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神……”
幾十年前,光明教廷裡的教皇借助神明的手殺死了那個妄圖要弑神的狂妄者,讓整個大陸的人家喻戶曉,原來神明真的存在,真的會垂愛這個世間。
而神明的力量又是如此的強大,光明教廷的數十位紅衣主教全部都被狂妄者殺死,借助了神明的力量的教皇隻需要一招就殺死了狂妄者。
從此以後,世人對於光明神狂熱的吹捧達到了巔峰。
所有人都想要讓自己的虔誠打動光明神,從而從光明神的鼻息下得到瞬間就可以天翻地覆的能力,成為新一代的強者。
可是除了教皇以外,光明神就隻在鬱宴出生的時候出現過,賜予了鬱宴無與倫比的屬於光之子的尊榮。
可是在海納爾教授教導鬱宴的這十幾年中,鬱宴身上的光明氣息日複一日的濃鬱,卻根本沒有教皇那樣強大的能量,就在海納爾教授就要接受鬱宴隻不過是一個光明氣息稍濃一點的普通人的時候——
奇跡發生了。
是的,海納爾教授願意稱之為是奇跡。
在海納爾教授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是光明神虔誠的信徒,也做過因為光明神的垂愛而一夜成為強者的夢,但是這個夢伴隨著海納爾教授逐漸長大以後逐漸忘記了。
卻沒有想到鬱宴在當了十幾年的普通人以後,竟然真的跟海納爾教授幻想過的一樣,一夜成為了強者,光明神甚至還教導了他怎麼對抗魔物而不受傷的辦法。
海納爾教授目光沉沉的看了鬱宴一眼。
鬱宴巍然不動的抬眸對著他假笑,唇角的每一抹弧度都固定的正正好。
海納爾教授突然笑了一下,又變回了那個慈祥的老爺爺,他溫聲的說:“光之子閣下,您竟然在夢中可以看見吾神,這可真的是我們德賽克帝國最大的榮幸。”
“您這樣的能力已經足夠您前往索克薩爾學院就讀,您是否願意跟我一同前往呢?”
在剛剛詢問德裡安的時候,海納爾教授說的是德裡安可以跟隨他去。
在詢問鬱宴的時候,海納爾教授說的卻是鬱宴是否願意跟他一同前往。
很顯然,如果說這也算是一場比試的話,那鬱宴毫無疑問已經甩掉德裡安十萬八千裡的距離。
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存在疑惑。
他們全部在聽見鬱宴的話以後就目瞪口呆了。
如果鬱宴真的可以在夢中與光明神對話的時候,那鬱宴突然暴漲的法力,鬱宴突然間學會的能力,那就全部都迎刃而解了,在場的所有人的眼中,光明神簡直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那可是淩駕在所有人乃至皇權之上的無上神明啊——
鬱宴垂眸笑了下,碧藍色的眼眸宛如水一樣的溫柔。
“當然。”
·
因為有德裡安跟鬱宴這兩個炸彈一前一後的爆炸開來。
之後的對局總是顯得有點平平無奇,海納爾教授在給所有人評分以後就直接離開了。
他之前從來都沒有一次離開的這麼匆忙過,但是在場的沒有一個人可以指責他。
在海納爾教授離開以後,德裡安直接朝著鬱宴走了過去。
他的身後跟了幾十號的人,來勢洶洶的樣子。
博格一看見德裡安就犯述,默默的握緊了手。
他完全沒有想到德裡安在知道鬱宴得到了光明神的祝福這件事情以後,竟然還敢來找鬱宴麻煩。
鬱宴卻笑盈盈的看著德裡安,碧藍色的眼眸中滿是清透的光。
畢竟把氣勢洶洶的德裡安想象成一隻貓一樣,德裡安再怎麼盛氣淩人,鬱宴也隻是看見了一隻失敗以後卻不願意低頭的傲嬌小貓咪來找鬱宴奪回場子。
他甚至饒有興趣的開口:“德裡安,你……”
鬱宴還沒說完,米歇爾就擋在了鬱宴的麵前,對著鬱宴露出保護姿態的說。
“德裡安,你都已經輸了,你還想要對鬱宴做什麼?!”
“哈?”德裡安看著米歇爾聳肩笑了下,“怎麼?如果說我想要做什麼,你能夠擋得住我嗎?九級學徒米歇爾。”
九級學徒米歇爾這幾個字,德裡安就好像是含在唇齒中說出來一樣,吐字非常的清晰,充滿十足的蔑視氣息。
在海納爾教授教導的人群中,九級學徒是最低下的等級。
米歇爾一聽到就氣的咬緊的牙,德裡安還是一如既往的討厭,老是仗著自己的法力等級高就高高在上的看著彆人。
如果換了平時的話,米歇爾一定扭頭就走,看都不願意多看德裡安一眼。
但是現在,米歇爾故作不在乎的笑了下:“不管我擋不擋得住,但是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欺負我的未婚夫。“
說完以後,米歇爾看了一眼鬱宴。
他跟鬱宴德關係已經很僵了,現在是唯一一個可以跟鬱宴修複關係的機會。
鬱宴從之前開始就一直都希望米歇爾可以在他被彆人欺負的時候站出來保護他,隻不過米歇爾之前一直都不願意這麼做,他覺得是因為鬱宴太矯情。
可是這一次做,米歇爾除了想要跟鬱宴示好以外,還有一點心甘情願,他沒有想到鬱宴竟然已經變得那麼強大了,甚至還能夠看見光明神的樣子。
如果說之後他跟鬱宴修複了關係,鬱宴又像是從前一樣的愛他了,會不會也願意向光明神引薦一下他,讓他也在一瞬間獲得那麼強大的能力?
