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燈亮起。

切片也變回了原先的模樣。

穿著浴袍的美豔女人披散著頭發,手裡夾著一根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來的香煙。

打火機急促的聲響過後,惱人的煙霧飄散開。

許知言錯愕的表情一閃而過。

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那般,他對著話筒笑著開口:“嗯是的,3012需要客房服務……不過大概得等一會兒,我先試試自己解決,如果半小時後我沒有再打電話,你就派個人上來。”

電話那頭隔了好久才響起回答。

“……好的,我知道了,很抱歉剛剛認錯人了。”

少年白燼的聲音裡充滿落寞。

許知言掛斷電話,收斂起不小心外泄的情緒,站起來走向正在抽煙的美豔女人。

“親愛的,我覺得我們需要聊一聊。”

比起疑似被安排去接電話的少年白燼,他現在得處理一下眼前的家夥。

……

酒店天台上,巨大的望遠鏡支棱著,對準天空。

一身華服的占星師站在同行者身側。

江槐鷓剛走出樓梯口,就對上了占星師回望時毫無波瀾的雙眼。

正在隨手塞名片的動作一頓。

他低下頭,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打算轉頭離開天台,雖然占星師和同行者NPC一起,但對方都在這待這麼久了,肯定把能找的線索都找了,自己再探索也找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隻是離開沒有他想的那麼順利。

江槐鷓剛轉頭走了一步,忽然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危險,立刻緊繃起身體喚出武器。

這裡人很少,沒有其他NPC經過。

下一秒,眼前的樓梯拐角處,一個蜂腰猿背的黑衣男人出現——是小醜!

江槐鷓與對方對視一眼,收起鐮刀,改換了一柄匕首。

動作就在刹那間,他剛換完匕首,眼前的小醜不見了,他下意識回身抵擋。

“鏘!”

飛刀與匕首相撞,擦出微弱火星。

小醜施展了技能後瞬間瞬移到了江槐鷓身後,持握著飛刀的胳膊上肌肉繃起,如果對方沒有防住,那麼此刻說不定已經受傷了。

除了占星師外,沒有人注意到這裡的動靜,然而她就算注意到也沒有辦法。

江槐鷓覺得自己的手要麻了。

他對這種不顧其他玩家死活的人沒什麼好感。

“我不想參與進你們與理想國的爭端。”江槐鷓壓低了聲音。

可向來沉默寡言的小醜竟然笑了。

“你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沒有人能逃脫得了,沒有人。”

他說的模棱兩可,江槐鷓忍住罵人的欲望,握緊了匕首反問:“你們公會怎麼不改名叫謎語人。”

天知道他已經很克製自己毒舌的想法了!

“……”

小醜

沉默了一瞬。

不過他顯然有更重要的事情。

“你去把占星師身邊的NPC弄走。()”

“?()_[(()”

江槐鷓翻了個白眼。

雖然他確實和理想國不對付,有朝一日也必然會與榜一對上,但他又不是傻逼,在力量懸殊的情況下,主動挑釁無異於送死。

他還有時間,他還需要變的更強。

這種在直播間裡偏幫的行為顯然不太聰明。

誰知下一秒,小醜的另外一隻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張明信片。

“我給許知言轉十萬積分。”

“希望你們出人,把阿爾維斯身旁的NPC帶走。”

說著,他當著江槐鷓的麵,給許知言轉了十萬積分,一點也沒含糊。

江槐鷓眼前有些發黑。

在小醜鬆開武器退開後,他踉蹌了兩步,眉頭緊鎖。

“你……你等著,我問問。”

……

3012房間內。

兩人坐在沙發兩頭。

許知言一改先前的被動,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個蘋果削了起來,隻是他手藝不是很好,整個蘋果被削的坑坑窪窪。

“我並不是不想親近你,但我們分開太久了,我一個人帶孩子發生了很多事,現在覺得……你,嗯,有點陌生,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溝通一下。”

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儘量溫柔,仿佛能掐出水來。

這種帶著淡淡悲傷的語氣把切片鎮住了。

它沒有再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反而乖巧抱著靠枕,等待著屬於它的甜蜜蘋果。

“你想知道什麼?”

