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劃已經做好,但許知言沒有立刻動身。

一是從漏洞處定位鬼神所在的地點坐標有些許困難,二是關停的遊戲內時間錯亂,沒人知道他這一去要多久。

許是心裡有了底,他思索過後給自己準了三天假。

翌日,春風和煦陽光晴朗。

許知言難得起了個大早,吃過早飯後,他抱著盒子溜出門。

稍稍煥發活力的雲山老宅因為主人的離開,再次陷入暫時關閉的狀態。

江槐鷓的車就停在安全屋門口,瞥見沒遲到的隊友他還頗有些意外,因為時間還早,他特意帶人去市中心逛了一圈。

高樓林立,人頭攢動。

哪怕已經過了早高峰,道路仍舊擁擠,車子被堵在路上幾乎不怎麼動。

許知言望著窗外不明所以。

“來這乾什麼?”

他記得今天明明是約了金盛竇紅杉和鬱休一起吃午飯,地方也不在這裡,為什麼會來這裡。

“咳,你沒彆的感想嗎……哦,對了,Asa是不是沒有給你列詳細的財產清單?”江槐鷓輕咳一聲,說話時的聲音裡透著一絲無奈與憐憫。

許知言瞬間警覺。

“還沒來得及看,昨天回去之後除了做計劃就是清點損失了。”

最終戰損失慘重。昨天清點損失的時候許知言差點昏迷過去,當然最後清點完,他幾乎也和暈過去沒什麼兩樣了。

能再生的怪物們還好,道具消耗也尚且在能承受範圍內,主要大頭在shiva的消耗和修複上,僅僅是打出去的熱武器就已經是無法想象的天文數字,更彆提還有shiva的維修更新費用,對方自動修複能省下的錢在龐大維修費裡不值一提。

最難受的是遊戲對外關閉,原先儲存在遊戲內的財產也被凍結了。

也就是說,他最後一輪競猜贏的錢,還沒到手。

“要不是許家的財產拿到手,我怕不是一醒過來就要吊死在醫院門口。”

許知言痛徹心扉,雖說鬼神正在處理主係統,但隻要錢沒有落到口袋,哪怕隻有1%的翻車可能性,都會讓人無法安眠。

把車停在繁華路邊,江槐鷓噗嗤一聲笑出來。

他搖下車窗,指著就近兩棟高聳入雲的玻璃大樓,調笑著開口:“看到最新的那棟樓了嗎?再加旁邊的那棟、還有那棟,現在都是你的。”

許知言順著對方的指尖看過去,愣了片刻。

“許家不做新媒體行業,酒店也幾乎沒有,你說的這些——”

意識到沒有給出具體財產清單的Asa適時跳了出來,給出了解釋。

【很抱歉許先生,因為昨天您看上去像是悲傷過度,所以我沒有給您看具體財產清單。這些都是終焉副本競猜結算的時候,從其他玩家手中得到的。】

因為是最後一輪遊戲,主係統在開啟競猜的時候給了現世資產折算的選項。

並不是

所有人都願意把金錢留給家人朋友(),能在遊戲裡摸爬滾打積累海量財富的大都是心狠手辣之輩㈩()_[()]㈩『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主打一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在理想國給出‘壓的越多被選中的概率越大’的大餅後,一股腦全壓了下來。

【競猜已經結算完畢,雖然遊戲內的積分我們沒法提出來,但現世資產折算的部分已經劃到我們名下。】

“……怪不得你昨天跟我說大家都是窮光蛋了。”

許知言咂咂嘴,後知後覺發現了盲點。

江槐鷓不由有些感慨出聲:“也算是陰差陽錯,那些在最後時刻把錢留給家人的玩家,現在過的倒還不錯。”

“那建度假村的時候,得儘量考慮到老人孩子,打造全家娛樂方向……”

許知言立馬改變策略。

“……你這腦子裡除了錢還有彆的東西嗎?”江槐鷓嘴角抽了抽,沒好氣道:“走了走了,今天金盛自告奮勇做飯,我真怕他把我家廚房給炸了。”

油門一踩,車子揚長離開。

路上,許知言手中的盒子裡傳來了咚咚聲,江槐鷓瞥了眼盒子,抬頭和許知言視線交錯,兩人突然不約而同笑了起來,像是在密謀什麼。

房子在臨市,兩人緊趕慢趕總算是趕在中午十二點前到了地方,剛一進門,許知言就被震驚到了。

金盛施展渾身解數,搞了滿滿當當一大桌子菜。雖然賣相不太行,聞著也一般般,但不得不說確實誠意十足。

江槐鷓聽著廚房叮叮當當的聲音顧不得其他,衝進去救急。

許知言剛打算開口,就瞥見沙發上坐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女人。

女人約摸著二十多歲,長的很漂亮,一頭長發烏黑油亮直垂到腰,明明五官精致美麗,但周身的氣質卻很溫潤,像一盆隨風舒展的茂盛綠植,讓人一眼看過去就感到舒適。

此刻她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手邊的綠色鳥蛋兜子裡還裝著一枚小小的鳥蛋。

見到許知言,她抬手打起招呼,聲音動聽婉轉。

“會長來了。”

許知言愣了十幾秒,目光來回在鳥蛋與女人之間晃,半晌後才訥訥出聲。

“……小……小菜?”

不能怪他認不出來,屬實是因為竇紅杉平時聲音嘶啞皮膚乾皺,整日纏著繃帶不願意以真麵目示人,再加上身高隨著生長木化能力忽高忽低,很難對上號。

“……嗯。”

竇紅杉嘴角抽了抽,頗為無語的接受了這個外號。

她從安全屋停屍間複生。

原先的特性給了她強大力量的同時,也改變了她的外表,讓她成為遊離於人類與怪物指尖的存在。

如今沒了遊戲,停屍間將她的容貌恢複到了最初狀態。

她站起來,對著許知言誠心誠意地感激道:“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就算離開遊戲,我也會是那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竇紅杉甚至已經做好準備,離開遊戲後一輩子都用那副皺皺巴巴身軀生活到

() 死。

很意外,也很驚喜。

她不用再用繃帶把自己纏起來,以免自己的外表嚇到彆人,也不用減少開口次數,擔心一說話就被人當成怪人。

枯木挺過了被焚燒的痛苦,在灰燼裡開出了美麗的花。

“小事,小事!”

許知言連連擺手,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

他明白,以竇紅杉兩輪遊戲磨煉過後塑造的強大內心,並不會因為皮囊的好壞而感到困擾,但在現世中,現在的模樣可以讓她少很多麻煩與世人異樣的眼光。

許知言忽然覺得在遊戲裡被一遍遍抽乾精神力是值得的。

他希望公會裡的每個人都能過的更好。

寒暄還未結束,金盛就端著兩個盤子從廚房走了出來,身後是罵罵咧咧的江槐鷓。

“許哥!你先坐,馬上就能吃飯了。”

幾分鐘後,四人坐到桌上。

許知言無視了金盛坐立難安的表情,探頭探腦看了一會兒,詢問江槐鷓:“鬱休呢?”從進門就沒看見鬱休。

“上課,我給他請了半天假,下午回來。”

江槐鷓給出了標準答案。

“還有兩個多月高考,學習不能落下,我們先吃。”

“好。”許知言裝模作樣地拿起筷子。

還沒開吃,金盛就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許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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