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霄請兩人坐下,從儲物戒裡提了一壺靈酒來招待他們。
"抱歉啊,現在什麼都沒有,隻有靈酒了。"他笑容滿麵地說,就像在招待兩個老朋。
戰爭時期,最缺的便是戰鬥物資,能拿得出一壺靈酒已經不錯。
厲引危他一眼,約莫是心情好,倒也不計較他的窮酸。
他取出一份邀請函,遞到對麵,矜持地說:"我和師姐將在七夕舉辦雙修大典,地點在觀雲宗,你若是有空,可以去觀禮。"
尚霄頓時愣住,先了一眼邀請函上熟悉的雙星並蒂花,又向對麵的兩人。
"你們要在七夕舉辦雙修大典?時間是不是太趕了?"他滿臉不可思議地說,"是臨時決定的嗎?這麼點時間,能準備什麼?小師妹,這可是你第一次舉辦雙修大典,怎麼不鄭重一些?"
他很是擔憂地說,擔心姬透腦子糊塗,又被某人耍賴威脅。
會這麼想也是正常,因為小時候的厲引危就是這麼乾的,印象太過深刻,以至於他現在都覺得厲引危仍是喜歡欺負小師妹。
厲引危頓時眯起眼,危險地瞪著他。
什麼叫"第一次舉辦雙修大典"?難不成他的意思是,以後師姐還會第二次、第三次舉辦不成?
師姐這輩子隻會有他一個男人,雙修大典也隻會舉辦一次。
就算有第二次、第三次,也是和他舉辦。
姬透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下臉,"雖然是臨時決定的,不過有觀雲宗和巫氏族人一起幫忙,應該不會有什麼疏漏的。"
尚霄瞅了瞅她,又向朝自己怒目而視的厲引危,不禁嘖了一聲。
"行吧。"他拿起邀請函,"這可是小師妹的大喜事,我會去的。"然後展顏一笑,"恭喜你們啦,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經過兩次生死相隔,經過幾番糾葛,現在他已經不懷疑他們兩人之間的羈絆。
那不是外人能插足的。
尚霄心裡雖然仍有遺憾,但也能誠摯地送上祝福。
厲引危原本還有些不愉,聽到這話,頓時又覺得這人還是挺順眼的。
接著,三人如同老朋一般,一邊喝靈酒一邊聊天。
直到天色暗下來,姬透和厲引危起身告辭離開。
尚霄親自送他們離開營地,鄭重地說:"小師妹,厲師弟,謝謝你們。"
雖然厲引危現在的修為,普天之下,沒人敢將他當成後輩來,但尚霄仍是以"厲師弟"稱之,並非是為了拉關係,而是仍將他當成當初在觀雲宗的那個厲引危。
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在他心裡,厲引危便是厲引危。
姬透和厲引危都明白他這句"謝謝"是什麼意思。
"謝什麼?"姬透笑道,"當初不是說好了嗎,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會留左護法一命何況,左護法又沒有招惹到我們。"
難不成就因為左護法當初的態度傲慢了些,就要報複他不成?
傲慢這種事,高階修士對上低階修士時都是免不了的,不可能一旦自己翻身,就要將所有傲慢對待過自己的修士都打殺吧?
尚霄笑了粉撲-兒文=~學)笑,沒有說什麼,目送他們離開。
他在那裡站了許久,直到夜風起,方才慢吞吞地轉回營地。
營地裡,左護法已經等在那兒,見他獨自一人回來,有些明悟,又有些意外,"他們走了?"
"走了。"尚霄點頭,提起喝了一半的靈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左護法躊躇片刻,問道:"他們來做什麼?"
“給我送邀請函。”
便將他們將在七夕準備舉辦雙修大典的事告訴他。
左護法坐在那裡,久久不語,半晌說道:"你會去嗎?"雖是這麼問,但他心裡明白,這兒子一定會去的。
雖然觀雲宗隻養了他十幾年,他在自己身邊的時間更長,但顯然那十幾年對他的影響,有若一輩子那般長。
在尚霄心裡,不管他現在是什麼身份地位,觀雲宗始終都是他唯一的歸宿。
左護法想,若是當初自己要對付觀雲宗,或者觀雲宗的弟子出手,隻怕這兒子寧願拚著這條命來弑父,也要保住觀雲宗。
想到這裡,他不禁輕歎一聲。
這孩子的到來是個意外,當時他和右護法的鬥爭十分激烈,怕右護法知曉後,會拿他來威脅自己,便在星級大陸篩選到觀雲宗,將孩子寄養在觀雲宗,等他長大後再接回去。
可他沒想到,觀雲宗對這孩子的影響會這麼大。
或許他也該慶幸,有這麼一份香火情在,是以巫皇才會對自己手下留情。
雖然自己確實未曾對巫皇和祭者做過什麼,但到底是五域魁首的護法,光是這點,若是巫皇要親自出手滅殺自己,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