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拔自己人。
沈淮冷厲的神色稍稍緩和了兩分, 覷向蔡山,默了一瞬。
珍嬪一向懂事,不會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平添怒火, 她在剛剛審完大皇子中毒一事後便前來太極殿,莫非是大皇子一事中還有什麼關竅被她發現了不成。
他沉聲嗯道:“讓她過來。”
不多時, 蘇皎皎快步進了太極殿內,神色有些慌張地屈膝說:“皎皎給陛下請安。”
沈淮嗯了一聲, 淡聲說道:“不必多禮,起來吧。”
蘇皎皎卻不起身, 反而愈發謙卑地低頭說著:“皎皎鬥膽,有要事稟奏。”
見她模樣, 沈淮似乎察覺到她想說什麼, 無意識敲了下一桌麵:“說。”
“事關大皇子中毒一事,還請陛下寬恕皎皎僭越之罪。”
她頓了頓,說著:“太醫署的太醫都是醫學世家,正統的書香門第, 學的都是醫經藥理。但大皇子的毒頗為蹊蹺, 太醫們也束手無策。今晨柳太醫來給魚瀅把脈時,皎皎忽而想起入秋時自己久病難愈, 淩霄請柳太醫給皎皎寫藥膳方子的時候, 柳太醫也曾順道給把了脈,吃了幾日, 病症大輕, 雖未完全治愈, 卻也是大大緩解了。”
蘇皎皎嗓音很柔, 怯軟道:“皎皎後來問了淩霄, 她說柳太醫出身寒門, 醉心醫術,卻醫術很高明。皎皎心想,既然太醫們都沒法子的事,倒不如叫柳太醫把脈試試,也許他見多識廣,便能緩解。”
“大皇子如今才四歲,便身中奇毒,實在是太可憐,哪怕是能緩解,也是值得。”
說罷,她腰身的弧度更深了些,試探著說:“皎皎不願意放過一絲機會,特此來請示陛下。”
寒門,柳太醫?
沈淮定定看著蘇皎皎,淡聲問:“朕記得王淑妃也曾苛待過你,你就不怨?”
蘇皎皎很釋然地彎了彎唇:“皎皎又不是神佛,怎麼能一絲怨氣都沒有呢。隻是孩子太無辜,皎皎不忍心。”
太極殿內空寂了一瞬,沈淮下了令:“傳柳太醫給大皇子診治。”
他起身率先走出太極殿,蔡山急忙跟上,蘇皎皎不確定陛下願不願意讓她一同前往,躊躇了好一會兒才跟上去。
玉堂宮內,王淑妃正從一側的桌案上端起一碗藥,舀起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這才敢小心翼翼的湊到大皇子隨便去。
經過太醫的施針,大皇子此時已經蘇醒,但仍然麵色蒼白,精神很不好,半靠在床頭看著王淑妃,喃喃道:“母妃……舟兒好難受。”
王淑妃情不自禁淚如雨下,一邊哄著他喝藥,一邊說:“舟兒乖,母妃在身邊呢,母妃會一直陪著你的。”
“你如今身子不好,先把藥喝了。隻要乖乖吃了藥,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大皇子點點頭,神色蔫巴巴地將藥喝進去。
母子二人正在喂藥之際,從外麵傳來通傳的聲音,王淑妃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以為是陛下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誰知陛下進來的時候,轉瞬又看到了緊跟在身後的蘇皎皎,臉色頓時寒了下去。
她將手裡的碗放在旁邊,冷著臉屈膝說道:“臣妾給陛下請安。”
沈淮嗯了聲,撩袍坐到主位上,方說著:“朕喚了柳太醫過來為舟兒診治,也許他見過這種毒素。”
“柳太醫?”王淑妃眉頭倏地擰起,問著,“臣妾在宮中幾年,怎麼從未聽說過什麼柳太醫?”
他神色淡淡,說著:“新來的寒門太醫,你不曾見過也是正常。”
王淑妃心中警鈴大作,警惕地看著蘇皎皎,問道:“這人是不是你向陛下舉薦的!你對本宮的孩子能安什麼好心?!”
她轉頭擔憂說著:“還請陛下三思!珍嬪和臣妾本就不熟稔,若是珍嬪再動些什麼手腳,舟兒豈非是雪上加霜!”
她淒婉道:“舟兒如今已經夠可憐了,還請陛下垂憐,不要聽信讒言。寒門太醫能有什麼本事,又能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