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陛下,鬱宴乾脆利落的說:“陛下,您跟我的母親想多了,我並不是那麼的喜歡奧古斯都,我們兩個隻是朋友的關係而已。”

陛下停頓了一下,再抬起頭的時候看著鬱宴的眼神中全部都是過來人的包容,是,朋友,他懂的,什麼都懂的,年輕人就是不喜歡承認,總是喜歡給自己扯上一層朋友的外皮的。

鬱宴歎了一口氣。

早知道那天晚上就應該跟母親說的清清楚楚的,那天因為要跟奧古斯都一起去夜探所以沒有辦法跟母親好好的接受清楚,誰知道後續竟然會引發出這樣的後續。

不過有了公爵夫人的前例,鬱宴已經不太奢望陛下能夠真的相信他跟奧古斯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了,他的重點切在了其他的地方。

眼神有點銳利的說:“陛下,你是在為了肆虐的魔物擔心嗎?”

陛下聽到鬱宴的話,剛剛眼眸中的笑意漸漸的淡了下來。

他歎了一口氣說:“是啊,這些魔物真的是防不勝防,昨天我們剛剛因為帝國之塔裡麵傳來的預言而高興的時候,他們竟然直接趁機攻破了其他的地方……”

陛下的眼神很悵然的說:“本來冬天就寒冷了,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真不知道要怎麼樣才好。”

鬱宴看著陛下悵然的雙眸,他知道陛下是真的在為這些事情而擔心,而難過。

他眨了下眼睛說:“不能帶人守著嗎?”

就好像是他的母親一樣,駐守在遠在極北之地的艾德裡尼。

其實之前,就算是鬱宴知道了公爵夫人是被派到艾德裡尼駐守的,鬱宴也不會過多的開心。

因為他感覺他的母親是全世界最好的人,既然是全世界最好的人,就應該受到最好的對待,因為要駐守,所以常年呆在北方這件事情對他母親來說,其實也是一件不算是開心的事情。

畢竟當他的母親在駐守艾德裡尼的時候,有很多的人可以不用擔心這麼多的事情,活得很開心——

但是在來的路上,鬱宴看見了太多的東西。

在路上迷途的人,被殺死的雇傭兵,肆虐的魔物,還有幾乎要把土地染紅的鮮血。

人類時常飽受魔物的折磨,時時刻刻都命懸一線,但是在艾德裡尼的時候,並不是這樣的——

當艾德裡尼的人生活在艾德裡尼的時候,他們都是非常的開心且毫不懼怕的,絕對不會有魔物會突然間闖入艾德裡尼,殺死他們的家人,或者破壞他們現在和諧的生活。

這些全部都是公爵夫人所駐守在艾德裡尼所帶來的東西。

鬱宴覺得,這就是鬱金香公爵常年都不回家,但是公爵夫人仍然要呆在艾德裡尼的真正原因,她想要守護這個地方。

所以她才會在鬱宴走的時候,溫柔的看著鬱宴說:“在短時間內,我是不可以離開這裡的。”

因為這裡也需要公爵夫人,沒有公爵夫人的話,它也會跟其他的土地一樣,瞬間就枯萎的。

陛下聽見了鬱宴的話以後,看著鬱宴的眼眸如常的平靜。

但是這平靜中卻帶著說不出的憂傷,這讓鬱宴覺得自己說的其實是什麼愚蠢的話。

但是陛下並沒有訓斥說了愚蠢的話的鬱宴,而是看著鬱宴輕聲的解釋道:“凡多姆,你知道這麼二十多多年來,我們德賽科帝國,檢測到的擁有光明之力的有多少人嗎?”

鬱宴不知道。

他乾脆的搖了下頭,陛下又笑了下,他說:“整個德賽科帝國,隻有480人。”

“而跟德賽科帝國不同,其他的幾個帝國

,就算是之說曝光出來的人,不說被他們藏起來的那些人,每年都有足足兩千個。”

“四倍之多,所以他們能夠處理好在自己的國家旁邊肆虐的魔物的同時,還野心勃勃的想要吞沒掉我們的王國,讓我們的王國成為他們的附庸,這樣他們就擁有了更加強大的能力,能夠跟另外的兩個國家作鬥爭。”

鬱宴沒有想到背後還有這樣的故事。

也沒有想到陛下會這麼直白的跟他說,鬱宴說:“……是我愚鈍了。”

他能夠想到的東西,陛下怎麼可能會想不到呢?他當然也可以想到,隻是他根本就做不到而已,他手裡已經沒有那麼多的人,能夠讓他去這麼做了。

陛下搖了下頭說:“沒有,其實這也是我一直都在思考的東西。”

“雖然說近幾年我們德賽科帝國的人數減少,但是在前幾年的時候,我們德賽科帝國擁有光明之力的人還是很多的,但是——”

陛下無奈的笑了一下:“你的母親是因為跟我有私交,所以在我跟她提出這件事情的時候,她幾乎是沒有考慮就答應了我,那個時候目送著她去艾德裡尼,我真的是一千個一萬個舍不得,可是那個時候除了你的母親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的人選了。”

“我們的帝國太弱了,弱到就算是連自己帝國的強者,也不願意為了這個帝國獻上哪怕是一分的力量。”陛下很輕鬆的說。

他說的那麼坦蕩,鬱宴看著陛下的眼神卻有點難過,他該是忍受了多少,身為一個帝國的國王,才可以這麼輕鬆的說出來,自己的子民不願意為了帝國獻出自己的力量呢?

