好了,接下來,就是我們上演好戲的時候了。”

“等等,我們不跟中森警官商量一下嗎?”

“我不信任他們。”

雨野初鹿身子往後縮,直到他能夠在椅子上翹起自己的腳,他晃悠了兩下腳才說:“我有我自己的安排。”

不信任警察?

這也就是說,雨野初鹿作為新任的警察顧問,並不信任警察。

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我明白了。”佐藤美和子回了一句。

年輕的女警官一邊說著,一邊沒忍住伸出手來,將雨野初鹿衣領上的褶皺抹平了。

這讓雨野初鹿變得更舒服了一點。

“人跟其他低等生物的區彆就是會思考,而會思考的人在某些方麵是不可控的。”

“怎麼突然說這個?”

“我最近在研究心理學和微表情,微行為。”

雨野初鹿抬起頭來,看向了身側的人。

“我知道你想問我為什麼不想讓中森警官加入進來,所以我在回答你。”

他看起來表情很認真,完全就是一副乖巧學生的樣子。

如果雨野初鹿現在還在上學,肯定會是老師心目中最理想的學生。

認真的偵探補充了一句:“這也是我朋友希望我做的。”

即使琴酒先生其實並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但雨野初鹿卻懂得他每一次的欲言又止。

雨野初鹿一直都知道琴酒希望他不要相信所謂的異能力。

每一次的暗示都被他躲了過去。

琴酒每次都是口頭上說一說,在發現他是個頑固的家夥之後,每次都會放棄那囉嗦的教導。

可能是跟琴酒的性格有關,但這讓雨野初鹿很受用。

所以他即使依舊相信異能力,也在琴酒的麵前有所收斂。

大概就是人的惡性根吧。

“感謝初鹿的朋友,下次如果有機會的話可以引薦一下。”

額……

雨野初鹿的腦海裡麵已

經想起了最近看的電視劇裡的警匪大戰。

腦補的畫麵一下子就起來了,他甚至能看到他現在在組織裡發展的勢力還有警局的‘朋友們’兩敗俱傷的場景。

“不了吧,他是個不愛說話且內向的人,連我都很少在他那裡有好臉色,我想你們不會相處的太愉快。”

雨野初鹿委婉的拒絕了鬆田陣平的這個要求。

“好吧。”

鬆田陣平了解雨野初鹿的意思。

他善解人意的轉移話題並且開始擺弄剛才的那張□□:“這個要怎麼佩戴?”

雨野初鹿從抽屜裡拿出了一枚隱蔽式的耳機放到了鬆田陣平的麵前。

“你的武力我是相信的,但要小心,按照他們虎口的硝煙殘留,他們應該是有槍的。”

鬆田陣平點了點頭:“我知道。”

作為一名警校的優秀畢業生,這點觀察能力他還是有的。

雨野初鹿滿意的從喉嚨中發出了一聲笑意的哼鳴:“低下頭。”

鬆田陣平微微的彎下身子,他們的個子相差並沒有多少,但鬆田陣平依舊細心的伸長了脖子,來讓小偵探更好操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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