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熾熱的吻封住了唇齒。
無助的小鹿被困在魔尊的懷抱裡,被捏著下巴,細長的脖頸露出好看的線條,衣衫漸漸淩亂,露出漂亮精致的鎖骨來。
他握住那一雙銀白細膩的腳踝,指腹微微摩挲著,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足尖。
小鹿的耳朵尖燒紅。
剛想說點什麼。
猛然一下,仰起脖子,淚水彌漫上清澈的眸子。
眼神裡有些迷茫,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登時膝蓋打顫,半空中圓潤的腳趾都微微蜷縮起來。
精純的法力一點點渡過來,可時霧卻不住地搖著頭,“不……”
魔尊唇角微微勾起。
這個人他心心念念了整整三百年,日思夜想,看到他的一瞬間,那種暴漲的占有欲幾乎已經將他完全淹沒。
他早就按捺不住了。
小鹿哭的可憐,額頭上若隱若現地依稀可見一雙雪白的鹿角。
魔尊倒是說到做到,並沒有十分大力地征伐。
並且等到修為渡得差不多了,就停住,緊緊地將那不斷哭泣的人抱在懷裡,“好了,好了……”
嘴上哄著,可卻沒有真正離開。
時霧彆彆扭扭地將頭埋在他懷裡,也不敢掙紮亂動,咬著嘴唇忍耐著。
忍了好會兒,那人還是一臉饜足地將自己裹著黑色的衣袍抱在懷裡,沒有要鬆手的意思,時霧就是再崇敬他,此刻也忍不住哭鬨起來,“可以了……可以了嗎?”
推拒的動作都如此軟弱可憐,不知道這樣更會讓人想要欺負麼。
魔尊低低地笑了聲。
再親了親他的額頭,“嗯。”
“都聽你的。”
魔尊有些擔心小鹿被吃掉會發脾氣,想著該怎麼哄一哄他。
結果,懷裡人不哭了以後,就把眼角的那點淚珠自己抹了個一乾一淨。
還打了個哭嗝。
“謝,謝謝魔尊大人……為我療傷。”
又甜蜜又饜足的心情不斷衝刷著他的心臟。
他忽然覺得,整整三百年的煎熬痛苦都不算什麼了。
因為此時此刻,他終於得到了他的心心念念的愛人。
雖然愛人笨了點。
但是,這種傻氣直勾得人抓心撓肝。
“不用謝。”
魔尊唇角勾起。
經過這一次不上不下的‘雙修’。
他們之間的關係好似忽然之間變得十分微妙起來。
小鹿為了感謝魔尊給他療傷。
還特地做了靈露羹,每天一碗,端來給他。
一人之間關係猛的拉近一大截。
可小鹿卻變得繁忙起來。
婚期將近,魔尊卻聽說這隻小鹿每天都得下凡塵去,想來是貪玩。
魔尊每天與這小鹿同塌而眠,像是一隻野獸想要通過不斷地貼貼,將氣味都沾在心愛的伴侶身上以獲取足夠的安全感。
他也想把人一直留在長生殿,這樣想見他時隨時都可以。
可小鹿生性活潑,他也不願拘著他,惹他不開心。
魔尊自認是一個從不虧待自己的人,無論是殺欲,還是野心,他想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會千方百計的抓在手裡,想體會的痛快,就會酣暢淋漓地儘興。
但是,在麵對這隻小鹿的時候。
他儘可能地收斂著自己的鋒芒,全心全意,滿是忍耐地一點點靠近他,守著他。似乎這樣就已經足夠幸福。
原來這便是動情。
馬上就到時霧的生辰,見他如此喜歡凡塵。
魔尊決定帶他去凡間走一趟,一起瞧瞧那俗世煙火氣。
討他開心。
小鹿換了一身俏麗脫俗的竹青色小掛衫配著精致的珠玉冠,一看就像是哪家府裡跑出來不諳世事的小少爺。
而魔尊則是更沉穩些,一身墨色的長袍,比天潢貴胄氣度更甚。
茶樓一樓下麵就是河流,時霧一低頭就能看到許多人在放花燈祈福。
時霧咬一口甜糯的糖人,他似乎沒想到魔尊願意陪他來人間閒逛,“雖說鹿還是得吃草的,可這糖人實在好吃,若是能一次吃一百顆便好了。”
“貪心。”
魔尊伸出手,給他嘴角沾上的彩糖擦了擦。
若是他不看著。
這隻鹿早晚得把自己撐死。
時霧兩頰緋紅,“我本就是隻貪心的小鹿,莫非,你以為鹿都是好脾氣好性子,任人欺負的嘛。”
難道不是麼。
不然是哪隻笨仙鹿,被人哄得吃乾抹淨了,還怯生生地跟他道謝。
明明三百年前,費心費力救了自己的人是他。
三百年後,被哄得不知所以,以身相許的,還是他。
魔尊端著杯茶,笑而不語。
這樣傻乎乎的仙鹿。
若是落在彆人手裡,還不知得吃虧吃成什麼樣。
“凡塵人生老病死,人生苦短,哪怕是成了親,也隻是短暫地相守。”
時霧看向那些形形色色來往的人群,不知心底在想些什麼,似乎藏著一肚子話想說,“仙魔就不同。”
魔尊唇角的笑意微微僵住。
他這話什麼意思。
莫非,這隻懵懂的小鹿不怎麼情願和他成親。
“哦?”