就比如現在,米歇爾不指望鬱宴直接就能原諒他,但是看著他這麼勇敢的擋在鬱宴的麵前的份上,鬱宴一定覺得他無比的英勇,會直接為他報仇的吧?
鬱宴開口了:“你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
米歇爾聽見鬱宴說話,得意的看了一眼德裡安,他就說,鬱宴一定會維護他……
“米歇爾,我們不是早就已經不是未婚夫妻了嗎?”
?
這句話就好像是一個大巴掌狠狠的打在米歇爾的臉上,他不可思議的看著鬱宴,根本就想象不到鬱宴竟然會對他說這樣的話。
德裡安卻笑了,他幸災樂禍的說:“噢?原來已經不是未婚夫妻了,那九級學徒米歇爾,你是為了什麼擋在光之子的麵前,是想要學那下等的男仆想要一步登天嗎?”
在日前有一位下等的男仆愛慕貴族家的小姐已久,為了獲得小姐的愛慕,在那位貴族小姐遇害的時候英勇的擋在了那位小姐的麵前,終於打動了那位小姐,讓那位小姐跟著他一起私奔了。
這件事情幾乎是一發生,就成了艾德裡尼貴族圈的笑柄,因為真正的貴族沒有一個人會願意跟一個隻是拯救過她就想要帶著她私奔的下人在一起。
德裡安這麼說就是把米歇爾當成了那個狼子野心,光靠逞英雄其他都不願意乾的男仆放在了一起,幾乎是把米歇爾德麵子放在地上踩了。
尤其是德裡安,說話的時候總是端著貴族又優雅又綿長的語調,抑揚頓挫的樣子看得米歇爾恨不得撕爛了他的嘴,更煩人的是德裡安身後的人簡直就是跟德裡安一脈相傳,那眼神幾乎跟德裡安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刻薄的把米歇爾釘在了恥辱的柱子上。
米歇爾厲聲道:“德裡安,你什麼意思?我可是皇室的王子,你竟然敢這麼羞辱我……”
而且鬱宴,鬱宴為什麼會這麼的絕情,他明明都已經為了鬱宴一次次的忍讓過了,他為什麼還是要一意孤行的退婚呢?!
德裡安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你是皇室的王子又怎麼樣?隻不過是皇室放出來拉攏鬱宴的一顆棋子罷了,鬱宴不喜歡你了,你就一丁點價值都沒有了,否則為什麼你這麼多年了一次都沒有被召回過帝國首都呢?”
米歇爾眼睛都紅了,撲上去就要跟德裡安廝打在一起。
但是他哪裡是德裡安德對手,德裡安隻是揮了揮手,他就直接被德裡安給掀飛到了地上。
鬱宴看著米歇爾的醜樣,緩緩的抬步道米歇爾的身前,蹲下身去掐起了米歇爾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米歇爾,碧藍色的眼眸中再也不是如水的溫柔,反而冷漠的就好像是九層寒冰一樣。
米歇爾摔得鼻青臉腫,看著麵前的鬱宴,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口齒不清的說:“你,你不是鬱宴……”
鬱宴怎麼會像是你這樣的冷酷無情呢?鬱宴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揍呢?鬱宴怎麼可能會對他的受傷而無動於衷呢?
鬱宴笑了一下,他一笑,身上的冷漠就好像瞬間消亡了一樣,他親昵道:“是啊,我不是鬱宴,真正的鬱宴早就已經在那天奴隸室你帶著人侮辱我的時候就已經死掉了啊。”
怎麼會死掉呢?
米歇爾不懂,明明那個時候在奴隸室裡的時候鬱宴能言善辯,甚至還罵的鬱禮頭都抬不起來。
鬱宴卻已經不準備繼續給他回答了。
他說的當然不是他所存在的那個奴隸室,而是原主一夕之間跌落天堂那個奴隸室,因為米歇爾德漠視,原主受到的痛苦比現在的米歇爾還要更多。
米歇爾這才哪到哪兒,不過現在米歇爾確實比鬱宴所想要給的下馬威要更慘,在鬱宴原本的設想裡可沒有把米歇爾揍得鼻青臉腫這個選項,畢竟鬱宴是一個溫和的光之子。
德裡安做的比鬱宴想的更好。
德裡安在看見鬱宴朝著米歇爾走過去的時候還以為鬱宴心軟了,忍不住的直皺眉。
等到鬱宴說完了那句話以後,才重新的笑起來,不過臉還是繃得緊緊的:“看來你還沒有那麼笨到真的相信他想要保護你的話。“
鬱宴抬眸笑意瀲灩的看著德裡安:“這次算是你輸了吧?你要是贏了我要舔你的鞋底,那你要是輸了呢?“
鬱宴晃了晃他的鞋尖。
德裡安就好像是一隻驚起來的貓一樣,不服輸的瞪了鬱宴一眼,當即就要低下頭去。
就聽見一道稍顯陰鬱的聲音從外麵響起來:“什麼輸了?“
隨後,便是一串輪椅滾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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