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我會付的。”

小醜的聲音隔著血膜有些不清晰,許知言還沒摸出收款碼,就見眼前的人消失了。

“謝……”

他的謝謝惠顧剛說了第一個字,就被其他聲音蓋住了。

電光火石之間,金屬利器碰撞的聲音響起!

‘鏘’的一聲過後,緊接著出現了‘哢哢’的聲音,有什麼裂開了。

許知言合上嘴,把收款碼塞回包裡,轉過頭看到占星師周身浮現的淡藍色罩子,已經被尖銳的黑色飛刀紮碎。

小醜的身影消失,隻有麵色緊繃的占星師站在原地。

她的手指抓著一枚星盤樣道具,圓盤做工精細,最外圍鑲嵌十二個凹槽,每個凹槽上方都懸著枚瑩亮銀珠。

淡藍色光罩的碎裂,讓其中一枚銀珠顏色變淡了不少。

下一秒,一個快如閃電的黑色身影悄無聲息潛到女人身側,等許知言看清楚小醜沒有表情的臉時,占星師身上的第二次防護罩也被破除了。

星盤銀珠更加暗淡。

一擊過後,小醜的身影再次消失。

隔著一層血膜,血液的聲音裡夾雜著點意外。

“攻擊還行。”

莫名其妙的上位者語氣點評。

兩輪攻擊在眨眼間完成,小醜的動作並不花哨,每一擊都帶著目的,針對性極強的擊穿占星師的防禦道具。

許知言總算是修複了自己的語言係統:“你管這叫還行?”

太快了。

這就是排行榜前排玩家的實力嗎?

不僅是小醜,占星師的反應也十分迅速,在一層防護罩被切碎的瞬間,第二層便已經追加了上去。

可她還是晚了一步。

星盤的防護罩總是不能疊加到兩層,每當第二層剛開始疊加時,小醜便已擊碎原先的那層。

兩人對話間,星盤上的一枚銀珠就因為耗儘力量熄滅了。

這期間小醜重複了八次原先的攻擊,沒有一次失手,許知言第一次直觀認識到,攻擊型玩家和輔助型玩家的區彆。

如果換個再弱一點的玩家來,現在頭都被小醜擰掉八個了。

不止是許知言震驚。

當離開廢墟空間,三人出現在博物館走廊裡的時候,同時亮起的直播間也讓觀眾們一時回不過神來。

【草,總感覺很久沒有看見醜皇了。】

【不止!我覺得我也好久沒有看到小百萬了嗚嗚。】

【??樓上你清醒一點,小百萬不是早上剛見過嗎?我比較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從酒店來到博物館。】

由於直播總是斷聯的原因,觀眾們並不能跟隨許知言的視角,也就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小醜和占星師再次打起來大家是看懂了。

【宿命的對戰果然還是來了嗎!】

【不行啊!我感覺占姐沒勝算的!】

【你

這不廢話嗎?醜皇可是出了名的單體強攻型輸出,最適合狹小場地攻擊,如果拋掉排名,他和月神應該也能打一打吧。】

【+1,占星師畢竟是群攻型輸出。】

【等等!你們先彆預測,我想知道周圍的帳篷是什麼?小醜旗子?】

【是的……媽的博物館這層都被砸毀了吧,為什麼還沒有懲罰降下來,好奇怪啊,難道是係統BUG了嗎?】

血膜中,許知言發出了觀眾同款疑問。

“不是說毀壞建築會降下懲罰嗎?這兩個人都打成這樣了,為什麼係統的懲罰還沒來。()”

2S

“……()”

許知言沒等到血液的解答,隻等來了一聲冷哼。

聽著對方彆彆扭扭的嘲諷聲,他伸手戳了戳血膜:“怎麼了?”

淡紅色的薄膜被戳的凸起一塊,血液猶豫片刻,又被戳了幾下,才不情不願回答。

“博物館的受損,並不是根據誰損壞來判定的,而是根據在範圍內誰更強……”它的聲音越來越小,嫌棄與鄙夷幾乎要從話裡溢出來。

許知言收回手,瞳孔輕微地震。

“等等!所以你的意思是,現在的懲罰都落在你身上?”

在場範圍內,不可能有人強過鬼神切片。

怪不得之前在八樓的時候,小ATM會在天亮前跑路,剛剛在廢墟世界裡,血液含含糊糊要再等等。

聽到許知言聲音裡淡淡的擔憂與心疼,血液壓著內心的興奮,不屑道。

“小問題,不過在我們越過雕塑之前,你不能出來。”

廣場上的雕塑是界限。

它隻要離開就行。

聽著血液的傲嬌發言,許知言立馬開始轉頭尋找樓梯。

媽的,小醜的道具打壞了這麼多牆壁,和占星師的對戰又損毀了不少東西,這得消耗切片多少的力量來抵消掉懲罰!

一想到這個雖然有點變態但很聽話的血液,正在做義務勞動,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不等許知言挪到樓梯口,血液像是想起了什麼,猶豫著提醒道。

“你的人類隊友還要嗎?”

“啊?”

已經摸到扶手的許知言一頓。

什麼意思?什麼叫還

() 要嗎?江槐鷓和鬱休又不是路邊撿的大白菜,

當然要了!

