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檢還在繼續。

對擬態者來說容器隻是物品。

隨著越來越多的血液被抽出體外,小知言原本紅潤的臉蛋褪去血色,變的煞白。

他一言不發,安靜看著周圍正在進行的一切,小小年紀就隱藏起所有情緒,隻有針尖刺破皮膚帶來尖銳疼痛時,眉頭才會微微皺起。

係統連珠炮似的把許硯與研究員的對話翻譯完,又忙不迭地心疼起來。

[嗚嗚嗚我可憐的小宿主,他也太聽話了吧!]

它不明白為什麼蘿卜頭大小的孩子為什麼會這麼安靜,理論上來講,人類幼崽遇到這類事的時候,早就開啟發瘋模式了。

許知言過了好一會兒才淡然開口。

“他知道,哭鬨是沒有用的。”

正因為知道反抗與眼淚無法對這裡的人產生任何作用,倒不如老老實實配合,積蓄力量等待下次機會。

係統聽到解釋,心疼的要抽過去了。

[這群天殺的擬態者……所以說宿主原本能夠覺醒兩種特性,現在被一折騰,隻能覺醒一種了!]

提前激發潛力的手段讓小知言的夢境特性夭折在半路,為了將不完全覺醒的特性最大化利用起來,他們選擇將時間藥劑注入孩子的身體裡,企圖將不完整的特性引導轉化為擁有逆天能力的時間特性。

隻可惜,經過這幾天的注射,小知言不僅沒有覺醒時間特性的跡象,就連原本無法完全激發的夢境也消失了。

[雖然還不知道剩餘的那個特性是什麼,但夢境真的很逆天。]

係統哭唧唧拿出了數據,委屈的要死。

[擁有這類特殊特性的人很少,之前有一個玩家僅憑入夢這一個強製睡眠技能,就能在中低級副本裡橫著走……]

想到時間,它的心更痛了。

[雖然目前遊戲沒有出現過時間特性,但是按照測算,就算是基礎的時間特性,應該也會覺醒預知、速度調控、時間靜止之類的逆天技能!]

聽著耳畔滔滔不絕的話語,許知言冷不丁開口。

“沒有失敗。”

“夢境與時間都在,隻不過在我身上。我每天晚上都會進入白燼的夢境。”

二十年後的他,回到了二十年前的夢裡。

天知道他原先還在鬼神的夢裡左右橫跳瘋狂抬杠,靠的就是在夢裡無所畏懼,如果他提前知道這事,昨天也不會那麼膽大包天了。

[就是,真可惡……啊?等等!宿主你說什麼?]

係統被自家宿主的話嚇到。

它思考了一會,隻覺得CPU要燒著了。停頓了半天,係統才愣愣出聲。

[那宿主您要不要給年幼版的鬼神先生安排點任務,幫助他現在就把擬態者都嘎了!]

想法很美好。

隻可惜實施起來有點困難。

“今晚上我去詢問一下情況,如果真的有希望,倒也不失一個好辦法。

”許知言歎了口氣。

先前光顧著瀏覽回憶了,看到少年版的鬼神肯定是先逗了再說,因為考慮記憶不會有變化,他甚至都沒多問白燼的處境。

但不得不說,如果能夠從根源上讓鬼神解決擬態者,終結遊戲,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成功了,擬態者和無限遊戲就會消失。屆時離開禁區,他豈不是能夠搖身一變成為許家千億財產繼承者。

真是做夢都能笑醒!

想到這裡,許知言原先那點忐忑瞬間消失,鬥誌昂揚。

一直折騰到午夜,體檢終於結束了。

許知言望著眼前來來回回滿頭大汗的研究員,能感覺到幼年的自己心裡堆積著嘲諷、失望、焦躁。

不過令他欣慰的是,這些情緒裡沒有恐懼。

月亮高掛梢頭。

如來時那般迎著刺骨寒風,琴姨與醫生把小知言帶回了房間。

臨睡前注射時,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沒有提及增加了一份的針劑——更大計量的時間藥劑,哪怕是毀掉這個孩子也沒關係。

小知言一如既往地乖巧懂事,大人們不說,他就什麼也不問。

今夜抽了太多血,白瓷般的胳膊上紮滿針孔,有的地方還殘留著淤青,輕輕一碰就疼。

直到注射結束躺在床上時,小知言才開口說了出來後的第一句話。

“琴姨,晚安,謝謝你陪我。”

該演的戲還是要演。

雖然基本可以判定琴姨不會心軟,可小知言仍舊不願意放棄,他想要再看看,有沒有轉機。

“……”

正在關門的琴姨手指一頓,低下頭灰溜溜跑了。

待到大門關嚴了,小知言才翻過身來,臉上的表情帶著些許怒意與不解。

“怎麼會呢?我之前明明感覺到了時間……”

雖然沒有係統幫助,但小知言早慧。他早在剛到的時候,就已經得知了許硯的計劃,今日通過身邊來來往往的研究員,倒是把自身情況猜了個七七八八。

從被窩裡伸出胳膊,他望著自己布滿針孔的手背,奶聲奶氣嘟囔起來。

“這世界上沒有誰會比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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