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還是由音駒排球部的人晚上送小林夕回家,不僅每晚在社團群聊中報平安,還要順帶給鬆田陣平發一條。
唯一一次缺卡的,就是在預選賽第一輪晉級的那個周日。
那天比完賽後貓又教練總結複盤了一下過程,便原地解散回家讓隊員們各回各家,多吃點晚飯早點睡覺修複肌肉。
見天色不算晚的樣子,小林夕沒麻煩當天“值日”的山本陪送——他們也並不是住在附近,通常是把人送到小林宅後又返回去坐電車。
已經能女經理基礎交流的山本情緒激動:“我可以的!”
小林夕看他困得眼皮打架,褲子都套反了:“……不,你不可以。”
結果剛看著一個個累到爬不起來的隊員回家,轉頭她自己就在電車上睡著坐過站了。
平心而論,這也不能怪她粗心,誰讓這天東京下著陰雨,氣溫稍有回落,穿著社團夏季輕薄的外套短袖時體感溫度略冷,不過電車作為下方有取暖器,坐著暖洋洋的,像是冬天鑽進了被爐。
周日這個點電車上的人不多,零零散散地分布在車廂,基本都再埋頭做自己的事情,回蕩的隻有電車到站的提示廣播。
車外的雨滴拍打窗戶,分貝並沒有到打擾安靜氛圍的程度,反而是很多人睡覺時喜歡放的白噪音。
身處其中會不知不覺地放鬆下來,積攢了一天的疲憊湧上心間,簡直比安眠藥還管用。
小林夕是在電車駛入終點站的廣播中驚醒的,看了眼四周的環境後直接從座位上彈起來,頗有些懊惱地撓頭發兜了個大圈子,再坐回去。
這麼一折騰,比平時加練回去還要晚,任誰心情都不會好。
小林夕自我安慰一番,就當是來欣賞東京雨天的夜景了,這不是很多動漫裡會出現的場景麼,其實蠻浪漫的。
經過開解,到站時她的怨氣消減了不少,隻要回家泡個熱水澡就能重回好心情。
可誰能告訴她,為什麼會在出站口碰到卷毛警官?
小林夕望著十幾米外依靠在牆麵與她對視的鬆田陣平,頓時想起來什麼,掏出手機檢查。
兩條未讀郵件和一條未接通話整整齊齊地隨著屏幕亮起,全部來自麵前的男人。
糟糕,因為今天比賽開始前特地調成了勿擾模式,導致忘記和對方說一聲了,他不會一直在等自己報平安的消息,沒等到就過來接人了吧?
小林夕不用點開都能猜到郵件大致內容,趕緊小跑過去,側身看到鬆田陣平肩膀領口的衣服濕了一片,黑色卷發也冒著潮氣,似乎是冒雨而來的。
她瞅著比平時晚了一大截的時間,不好意思地說自己睡著坐過站了,沒看手機。
不過果然是經常執行跟監任務的警察,雖然長著一張沒耐心的俊臉,但意外地沉得住氣呢,那麼長時間隻有一個電話和兩條消息。
要是換成她,一定會急得不停撥打,直到對方回複為止。
她從包裡取出乾毛巾遞過去,作為運動社團經理,這些都是隨身常備的物品。
鬆田陣平表情淡淡地“嗯”了一聲,沒提在雨中把車站到小林宅這段路找了好幾遍的事,如果車站還等不到人的話……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西裝是黑色的,看不出來淋濕的程度,其實連內搭的白襯衫都濕透了,以他的體格都感到一絲冷意。
他盯著小林夕手裡的毛巾,半晌才接了過來,隨意擦了擦頭發和下頜,甩了甩腦袋,像是洗完澡後習慣性甩毛的大型犬。
小林夕總覺得,他剛才那個凝視,是不是想讓自己幫他擦啊?
而且接毛巾時碰到了指尖,好冰,他到底在這兒站了多久?
她去自動販賣機買了罐熱乎乎的玉米濃湯給對方暖手用,“抱歉讓你擔心啦。”
鬆田陣平捂著鐵罐,等掌心變暖些才伸手去揉她腦袋,漫不經心道:“反正剛下班,沒帶傘順路進來躲雨而已。”
小林夕沒拆穿他的無所謂:“那你怎麼回去?”
“你不是有傘?”
“可是……”小林夕從包裡翻出一包東西抖落開,“我帶的是雨衣。”
而且是那種卡通雨衣,上麵印著大片可愛粉色貓貓頭,從頭到腳都洋溢著童真的氣息。
“……”鬆田陣平指尖攥緊罐子,回憶起了被怪盜辛迪瑞拉公主裙支配的恐懼,“你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部裡隊員有妹妹,去買東西時抽獎抽到了一箱雨具,”就是山本的妹妹小茜,每次正式比賽都來應援,“我們男排部也沒人能穿啊,剛好今天下雨,就給我帶了一件。”
小林夕觀察警官先生神色,很大方地把雨衣遞過去,“不過鬆田警官想要的話,我可以忍痛割愛的!”
鬆田陣平:……男排部沒人能穿,難道我就能穿嗎?!
比量了下尺碼,這原本就是兒童雨衣,女高中生穿都隻能勉強垂過膝蓋,如果給一米八幾、高挑英俊的警官穿上,那妥妥的超短裙,估計還會爆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