血膜蠕動了一下,

血液的聲音有些失望。

“好麻煩,小麵具的嵌入式攻擊範圍有點大,剛剛我以為你要護著他們……算了,總之就是如果我們現在離開的話,整個博物館都會被震碎。”

之前它見許知言看兩人打鬥看的出神,以為要再看很久,所以在失控係統的攻擊落下時,它狠狠地予以了反擊。

攻擊越強,反彈越強。

雖然被封印了一半力量,但這些攻擊對血液來說並不是什麼大問題,它覺得自己可以陪許知言從白天看到晚上。

哦,從驕陽烈日看到晚霞滿天,再到星空銀河,這多浪漫啊!

已經在腦子裡開始擬定情詩的某人,方才並沒有過多解釋,現在琢磨著增強過後的懲罰,它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要不這樣,鏡子裡的兩個人類你就彆要了,我給你捏兩個新的。”

為了證明自己的力量,它胸有成竹地表示。

“保證比你現在這兩個隊友要強。”說完,血液美滋滋的等許知言回答,它覺得這個辦法簡直完美。

“……捏?捏兩個新的?”

許知言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鬼!神特麼隊友死了捏兩個新的給他補上!聽著男人傲嬌語氣中的沾沾自喜,許知言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家夥還挺自豪的?

他壓下心中的震驚,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冷靜下來。

“不,這事我們得從長計議。”

收回已經摸到樓梯欄杆的手,許知言躡手躡腳回到剛剛躲著圍觀戰鬥的角落,抱著膝蓋靠牆坐下。

“係統的攻擊怎麼會把整個博物館搞碎?”這裡不是失控係統的老窩嗎?

“一些具象化的力量而已,碎了可以重建,鏡子隻是通道。”血液沒告訴對方,它之前可沒少和失控係統乾仗。

緋紅酒店的副本基點是時間。

代表無數輪回的莫比烏斯環雕塑,出自於它的手筆。

而博物館的副本基點是鏡子。

鏡子並沒有那麼強,但鏡像總會複刻一些力量,所以也不是那麼好消滅。

“已經完全變成鏡子的靈魂,會直接被重塑成鏡子,但還沒有變成鏡子的人類,會被永遠困在廢墟世界。”

對於剩餘人類的結局,它並不怎麼在意。

“哦,如果你想的話,那個養狗的我也可以給你重塑幾個。”失控係統複刻了它的外形,做成怪物,但作為代價,血液也拿到了一些鏡子的能力。

“彆!彆!不用了!”

許知言連聲阻止。

好家夥,他真想打開血液的腦殼看一看裡麵裝的是什麼東西!

不過通過血液的話,他倒是對同行者有了些許猜測。

目前已知,係統經常會往失控的副本中塞NPC,結合小貓的經曆,那麼這些同行者就不可能是

活的,大概率是在外麵死去之後,才被主係統作為連接物送了進來。

是了,這裡本就是失控的副本,如果沒有一個關聯者,那麼玩家很可能連最初的消息都得不到。

隻是想到死後都要被拉過來繼續做工具的NPC,許知言心裡對主係統多少有點鄙夷。

生怕血液再說出什麼古怪的話,他趕忙轉換話題:“我還有一件事想不通,既然那些道具是要被扔在廢墟世界裡的,那為什麼隻扔一個世界也可以?”

鬱休的情緒太平淡了,沒能在提示中打開空間背包,可江槐鷓的道具走哪扔哪。

“有那麼多空間……”

難道不應該是均勻地扔嗎?

血液似乎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但它和副本中正在鬥爭的兩個係統都接觸過,稍加思考給出答案。

“扔哪個世界都一樣,那些東西其實隻要扔一枚就可以了。”

運作原理是一樣的,所以其實並不需要那麼多。

“你們扔的東西我看過,理論上來講,隻需要三枚,酒店一枚博物館一枚,最後一枚隨意丟在小世界裡就行。”

至於主係統要回收它盤踞的酒店,血液對此毫不在意。

反正一會都打算收拾收拾去找本體了,酒店也被磋磨的沒有NPC隻剩一個殼,它才沒那麼多閒工夫去阻擋主係統。

許知言聞言一愣。

大抵是商人靈敏的嗅覺,讓他很快意識到問題,他向來會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不辦人事的主係統。

三倍數量的公會道具,會大大增加完成難度,如果說所有玩家的道具是互通的,那麼不論怎麼安置這些東西,都一定可以達到主係統要求的三枚數量,但沒有完成任務,玩家拿不到獎勵。

“……真狗啊。”

許知言咂咂嘴,眉頭高高皺著。

忽然,他想到什麼,小聲嘟囔道:“可惜知道的太晚了,主係統如果已經知道我知道這件事,恐怕——”

“它不知道。”

血液打斷了許知言的自語。

“在我身邊你是安全的,血膜裡的內容不會被人知道。”

許知言一愣。

這句話似曾相識,他無法避免想起了上個世界的白醫生,當他發病的時候,那個與鬼神最為相似的切片抱住他,不斷安撫著說‘這裡很安全’。

隻不過細微的觸動沒有持續太久。

血液接下來的話聽上去,相當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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