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木木野就知道事情果然沒那麼簡單,費奧多爾隻是通過詩集和歌劇這些反麵例子來教育他們之間的關係。
批判他的這種想法多麼不正確,是扭曲的錯誤的、應該受到譴責的。
嗯,講得很中肯且一針見血。
一下子就能讓小廢物的心臟緊縮,變慫並且退卻,他真的很了解自己的孩子。
可惜了,那也得小廢物承認他們之間的關係才行。
某個笨蛋六歲的時候就會騙人了,他的狡詐全用在這上邊了。
歌劇對他難道就有糾正的作用了?費奧多爾怎麼會想著用文學來教育自己?
哼,對方早晚會知道他是個屢教不改的混蛋。
他不會是對方的養子,他們之間沒有收養關係,他們現在隻是單純的、獨立的追求與被追求者。
木木野趴在對方的腿上,他屁股底下墊著一張柔軟厚實的毛茸茸毯子,費奧多爾坐在躺椅上給他念書。
他要聽木木野的想法和總結,所以他止了聲,目光落在木木野的頭頂,示意對方開口談談見解。
小廢物還在玩著費奧多爾衣擺的軟絨白毛,抓下來一把,用力地吹出去,腮幫子都鼓鼓的。
微涼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有點兒像是要揍他的情況。
木木野頭皮炸了,腦子裡不斷回憶起剛才對方所說的話,越想越亂,就像是一團毛線在腦海中胡攪蠻纏,怎麼都理不清。
而且看著費奧多爾那愈發冰涼的眼瞳,他就一片空白,隻想著完了完了這幾個字,不斷在心裡刷屏。
“父、父親,我覺得……”
他硬著頭皮先說兩個字,但是半天又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小野剛剛沒有認真聽嗎?父親的話都不仔細聽講了,嗬。”
很淺淡的一聲笑,卻能把木木野嚇得心肝亂顫,身體都狠狠抖了一下。
“不是的,我隻是在組織語言。”木木野深呼吸一口氣,“父親不應該用後母和繼子來比喻我們之間的關係,就算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沒有血緣關係。”
“但是,他們之間的倫理是存在的,在法律上是規定了的,隻有解除了法律上的關係,生出感情才能算得上是正常的。可是我們不一樣,我們之間都沒有真正的領養手續。”
“父親,我現在這麼喊你,是因為我尊敬您。可是在我心目中,您就是我的愛慕對象,就算是責備我也沒辦法再更改了。”
眉眼上揚,挑釁意味十足。
他唇瓣抿著,肉紅的唇珠就藏在唇縫間,看上去更紅更甜了。
他是真不怕被揍。
也可以說,挨一次打換費奧多爾重新認識自己也值得。
預想之中的挨打沒有到來,微長黑發的男人閉上了眼睛,他似乎有些疲憊,眼瞼下都是淡淡的青黑。
大概是在監獄裡麵被關押久了,不敢輕易睡覺。
今天又得管教不聽話的養子,被他剛剛的豪言壯語氣得不輕吧。
小廢物撇撇嘴,誰讓這家夥心思重。
對方要是少想點陰謀詭計,也不至於會累成這樣。
“你生氣了嗎?費佳~”小廢物開始作死了。
他不想待在毛毯上,也鑽進了躺椅裡麵。
雙腳踩在木質躺椅的邊沿,怕壓壞了他那看著體型就纖瘦的養父,隻虛虛地坐在對方腿上,上半身依靠在這家夥的胸膛。
溫軟的身體貼著他,還有甜絲絲的熱氣,蒸得費奧多爾腦子發鳴。
“沒有,我隻是打算休息一下。”換作平時,他不會多說一句。
費奧多爾是個理想主義者,他在反思,是不是缺少了自己的陪伴,
才導致了木木野心裡的扭曲。
他現在要開始仔細地觀察自己的養子,由於可能是他親手造成了這一切,所以他要嘗試用各種方法掰正對方的性子。
他驟然睜開眼睛,對上了木木野那雙漂亮的琉璃眼瞳。
真的很好看,兩人都在默不作聲地觀察對方。
這真的是一種相當奇妙的體驗。
沉默安靜的氣息,理應尷尬的,可是費奧多爾卻莫名地覺得心情平靜下來。
小廢物臉皮厚,反正他是不可能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情緒。
他趴在費奧多爾的胸膛上,手下撐著的就是溫熱有彈性的軀體,濃長眼睫下是漂亮的紅色眼珠,紋路一圈圈的也很漂亮。
“費佳,你彆這樣看著我。你看久了,我就想親你。”
有這樣的想法很正常,他又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柳下惠。幾乎大部分的反派都有一身好皮囊,喜歡他們的人也可以隨性地表示:他們就是喜歡對方的臉,就是三觀跟著五官走。