可能是鬱宴難過的太明顯了,陛下伸手揉了一下鬱宴的頭:“真是的,你來了這裡,我明明是想要讓你過的開心一點的,誰知道還惹你傷心了。”

鬱宴感受著頭上的動作,他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陛下說。

“您……讓我來到這裡,隻是為了讓我開心一點的嗎?”

在鬱宴召喚出神明的時候,森斐然斯直接說讓鬱宴前往王都,不管是誰都覺得,是弱小的德賽科帝國需要這個神明的力量,生怕是彆人會把這個神明給搶走,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出手直接讓鬱宴來到王都的。

但是卻沒有想到,隻是因為這個原因。

怪不得他都來到這裡這麼久了,陛下都沒有來見他一次。

怪不得他之前鬨出了那麼大的噱頭,陛下甚至都沒有要求他當眾召喚一次神明。

怪不得他之前做出了那麼多的事情,陛下也沒有多過問他一句,怎麼突然間能夠做到了這樣的事情。

因為陛下根本就不想要問。

他隻是想要讓鬱宴開心而已。

之前在001跟鬱宴預知薩菲奈特的未來的時候,鬱宴在書裡看見德賽科帝國淪陷了。

遍地的傷殘,大火灼燒了所有的一切,包括麵前這個盛大的城堡。

陛下笑了一下:“是啊,那個時候你哥哥把你的錄像給我看。”

陛下有點懷念的說:“我就在想啊,之前那個一直都抱著我叫小叔叔的家夥,怎麼突然間笑的都這麼難過。”

“放心吧,不管是米歇爾的事情,還是你父親的事情,叔叔都會幫你解決掉的。”

鬱宴看著陛下的微笑,他想。

如果他知道自己死死守護,真心愛惜的國家最後成為了那樣。

他是不是再也不能夠流露出這樣的微笑了啊?

·

等從正殿出來以後。

鬱宴跟森斐然斯並肩走在小道上,鬱宴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有點啞啞的。

森斐然斯見不得鬱宴難過,他有點埋怨的想,父親怎麼什麼都跟鬱宴說,鬱宴還是個小孩,這些都是他們這些大人需要知道的事情,鬱宴這個小孩隻需要開開心心的就好了。

森斐然斯安撫鬱宴道:“凡多姆,我們德賽科帝國已經示弱很久了,想要變得強盛也不可能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森斐然斯本來想說,你一切都不需要擔心,這些全部都交給我們就好了。

但是當他看見鬱宴的眼眸的時候,森斐然斯就收住了口中的話,因為他突然間意識到,他的弟弟從來都不是那種弱者,需要他們保護。

鬱宴自從來到王都之後的所作所為。

全部都告訴森斐然斯,他的弟弟已經長大了,他已經想要保護這個帝國了,他已經不想要站在所有人的身後了,森斐然斯改口道。

“你來到這裡以後已經做出了太多的改變了,帝國之塔的召喚師重新發揮了作用,之前是凶獸的亞特迪思又成為了我們的夥伴,這已經是一個很大很大的進步了,我們隻需要再慢慢的前進就好了。”

看著森斐然斯溫柔的眼眸。

鬱宴抿了一下唇,他從來都沒有一刻像是現在一樣感受到自己內心的酸澀。

就好像是之前他知道了公爵夫人一定會死去,所以哪怕看著朝著他微笑的公爵夫人都會感覺到難過一樣,現在他已經知道了德賽科帝國最後一定會飽受折磨……

可是這一次不同於之前。

之前的命運鬱宴全部都知道,而現在所有人的命運,鬱宴全部都不知道。

他知道如何要去拯救公爵夫人,他知道要如何去做,可是這一次,鬱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什麼能夠解決掉這一個方案——

在這個已經扭轉的故事中,為什麼隻有克托跟薩菲奈特的靈魂對著他的所作所為做出了靈魂的共振。

001說是因為他們都改變了命運。

但是鬱宴想,他不是已經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了嗎?

伯克利的,公爵夫人的,德裡安的,約翰森的……

他們的命運不是都已經更改了嗎?為什麼他們的靈魂不會對鬱宴做出共振呢?

是因為他們的結局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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