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也許是代號越大代表的危險越大。”

“密利伽羅會這麼簡單的形容代號嗎?”

“所以你們選幾號?”

按照密利伽羅的說法來講,其中有人的任務可能會喪失生命。

加入組織的臥底大多都是不怕死的,但要是費勁千辛萬苦進了組織,然後死於選錯了個數字,那就太可笑了些。

在那邊開始因為幾個簡單的數字而頭疼的時候,雨野初鹿悠閒的聽著通訊器那邊傳來的聲音。

通訊器本身就不是單向的,他隻是惡作劇罷了。

“顧問是什麼時候製定了有關於他們三個人的計劃?”

伏特加好奇的盯著雨野初鹿看,大概是想學著雨野初鹿之前看了他一眼就能知曉所有事情一般。

畢竟在通知在計劃裡麵多出來幾個人的時候,到現在為止也沒過幾個小時。

所以伏特加最後得出來的結論是:顧問早就知道大哥會安插人手。

但很明顯,他依舊沒有得到正確答案。

雨野初鹿百無聊賴的玩著自己的手指:“就今天早上。”

“啊?”伏特加摘下墨鏡之後的表情有些傻。

今天早上?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到通訊的時間內的幾個小時內,雨野初鹿就改變且製定了一整套完整的計劃。

天縱奇才。

怪不得組織內所有的人在提到密利伽羅的時候,都不由自主的帶了點崇高的敬意。

大概是因為大哥和貝爾摩德跟小顧問在一起的時候,態度都沒有那麼謙和。

導致他跟著,也沒有對雨野初鹿有什麼特殊對待。

雨野初鹿看著伏特加張大嘴發出驚奇的歎息聲,沒忍住又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什麼。”,伏特加努力閉上自己因為恐慌而掉落的下巴,摸了摸粗厚的鼻子呐呐說道。

他轉頭看向了自家大哥,大哥看他的眼睛裡帶了點嫌棄,那是少見多怪的眼神。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琴酒問他。

雨野初鹿歪了歪頭,白色發絲順著臉頰落下:“隨我開心?”

“隨你,這次任務掛在我的名下,如果他們在這次任務中喪失生命,也不會給你的名譽造成任何的威脅。”

雨野初鹿挑了挑眉:“行。”

這次是真開心了。

雨野初鹿是個很誠實的人。

他的開心寫在臉上,浮於表麵,顯得格外真實。

“好吧,琴酒先生猜猜,他們會選擇哪一個代號?”

“二號。”

琴酒毫不猶豫的開口。

雨野初鹿企圖打個響指表達讚同。

但骨頭悶響了一下,沒響。

雨野初鹿臉色因為這個並不帥氣的動作悶了,耳垂都因此變紅了。

“為什麼是二號?”

伏特加提問。

琴酒沒說話,倒是雨野初鹿解釋了。

“很簡單,人類簡單的試錯緩解,永遠趨近於中心位置,不管三個數字到底代表著什麼,但是在中間的位置,永遠都是不虧的。”

他很少解釋事情,大概是今天有了新奇的遊戲,心情好了就願意說了。

果不其然,伏特加聽著通訊器那邊爭奪二號這個數字的冷嘲熱諷聲。

他抬頭看了看麵前的兩個人,都是一副了然的表情。

組織內的聰明人太多了,顯得他有點格格不入。

伏特加抹了一把辛酸淚。

他即使在前半輩子順風順水,依舊在這種時候感到了略微的打擊。

雨野初鹿一拍手:“好了,好戲上演了。”

他拿過通訊器。

“我想你們應該選擇好了代號,那麼1號,請去你們所在建築物的樓頂待命,2號,請去原定狙擊點待命,3號,去任務目標附近旁的巷子裡隱藏下來。”

比起剛開始跟他們說話的聲音,現在那邊的電子音要顯得更加冷靜一些。

他冷漠的下達著命令。

“我隻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

伏特加看雨野初鹿掛斷電話,沒忍住又問了一句雨野初鹿:“所以這個代號,真的是按照所謂的危險程度排的嗎?”

雨野初鹿搖了搖頭:“當然不是,那就不好玩了。”

“那是……?”

“是我抓鬮決定的。”

“抓……抓鬮?”

