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顧見臨的心情莫名的複雜。
因為即便是他,對於所謂的墮落者的第一印象也不是很好。
無論是當初的李長治,還是後來的小醜。
亦或是掘墓者組織的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精神狀態很有很大問題,暴虐和嗜殺是他們的標簽,完全就是那種被欲望所吞噬的,宛若野獸般殘暴的瘋子。
哪怕以太協會裡的那些人,張口閉口就是墮落者的兒子讓他異常的煩躁,他也隻是想為自己的父親平反,證明血月屠戮事件的凶手另有其人,僅此而已。
他從未思考過關於墮落者們的事情。
其實相比之下,成有餘要更加的震驚和茫然,因為他從小接受的家族教育,以及加入以太協會以來所受到的熏陶,都認為墮落者就是罪惡的象征,極度危險。
可是在這個避難所裡,他們感覺到的是,很純粹的善意。
之所以沒有懷疑是陰謀,原因很簡單。
除了陸子呈不會坑人之外。
你看看這夥人,都混成什麼樣子了。
他們還能圖你點啥呢。
“大哥哥,先把你們的同伴……放出來吧。”
菀菀細聲細氣地說道:“雖然現在沒法給他們解毒,但是他們需要得到好的休息,不然後半夜或許會被夢魘折磨,留下一些後遺症。”
顧見臨愣了一下:“好,謝謝。”
成有餘還有點餘力,連忙跟他一起把兩位昏迷的隊友給放出來。
菀菀一路小跑著打開一間房門。
那裡竟然是一個略微整潔的房間,因為有兩張相對舒適的,配了床墊的床。
還有一座小風扇,接在一個戶外電源上。
聶相思和張誠兩個人被分彆放在左右兩張床上,滿臉都是冷汗,緊皺著眉。
似乎做了噩夢。
“這個房間是專門給生病的人用的,他們中了精神毒素,在服用相應的解藥之前,隻能靠自己熬。不過他們應該都是很厲害的升華者吧?應該沒有問題。”菀菀蹲在地上,把那個戶外電源給按開,然後打開了小風扇。
電源還剩下百分之十五的電,平時應該都是舍不得用的。
這時,那個門口的孫伯推著木製的破輪椅走過來,把一捧白色的草放在了地上。
這捧草被風扇一吹,散發出一股異香。
聶相思和張誠二人吸入以後,明顯精神狀態好多了。
做完這一切,孫伯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菀菀又跑到休息區,那裡有一個比她人還高的水缸。
她輕巧地踩著凳子上去,接了整整一壺水,先噸噸噸喝了一口。
又去物資庫撿了幾根柴火,扔進煮飯的灶台裡。
她掏出口袋裡的紙盒,看著寥寥無幾的火柴,蹙起了小眉頭。
但她還是擦亮了一根柴火,生火燒水。
最後跑去洗了幾個乾淨的杯子,倒了幾杯水。
“大哥哥,給你們的朋友喂點水吧。”
菀菀端著幾個杯子過來。
顧見臨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默默地接過了水杯:“謝謝。”
他發現這個水壺基本沒怎麼用過,因為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是直接喝生水的。
隻是為了照顧他們,才特意燒了水。
“小妹妹,這裡的火柴,很緊缺嗎?”
成有餘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呐,本來姍姍阿姨是天師,可以掌控元素能力。但是因為她經常要服用天生草壓製畸變,導致她的能力也開始退化了,勉強隻保留了水元素的能力,能保證大家喝到乾淨的水,還能讓食物保存的更久一些。至於生火,還有的彆的辦法嘛。”
菀菀笑著說道:“以前有個叔叔,教過我鑽木取火。”
成有餘聽到這裡,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找出打火機來。
結果卻沒摸到。
今夜遭遇了襲擊,他沒帶出來。
顧見臨也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小女孩抿起嘴唇笑了笑,又跑開了。
片刻後,菀菀跟那個抱著孩子的獨臂女人走過來。
菀菀的手裡還多了三個包子,用報紙墊著。
“這是姍姍阿姨包的包子,雖然有點涼了,但是很好吃的。”
菀菀把包子遞給他們:“是肉包子哦。”
姍姍阿姨朝他們微微一笑,很溫柔。
顧見臨愣住了,下意識地接過那三個包子。
看得出來是自己包的,麵皮上有幾個黑點,麵發的有點硬。
雖然有點涼了,但還能聞到一股子香味。
“這個,我們不餓……”
成有餘其實也挺有眼色,人家都這樣了,哪裡還能吃彆人的東西。
菀菀卻怔了怔,咬著小嘴唇,小聲說道:“你們彆嫌棄,這個包子上的黑點不是臟東西,雖然是我們自己包的,但是不會傳染什麼的。”
成有餘心想這姑娘是誤會了,連忙扭頭求助。
顧見臨卻已經把包子塞進了嘴裡,平靜說道:“謝謝,很好吃。”
這時候,成有餘也反應過來了,連忙拿過包子,塞進嘴裡,含糊說道:“哎呀臨哥你真是的,你要是早說讓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