抬眼對上一雙充滿迷茫的美眸,許知言手上動作一頓,隨即快速把手裡的蘋果削完遞了過去。

“先說你的事吧,什麼都可以,我們是夫妻不是嗎?我想更知道你這幾年去哪了。”

先前第一次打照麵時,他隻以為對方就是血液本體,但第二輪交鋒過後,他又感覺到些許的不正常。

小ATM的出現徹底讓許知言捋清了思路。

從開始尋找切片時,許知言就清晰的知道一個概念,那就是鬼神的切片在副本中,比其他NPC要強很多。

它們或許會受部分規則壓製,但不至於真的被壓成普通的NPC。

噩夢小區時,主係統想要抽取血管的力量,那整棟樓隱約被設置成了小區的禁區;在人魚遊輪中,鬼神的運氣被壓製,但壓製的手短是另外一個切片的分身;更不用提小透明和白醫生……

副本中,係統想要壓製切片需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讓鬼神切片來扮演普通的NPC,還受到像其他NPC一樣的限製,無異於癡人說夢。

小ATM還在、眼前的性轉切片並沒能讀取記憶、它會與酒店NPC起爭執、需要遵循大部分NPC的規則……

這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點。

() 前的切片(),

?()_[((),

對方很興奮時,說出的是‘我現在覺得很混亂,但又很滿足’如果這真的是大部分血液的集合體,那麼它應該擁有更強大的思維。

所以許知言覺得,眼前這個漂亮到不似凡人的切片,恐怕僅僅是血液的分/身之一。

收到削好蘋果的女人有些開心,它沒有回答許知言的話,反而一口一口把手中的蘋果吃完,吃到最後竟然連果核也吞掉了。

“很好吃。”

眼中的渾濁與迷茫褪去,它鄭重給出反饋。

被心平氣和的切片直勾勾盯著,整個人淹沒在畸形的愛意裡,許知言看著切片的美貌臉龐,第一次意識到,原來顏值拉滿真的有用。

如果換一個暴躁老哥,先是對著他這樣那樣,再展現出偏執的占有欲,他隻會覺得對方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可眼前的切片實在是太漂亮了。

拋開詭異的身體不說,就單單是對方頂著這麼一張雌雄模辯的臉,鄭重其事的表現出喜歡,拒絕它本身就是一件讓人很為難的事情。

單純的喜歡就去占有、想把人留在身邊不論死活、認為愛人喜歡男人於是直接給自己改了人設……

這些偏執詭奇的舉動,套上這張臉後,竟然有那麼點清澈的愚蠢在裡麵。

許知言摸了摸下巴。

還好他不是顏狗,不然這次怕不是要栽在眼前的笨蛋美人手裡。

“和我說說你的事情,我很想知道。”

很快,在許知言刻意的溫柔詢問下,切片把自己所有的記憶全都說了出來,不知道是血液本體的設計,還是主係統的問題,眼前的切片所擁有的記憶並不多。

“我醒來後,就被告知你要來,並且從今往後的日子,我們都會在一起。”

“箱子裡的信是你留給我唯一的東西。”

“你喜歡粗暴一點,我知道的。”

“……不是,這是個誤會。”

聽到最後,許知言嘴角抽了抽。

他總算知道,為什麼眼前的切片看起來挺強的,但見了麵就好像被腰子控製了大腦。

甚至都沒人給它添加一些其他的過往記憶,乾巴到令人發指。

僅僅是看了一封信……

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剛剛經曆了人設豐滿白醫生,許知言再看眼前記憶的美貌切片時,竟然覺得對方也挺倒黴的。

從本體被分割出來,強製加入一些不存在的記憶,被安排成了NPC,還多出來一個丈夫。

嗐,把自己切這麼碎。

血液可真是個畜生。

許知言還想問什麼,但在開口前,忽然覺得舌頭一痛。

“咳——”

下一秒,他吐出一口血在手掌裡。

這是係統警告。

恐怕他再問下去,眼前的切片就會開始懷疑自我,產生什麼不利於副本的事情。

() 心知再也問不出什麼。

許知言打算再稍微聊兩句,就哄眼前的笨蛋美人去睡覺。

知道對方不太聰明這就好辦多了。

可不等他開口,眼前的美人便湊了過來,低頭舔舐起他手掌的血液。

舌尖炙熱的觸感與犬齒刮過手心的刺痛同時傳來,許知言不知所措僵在原地,整個人緊繃極了。

誰知對方在舔完了之後,沒有離開,反而輕輕咬著他的指尖。

直播間裡,觀眾不明白為什麼這種鏡頭要打馬賽克。

【喂!我抗議!這明明什麼都沒做好嗎!】

【……我不行,我接受不了。】

【嗚嗚嗚嗚我也,我雖然很喜歡美人姐姐,但我隻要一想到姐姐掏出來比我都大我就萎了!】

【樓上你還太年輕,這樣不是更好嗎!】

【???】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所以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美人,實際上是男的,但因為可以自動變換外表什麼的,所以就被抓來裝女人。】

【笑死了彆猜了,我現在比較想知道的是,小百萬到底想問什麼,直接給警告問出來了。】

【應該是一些違規問題吧,畢竟他之前的問題還算是正常,雖然大美女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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