伏特加的視線看向了桌子上的那些紙團。

大哥有些略微的潔癖,尤其是在自己房間的時候,所以他很難忍受亂七八糟的環境。

但雨野初鹿將他的桌子弄得亂七八糟,倒也沒聽到過多的責怪。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真是奇了怪了。”

“什麼?”雨野初鹿聽到了扭頭看伏特加。

“沒什麼。”

伏特加剛說完話,就聽見琴酒說:“雨野初鹿,把你的垃圾給我全扔出去,否則我就把你當成垃圾扔出去。”

“我現在就收拾。”

雨野初鹿清脆的聲音在房間內響起。

伏特加站在旁邊,看著雨野初鹿悠閒的拿起其中一個紙團子往垃圾桶裡扔。

跟之前在拳擊館一樣,雨野初鹿的準頭依舊很差。

“嘶。”雨野初鹿有些不滿意。

“雨野初鹿。”

琴酒很少喊雨野初鹿的全名,一般喊了就說明已經對他不耐煩了。

這個時候就不要再做出格的事情。

雨野初鹿心裡對這一套準則了如指掌。

“知道了知道了。”

然後他就跑到了垃圾桶旁邊,將紙團撿了起來。

但抬手就能扔進去的紙團沒有回到垃圾桶裡。

雨野初鹿回到了剛開始扔紙團的桌子旁,

又一次瞄準。

眾目睽睽之下(),

■(),

又往裡麵扔。

這次終於是成功了。

但伏特加清晰的看到雨野初鹿越過了書桌,整個人都往前傾的‘作弊’行為。

“伏特加,明白這個道理了嗎?”雨野初鹿感受到了伏特加的視線,扭頭看向伏特加。

他擺出了一副老師的姿態。

加上那副眼鏡,雨野初鹿一板正臉,倒是真的有上課的感覺了。

“明白什麼?”

“永遠不要放棄,每一次的失敗都會奠定之後的成功。”

“……”

“……”

雨野初鹿這句話就像是突然在空氣中留下了一個沉默炸彈。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開來,連伏特加都露出了一副無語的表情。

“怎麼忽然……要說這些?”

雨野初鹿拿手指點了點桌子上的通訊器。

“琴酒先生帶你過來,總歸不是帶你來喝茶的,你猜猜,他帶你來是做什麼的?”

“啊?我以為是來幫助顧問先生完成任務的。”

“錯了。”

雨野初鹿看伏特加就像是在看一個榆木腦袋。

“他帶你來,自然是讓你來學習的。”

學習雨野初鹿對於局勢的把控。

還有如何操控其他人的內心世界,找到最薄弱的地方。

伏特加雖然忠誠,但是在任務的態度上,太過於依附琴酒。

這樣的人雖然可以放任他去做一些任務,但都不會太過重要。

這是成長的一個過程。

雨野初鹿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現在這個時代,早就不是以武力取勝的時代了,勇猛在這個時代可不是褒義詞,如果不動腦子沒有策略,在這裡已經等同於跟死亡畫上勾了。”

伏特加愣了愣,看向了自家大哥。

大哥坐在旁邊,手裡拿著個打火機,看不清神色,但的的確確沒有反駁。

也就是說,雨野初鹿的確預判到了琴酒的行動和想法。

這麼多年了,琴酒總是神秘不可測的,除了上頭的那兩位,還是第一次有人會這麼直接的看穿大哥的想法。

“原來如此。”

伏特加木訥的說道。

“所以就在剛才我說的那幾句話裡,你學到了什麼?”

“啊?”

伏特加緩緩的張大嘴。

他仿佛回到了最開始上學的時候,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被叫起來提問。

他甚至嚇得一個機靈,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唉——”

看到伏特加這樣,雨野初鹿歎了口氣。

“其實總的來講,就是給敵人製造一點麻煩,隻要讓他們難受,就是你的

() 勝利。”

雨野初鹿開始胡編亂造。

但他說的頭頭是道,

伏特加也聽得連連點頭。

“原來是這樣啊。”

雨野初鹿每次忽悠人的時候,

眼角都會稍稍上揚。

他笑著點頭:“對,就是這樣。”

——

比起雨野初鹿這邊的其樂融融,幾個臥底的心態就沒那麼好了。

他們隱藏在黑暗中,環境並不算好,隱約的燈光下藏伏著灰塵顆粒。

比起臟亂的環境,最可怕的反而是對於未知的恐懼。

周圍很安靜,安靜反而更讓人心神不安。

“你們那邊情況如何?”

“暫時沒有看到目標任務。”

“我這邊也是。”

他們的視角內根本沒有所謂的任務目標。

安室透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

時間已經來到了最後的一個小時,但是他們對於密利伽羅所謂的任務還完全不知道。

什麼都沒有布置的前提下,真的能在一個小時內完成所謂的‘意外’嗎?

若是真的能做到,這個世界還有誰能製衡密利伽羅?

——【雨野初鹿】

這個名字猛地跳入腦海中。

那個站在陽光下,抨擊罪犯,如同天神下凡一般的青年。

但不得不說,雨野初鹿跟密利伽羅在某種情況下卻有些類似。

那次在宴會上,雨野初鹿看著那個威脅他兄長的女人時,安室透看到了他眼中那無法忽視的淡漠。

他不在乎兄長是否會死,也不在乎那個殺手的性命,隻在乎他們雨野家的名聲會不會因此受損,合同會不會出問題。

那是來自於對生命的漠視。

安室透的思考被通訊器那邊的聲音打斷。

“既然已經到位置了,你們現在肯定很好奇,代號之下代表的任務都是什麼了,對嗎?”

