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岡察洛夫停下動作,看著還沒有人腦袋大的冰藍色幽影,伸出手指碰了碰,一層冰霜立即蔓延上他的指尖。
七七持劍站在乙泉千身前:“是寒病鬼差,用來保持溫度……不對,保持溫度的應該是藥物……那鬼差是做什麼的?”她的表情逐漸茫然。
“哈哈哈,你的意思是說,這是真的鬼嗎?”岡察洛夫不由笑起來,兩掌相合,巨大手掌從地麵騰起,“那就看看,土石能不能抓到你的小鬼吧!”
說是抓小鬼,但岡察洛夫可不傻,招招都是奔著乙泉千去,七七在召喚出小鬼之後,卻離開了乙泉千身邊,寒光閃爍的劍刃毫不留情的刺入岡察洛夫的身體。
冰藍色的小鬼在土石化成的手掌中穿梭,它們的身體能夠穿過土石,前仆後繼的跟隨在七七身後撲向岡察洛夫,卻又能在乙泉千即將被觸碰到的時候穿碎土石,不讓一點土塊砸到他的身上。
嘻嘻嘻的笑聲與岡察洛夫有些瘋狂的笑聲交雜在一起,讓整個小公園都快樂了起來,幾個靠近的路人連發生了什麼都沒看清,匆匆掉頭就跑。
冰藍色小鬼身上亮著淺淺的光,因為數量太多,就連人的膚色都被映成了藍色。
岡察洛夫斷掉的手臂腿腳重新長出來,七七麵色不變,就像是自己最初做的那樣,再次砍掉,直到他整個人都化為土石癱散在地,在她背後重新凝聚。
岡察洛夫抓不到乙泉千,奈何不得七七;乙泉千手無縛雞之力,七七能用寒病鬼差控製岡察洛夫打碎土石,卻也同樣奈何他不得。
完全陷入了僵局。
就算是再淡定的人遇到這種僵局都難免心生煩躁,然而他們一個是連記憶都所剩無幾的僵屍,一個是被費奧多爾切除了感知痛苦的神經的瘋子。
小鬼嘻嘻哈哈的聲音伴隨著一刻不停的劍刃砍在土石上的當當聲中,他們一個麵容沉靜,一個哈哈大笑不止,唯有站在不遠處的乙泉千站到腿腳發酸,十分想動一動。
他十分隱秘的換了一條腿承擔重量,有些無聊的四處望了望。
一顆土石從正在打鬥的兩人中間飛了過來,眼見就要砸到乙泉千麵門,他的眼神甚至還落在小公園壞了的路燈上,一個小鬼飛過來,擋在他臉前,拍飛了土石。
冰寒的氣息在他鼻端輕輕掃過,又迅速離開。
乙泉千摸了摸被寒病鬼差一碰就泛涼的鼻尖。
他望了一眼天空,因為城市的霓虹燈光看不清星星,但能看到彎月已經升到了頭頂,不知不覺,他已經在這裡浪費很長時間了。
“七七。”
一道略顯沉靜的少年聲音在頭頂響起,七七和岡察洛夫幾乎同時抬起頭,看向上空。
一道青影倏然而下,青色的風槍自上而下貫穿身材瘦高的男人。風槍一穿而過,槍尖點在地麵,繼而深入地皮,自上而下抓著風槍的少年手腕微微下沉,身形墜落,兩腳腳尖觸及地麵,槍身隨著他動作彎出鼓脹的弧度,槍尖猛然一挑,槍身倏然繃直,砰砰聲接連響起,層層土石翻飛,煙塵彌漫,寒病鬼差亮著微光的身體像是熄滅的燈泡,在煙塵中一個接著一個熄滅。
岡察洛夫新的身體剛剛凝聚,就被槍尖挑碎,短短一息的時間,地上就多了數個石堆。
煙塵逐漸消散,幽藍色的光也徹底暗下。
“逃的倒是利落。”
提著風槍的少年站在土石之上,身上的玉石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眼神漠然地掃過乙泉千,在七七身上停了停,未發一語,一如來時突然,眨眼間消失無蹤。
“寒病鬼差都消失了……”七七眨了眨眼,望向乙泉千,“他是誰?”
乙泉千必然是不知道的。他搖了搖頭,抬腳繞過一
地的土塊和落在地上的磷火,走到七七身邊:“我們回去吧。”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在報紙上看到了這處小公園的照片,標題是:公園鬼火——沉浸了十年的公園深夜燃起幽藍火光,究竟是人為還是真有怨魂作祟?
恐怕是昨晚被嚇跑的路人去聯係了報社,報社連夜將這篇趕製了出來,後麵還帶有路人的采訪,乙泉千全部看完,笑的前俯後仰。
然後就在拿著報紙回去的時候遇到了芥川和跟在他身後的樋口,彼時他臉上的笑容還未褪去,芥川立即皺起了眉心:“你在笑我嗎?”
乙泉千很是無奈:“芥川君,有沒有人告訴過你,疑心病也是病,得治的。”
芥川語氣不太友好:“你說我有病?”
乙泉千隻得將報紙上的新聞跟他說了,得到了芥川奇怪的眼神:“你竟然會關注這種無趣的東西。”
他嗤笑一聲“果然是普通人”後,冷笑著走進了電梯,當著乙泉千的麵按了關門。
乙泉千回頭對上樋口有些歉意的眼神,頗有深意地道:“不愧是港口黑手黨的野犬,就連無辜路過的都得被咬兩下。”
樋口:“……”雖然是對芥川先生的嘲諷,但好特麼真實。
在他說完之後,電梯門闔上了。
一字沒落聽了個全的芥川:“……”雖然總是自詡野犬,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