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點什麼？”
看著工藤有希子忙碌的身影, 北川秋奈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啊，其實我不是很餓呢。”
工藤有希子把擺著小蛋糕的盤子放在桌上，推到北川秋奈手邊, 還為她倒了一杯牛奶，這才坐到她的對麵, 道：“一早上就遇到這種事情，心情會有點差吧？”
北川秋奈撓了撓臉頰, 小聲道：“也沒什麼……”
“五條先生不在的話，隻有秋奈一個人應付，應該會覺得很棘手吧？”
“其實……從身份上來說, 應該是我拐走了悟。”北川秋奈歎了一口氣，道：“悟是大少爺，我才是普通人啦。我們兩個的情況比較複雜, 原本我是被他家看中做他的妻子的, 但是悟不想在那邊生活, 所以帶著我從祖宅……應該可以這麼說吧？帶著我從家裡私奔了。”
感謝五條悟從身高上看起來已經有了成年人的感覺了，不然是會被報警的程度吧。
工藤有希子有些意外, 隨後道：“那很不容易吧？”
“啊……”北川秋奈小聲道：“其實也還好啦。”
五條家甚至沒有斷掉給五條悟的生活費, 隻是五條悟把他的卡交給了北川秋奈而已。
“即使是在現在的時代, 對女孩子的要求也很多呢, 秋奈要背負著兩個家庭的壓力以及對於自己聲譽的質疑, 真辛苦啊。”工藤有希子感慨道：“五條先生也是一樣, 拋棄自己的家人、頂著壓力和秋奈一起離開家族，不論是對於秋奈和五條先生中的任何一個人來說，都很不容易呢。”
北川秋奈微微一愣, 道：“是哦……”
她倒是無所謂, 但是五條悟算是拋棄了很多吧？離開熟悉的生活環境, 一切都要自己來做，多了她也隻是給五條悟添麻煩而已，但是五條悟還是這麼做了……
是為什麼呢？
“但是想到能夠安心地在一起，這種辛苦也就值得了啊。”
北川秋奈轉頭看向工藤有希子，“是這樣嗎？”
工藤有希子衝著她露出一個笑容，道：“當然了，每次看到你和五條先生一起出門又一起回來，就能感覺到你們之間的感情非常好呢。”她雙手合十，有些感慨：“相愛的眼神就是那樣吧？”
北川秋奈忍不住小聲嘟囔道：“真的有那種眼神嗎……”
她是來做臥底的吧？真的會用那種眼神看五條悟嗎？說不定是她自己太擅長撒謊了，已經能夠輕鬆自如地利用演技來欺騙五條悟了。
“絕對有哦！”工藤有希子自信地開口道：“畢竟我可是很了不起的演員呢！什麼是真心、什麼是演技，我可是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北川秋奈低下頭，盯著自己交疊的雙手，低聲道：“原來……是這樣嗎……”
原來她已經在喜歡五條悟了，所以才會在上司說離開的時候不假思索地提出再留下來一年，所以才會漸漸習慣每晚都被五條悟抱著，所以才會期待著五條悟回來做飯，所以才會在最近感覺身邊總是少了點什麼……
“這種戀愛的感覺很棒吧？”工藤有希子笑著問道：“身心都因為他變得異常活躍、充滿活力，比什麼健康療養還要有效。”
北川秋奈有些訝異地眨眨眼，不自覺地用手摸著自己的臉。
雖然工藤有希子隻是無心之言，但是卻無意間給了她啟發……難道是因為這個，所以這具傀儡才有了成為“人類”的趨勢嗎？
“其實……我有些不確定。”北川秋奈忍不住攥緊手，低聲道：“這樣的生活真的可以持續嗎？”
隻剩下一年，這種生活就必須要結束了啊。
向五條悟坦白？昨天他那副被欺騙了的樣子已經說明他如果知道真相會怎麼做了吧。
從她說謊進入五條家的時候就注定了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可能性了，喜歡五條悟對她來說不就是在犯罪嗎？
工藤有希子盯著她看了一會，問道：“是對未來的人生感到不確定嗎？”
“不……是太確定了。”
她太確定他們之間不存在結果了。
工藤有希子想了想，道：“我和我老公決定在一起的時候，家裡人也不同意哦。當時我的事業還在上升期，而且也很年輕，就決定要結婚、承擔起一個家庭的責任，我的父母說什麼都不同意，但是我還是堅持這麼做了。”
說起這個，北川秋奈也有些意外，“為什麼呢？那個時候剛剛演了大熱的角色吧？如果繼續堅持的話，工作一定會更上一個台階的吧？”
工藤有希子衝著她眨眨眼，“演戲啊、工作啊之類的，都不是我的生活，我很確定我想要什麼，為了我想要的東西去嘗試，即使最後是錯誤的，至少我不會為沉沒成本感到痛苦啊，因為追逐的過程已經足夠美麗了。”她盯著天花板思考了一會，道：“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讓我失望呢，感覺真好。”
即使沒有結果，也可以嘗試嗎？這樣即使將來回到那個滿是鏡子的房間裡，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她也不會後悔吧。
北川秋奈認真地說道：“謝謝你，工藤夫人。我好像明白了一點。”
“噢噢——”工藤有希子衝著她豎起一個大拇指，道：“這就對了！戀愛就是要全身心地投入嘛，我可是很看好秋奈和五條先生的！”
北川秋奈用力地點點頭，“我會努力的！”
“不過……‘工藤夫人’什麼的真是太死板了，還是叫我有希子姐姐吧！我做戀愛顧問可是有一手哦！”
“好的！有希子姐姐！”
五條悟不滿地問道：“所以你們到底說了些什麼啊？居然聊了這麼久，而且都沒有帶著手機。你是笨蛋嗎？”這樣說著，他摟著她的手收得更緊了，像是害怕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不見。
北川秋奈沒有掙紮，隻是乖乖地解釋道：“因為手機沒電了嘛，想要充電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工藤夫人……不對，有希子姐姐，所以我就鎖門出去了，鑰匙也有帶哦。”
家入硝子幽幽地開口道：“五條，你也差不多可以了吧？這裡還有另外兩個大活人在。”
“老子才不管！”
北川秋奈隻是拍了拍他的胳膊，道：“沒關係哦，隻要悟想抱著就一直抱著吧。”
因為她也終於明白了，在這個家、這間房子裡，最讓她感到安心和溫暖的是不是床鋪、不是被子，而是眼前這個人的懷抱。
“狗糧，赤.裸.裸的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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