“但這個暫時不告訴你們,現在還沒到時間,等等吧。”

雨野初鹿抿了口水。

慢騰騰的。

在對於未來的未知時間內是難熬的,雨野初鹿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看著伏特加在旁邊愣愣的看他,雨野初鹿睜著貓瞳說:“問吧。”

“顧問為什麼不著急?”

“我為什麼著急?”

“難道不是解決的時間越快,才越安心嗎?”

組織給出的任務時間是固定的。

也就是說,規定時間內沒有完成的話,是一定會受到責罰的。

“這也要解釋?”

雨野初鹿扭頭看琴酒。

琴酒跟以往一樣,隻是低著頭看手機,似乎上麵有什麼特彆重要的情報需要仔細觀察。

沉默似乎已經成為了兩個人之間的默契。

雨野初鹿收回視線,一撇嘴:“行吧。”

“現在我的劇本已經確定了,

對我來講實施隻是打發時間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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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特加低下頭,陷入了深思。

雨野初鹿看向了伏特加,伏特加的表情已經開始有些扭曲。

他真誠的回複:“對不起我忘了,一般人做不到。”

一般人·伏特加麵皮微微抽動。

雨野初鹿將通訊器遞給伏特加:“你想要試試嗎?”

伏特加連忙擺了擺手:“不了不了。”

他可沒有顧問的腦子,可以輕輕鬆鬆的完成一場沒有硝煙的暗殺。

雨野初鹿也不強求。

他收回了手。

“對了,貝爾摩德什麼時候回來?我有點想她了。”

“自己去問她。”

琴酒冷漠的回答完,起身。

皮質的風衣跟沙發同時發出了聲音。

漂亮的腰身加上黑色的衣服,加上完美的頭身比,光是在光影下站著,簡直就是個藝術品。

雨野初鹿躲在琴酒的視角盲區,在伏特加震驚的眼神下,用那張堪稱偉大的臉做了個鬼臉。

在琴酒感受到之後看回來的時候,雨野初鹿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通訊器打開。

甚至還煞有介事的哼了兩句調子來掩飾剛才自己的幼稚行為。

琴酒看著伏特加瞪大雙眼,甚至因為恐懼而微張嘴的時候,就意識到了什麼。

但他懶得跟一個心理年齡不超過五歲的家夥計較。

“快點結束。”

“知道了,我現在就繼續。”

“可是……剛才顧問不是說,要慢慢來嗎?”

伏特加說完這句話,發現雨野初鹿跟琴酒同時看向了他。

“呃——可以當我不存在的。”

雨野初鹿將通訊器拋棄,又拿到了手裡:“好了,差不多了,死神在催了。”

死神?

伏特加看向了琴酒,被那雙冷酷的眸子淡然回看了一眼,他整個人一個激靈。

還得是顧問,學問就是大,看看這個形容詞,太過於形象了。

雨野初鹿掏出懷表來看了一眼:“那就開始吧。”

“3號,拿著你的槍站起來。”

“啊?”

通訊器那邊,安室透難得傳來了一聲疑惑。

拿著槍?

站起來?

當靶子嗎?

也許難度真的是按照等級來排行的。

作為臨時搭檔的他們,有獨立的通訊設施,現在通訊器對麵正傳來嘲笑的聲音。

似乎已經預料到了現在的情況,正在對安室透現在的情況進行嘲諷的對話。

尤其是一號的諸星大毫不掩飾。

“就拿著槍?站起來?什麼都不做?”

“什麼都不做。隻需要你站起來就行。”

() 安室透仿佛能夠感覺得到,對麵甚至連他想什麼都已經預判到了。

他甚至有一種現在在跟密利伽羅對話的地步。

這種情況下,或許還有其他可能性,那就是有其他人在監視他們完成任務。

無法反抗。

在組織內部,除非等級相同,一般是不能違背命令的。

尤其是顧問的。

這是組織內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安室透終於是深呼吸了一口氣,站了起來。

站起來的一瞬間,腎上腺素急速飆升,心跳像是不受控製一樣開始瘋狂變快,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那是死亡已經籠罩在頭頂上的感覺。

幾秒過去了,什麼都沒有,寂靜成為了唯一的結果。

沒有光照,沒有槍聲,什麼都沒有,安室透隻是單單的站在那裡。

僅僅旁邊的燈光將他的漂亮的肌肉照射了出來。

僅此而已。

“什麼都沒有發生……”

大概是預料到了安室透的反應,通訊器那頭傳來了幾聲嗤笑。

“好了,3號的任務就到此結束了。”

“到此結束……?”

“是啊,沒你的事情了,愛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

雨野初鹿嘴裡還在吃餅乾,一邊腮幫子鼓起,含糊不清的聲音加上電音顯得格外的奇怪。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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