小廢物也不能免俗。
他上前,湊近了過去親吻費奧多爾。
這個男人並沒有拒絕他,他似乎也很好奇,自己的養子喜歡他到哪一種地步了。
這一切究竟是不是對方的臆想、錯誤認知,到了真正需要深入觸碰時就會敏感不適地彈開。
木木野和他都是睜著眼睛的,不避也不閃。
小廢物有種他在強迫對方的錯覺,這可是運籌帷幄、殺人於無形的反派欸,他居然乖乖地被自己壓著挨親。
好激動。
“費佳,我想伸舌頭。”他含含糊糊的,說不太清,嗓音裡麵像是含了甜絲絲的蜜。
聽得彆人半邊身體都要先酥麻一回。
費奧多爾沒答應,也沒推拒。
那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小廢物才不管那麼多呢,他伏在費奧多爾的身上,又一次吻了上去。
濕潤柔軟的舌尖先從唇縫裡先滑進去,顫巍巍地撬開牙關。
費奧多爾並不回應他,隻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他看。
木木野其實很害怕,可他骨子裡也有征服彆人的劣根性。
囂張妄為地摁著反派親,還有漬漬的黏稠水聲,曖昧像是暗潮一樣湧動。
費奧多爾蒼白的臉頰浮現出兩抹潮紅,那是迷醉的,被親吻時身體自帶的反應。
小廢物的目光有些幽深,他覺得自己偷偷關養父小黑屋就已經夠變態了。可是養父之前灌輸的那些理念,還有他現在的行為難道就沒有錯嗎?
這是正確教導彆人的行為麼?
那些義正嚴詞的、指責他行為錯誤的話說出來還不到一天吧……
費奧多爾從前把他抱養回去,現在沒能推開他,以後也甩不掉他親愛的養子了。
他們注定糾纏一生,反派和小廢物就是天生一對。
…………
“費佳,你要好好看著我呀,最好目光都落在我的身上。”
嬌氣的、囂張的少年抬起下巴,除了性格驕矜以外,一身皮肉也是嬌養的。
費奧多爾從來沒讓他受過什麼委屈,有了實力之後,金錢也是勾勾手就到了,就算自己條件差一點也會供給小廢物。
在這方麵,他做的好像是一個父親應有的樣子。
從不虧待孩子。
畢竟要養成一把武器,前期的保養和投資是必不可少的。
可是現在,他那不像話的、不承認他們關係的養子在他麵前笑著,眉目神采飛揚,可是又帶著點勾人的純欲。
他的眼睛是濕潤烏黑的,眼尾一抹粉,直勾勾地盯著他,有種很奇怪的說不清的感覺。
費奧多爾從來
沒有過的新奇體驗,難以言喻。
他身上泛起了雞皮疙瘩,覺得自己有點冷,實際上從身體裡鋪天蓋地的都是燥熱,都骨頭縫都是癢的。
他不應該。
“費佳,你怎麼不看著小野呀?”雪白牙齒間是一截柔軟粉紅的舌。
木木野走過來,臉上的表情都在勾勾搭搭,更彆提他的動作了——解扣子、扯皮帶……
費奧多爾覺得自己這時候應該做些什麼,他想動,但是沒能做出任何多餘的行為。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刺目的白向自己靠近……
喘息聲漸重,費奧多爾翻個身,臉頰貼在冰涼的地麵,冷得他瞬間就清醒了。
緩緩睜開眼皮,那雙葡萄紅的眼珠子裡麵,是一片濃鬱化散不開的晦澀。
仿佛是身處兩個極端,一片火熱、一片冰冷。
他在濃稠的看不清五指的黑夜裡,忽然對自己的養子升起了不該有的欲念。
難不成他還會不要臉地說,那是對方勾引他才導致的嗎?
都是男人、都清楚,那隻是借口,罪魁禍首還不是自己。
他若真的沒有丁點兒妄念,早就該一直巋然不動。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很可笑,很像是個笑話。
但這個男人足夠冷靜鎮定,第二天醒來在桌上還能神色自如地跟養子打招呼,臉上的溫和笑容分毫不差,完全看不出幾個小時前,他還在做著某種對養子不可言說的夢境。
最後再從容淡定地給對方過個生日。
可以說,費奧多爾真的是自負且自如到極致。
他在思考一種可能性,比如說轉變兩人之間的關係,讓對方依舊為自己賣命。
成為他的棋子,奉獻致命的忠誠。
很可惜,這個想法在木木野生日當天破滅了。
“您會給我準備蛋糕嗎?”小廢物睜大眼睛,好奇得緊。
他真的覺得自己和費奧多爾現在相處起來很古怪,他其實一直都知道,對方想讓他們恢複原本的純潔養父子關係,可是這人怎麼出手了,又沒出手。
會一遍遍地糾正他們的關係,告訴他那是不正常的。
可是就算是被他親吻、貼近,也沒有任何劇烈的反應,除了第一次發現他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