魔尊聲音微低,“看來你這段時間來人間遊玩,頗有些感觸。”
小鹿點頭,臉頰粉撲撲的,“魔尊應該很少來人間,可能不知道吧。人間的凡人夫妻,也是會和離的。”
魔尊眼神漸漸暗沉。
天族戰敗,將他當個和親地禮物送來魔尊身邊。
自己也的確從沒問過他是否是真心願意,還是為了兩界和平。
難道說。
他對這樣的“和親”十分不滿。
所以,成親都還沒成,就在這裡跟他討論什麼和離不和離。
魔尊麵色晦暗,心裡頭慢慢地焦躁起來。
也許,今天他不該帶時霧來人間走動。
“那又如何。”
商祺跟隨魔尊數百年,一下就聽出魔尊語氣中的鬱悶。
臉色有些緊張,開始給小鹿使眼色。
可小鹿始終望著外麵熙攘的人群,根本不看氣氛。
向來活潑懵懂的人,此刻竟好似有些感懷,也不知究竟在想什麼。
“我們成親的話,也不像是凡人,行個禮數便是算完。”
“是要結道侶印的。那可是……可是魂魄上的法印。”
小鹿說話慢吞吞的,拖長了尾音,像是有些惴惴然。
攪弄著衣袖,似乎要把憋了很久的話說出口。
魔尊漸漸沒了耐心。
他這是不想結印?
眉心魔紋漸顯。
不管時霧願不願意,他是娶定了。他甚至根本不想聽到時霧即將說出口的刺耳的話。
現在想反悔。
他絕不同意。
若是這隻笨鹿現在提出要悔婚。
他便要以九重天為威脅,說什麼也要脅迫他結這個親!
“所以?”
天色不知怎麼略略有些陰沉,像是要下雨了。
街上的人行色匆匆起來。
時霧終於將頭轉過來,看向眼前器宇軒昂的魔尊大人。
“所以,尊上,你我若是成親,那可就是千年萬年的事。”
“你可不能……反悔啊。”
時霧含含糊糊地咬著小糖人。
“我,我可以天天給你做靈露羹,也可以,每天都給你暖被窩,你……”
話音未落。
手裡剩下的兩根小糖人啪嘰一聲掉在桌子上。
旁邊的護法登時臉色驚住,“尊……公子,這——”
魔尊眉頭輕皺,將時霧抱在了懷裡,將人死死地禁錮在懷抱中低頭就直接吻了上去。
這次,他不斷地啃噬這他的唇珠,撬開他的唇齒。
幾乎要吻得他喘不過氣來。
時霧窩在他懷裡,哼哼唧唧了小一會兒,身體漸漸綿軟下去。
魔尊知他臉皮薄,將人摟著扶穩,去了不遠處的酒樓。
哪裡知道走到在半路上經過一處花樓時,門口的招待竟認出了時霧,遠遠地就朝著他揮手,“薛公子!這不是薛小公子嗎!”
魔尊闊步停頓,看到懷中人臉色頓時爆發出一陣掩蓋不住的緋紅,耳朵尖像是要燒著了一般,拿著魔尊的袖子擋臉,“認,認錯了!我,我不姓薛!”
“不是薛容公子嗎?”
那人疑惑,“是薛公子吧,您都來這兒三年了,小人怎麼會認不出呢。”
啊,早知道就該取個完全不同的名字,為什麼要一順口就編諧音!
魔尊的背脊漸漸僵硬,冷厲的目光掃過那花樓姑娘,聞著撲鼻而來的脂粉氣,臉色登時就黑了起來。
目光下挪,盯著懷裡人,緊了緊牙。
剛剛的好心情一掃而儘。
什麼興頭都沒了。
“你這幾日來人間,是到此處玩兒來了?”
時霧羞紅了臉,“我,我……”
“薛公子先請進,今日海棠姑娘有空的,念叨了薛公子一個多月了,您可總算又來了。”
“胡,胡說,我沒——”
嘩啦。
一小袋金葉子拋在那招待手中,魔尊眼風寒涼,“讓她上來,還有,這三年伺候過薛公子的,都叫過來。”
三年。那便是三天前開始的。
好大的膽子。
他縱著他來人間玩樂,他便是玩這些?
越是怒火高漲。
他的臉色反而越是沉靜,看不出什麼戾氣。
可外頭卻猛然下起一陣瓢潑大雨。
“喲,下雨天,留客天。”海棠姑娘從樓上緩步而下,“薛小公子這是想走嗎,嗯?還帶了位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