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大乘修士共有七位。
這七位大乘修士有男有女,無不是修仙界的頂級強者,且都與這兩人有所交情。
這也不奇怪,修煉到大乘期後,大乘期之間會有一種冥冥之中的感應,縱使不為,亦不能為敵,或者彼此互不相乾、互不乾擾。
還是那句話,大乘修士的實力已經可以逼近修仙界的法則,動輒便能毀天滅地,不能輕易動手,彼此之間互相約束、監督。
大乘修士承受不起毀滅大陸的因果,除非他們不想飛升仙界。
同時他們也有負擔修仙界和平的重責,修為越高,責任越重,不能置身世外。
清虛劍尊和神白駒竟然直接在不化天動手,可不就引來這群大乘修士的阻止。
雖然兩人都有所收斂,但從周圍的空間布滿的空間裂縫便可知,兩人是真的打出了火氣。
若不阻止,隻怕極東之地都會被他們打到崩潰。
雲海那邊的眾人打量這七位大乘修士,很快就認出他們的身份。
姬透低聲道:“那位是神天宮的老祖--鳳羽尊者。”
她指的是在場一名身穿天蠶羽法衣的女性大乘修士,她身上的天蠶羽法衣非常容易辯認。
燕同歸和龍焦一臉恍然。
他們聽說過神天宮的老祖,據說是遊明羽的太祖母,她的五官,確實和遊明羽有幾分相似。
巫弦雅也道:“先前開口的那位,是掩天闕的太上長老岑長老。”
岑長老?那不是岑上溪的祖父?
瞬間,姬透幾人紛紛向岑長老,發現這岑長老和岑上溪確實長得挺像的,讓人一就知道他們有親緣關係。
怪不得岑長老如此重岑上溪,一個和自己長得像的孫子,自然會偏。
許是發現他們的目光,岑長老隨意地瞥了一眼過來,當到混在巫氏族人中的薑琢時,不禁愣了下。
不過很快的,他便冷漠地收回視線,連其他人也不了。
這是屬於大乘期的傲慢,這天地之間,能讓他們真正入眼的並不多,縱使他們傲慢至此,也不懼什麼,除了同級的大乘期修士,以及那些險地,很少有什麼東西能傷到他們。
燕同歸等人見狀,紛紛向薑琢,朝他擠眉弄眼。
薑琢無奈地笑了笑,讓他們彆做得太刻意,小心岑長老動怒。
他知道岑長老不上自己,原因也很好理解,因為岑上溪曾經和他搶奪掩天闕的少主之位。岑長老是個護短的,想要滿足孫子的願望,讓孫子當掩天闕的少主又如何?
但架不住薑琢也有個大乘期的祖父,大家都可以拚祖父,便個人的能力,岑上溪的能力略遜於薑琢,與少主之位失之交臂。
就算岑上溪因不甘心私底下做再多的小動作,也無濟於事。
因薑長老在,薑琢不懼岑長老,這少主之位坐得很穩固。
沒辦法滿足孫子的願望,岑長老心裡對薑琢這掩天闕的少主便十分不喜,這會兒見他和巫氏族人混在一起,連都懶得一眼。
薑琢雖不受他待見,心裡卻絲毫不擔心。
岑長老這人是個護短的,但他祖父薑長老也同樣護短啊,岑長老可不敢對自己如何。
正說著,便見鳳羽尊者寒著臉,冷聲道:“劍尊、神尊,何事讓爾等如此大的火氣,竟然在不化天動手?”
鳳羽尊者和清虛劍尊皆是來自星級大陸的修士,兩人之間的交情同樣不錯。
在場的人心知肚明,在她開口時,他們便知道她雖是問責,實則心裡是偏向清虛劍尊的。
神白駒冷聲道:“我萬魁山的右護法被人所殺,本尊要為他報仇,有何不對?”
是沒什麼不對。
縱使是大乘修士,也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從出生到邁入修行,特彆是漫長的修行之路上,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人,親人、朋、師門之人等等,都在他們生命中占據有十分重要的位置。
修士未能摒棄七情欲,總會有所偏好,為所在乎之人衝冠一怒,亦是正常。
眾人也覺得神白駒此舉似乎並無大錯,便向清虛劍尊。
他又是為何而動手?
清虛劍尊手持古劍,將劍修的傲慢狂妄展現得淋漓儘致,傲然道:“本尊護著徒孫,又有何不對?若說不對,難道不是萬魁山的人先動手在前?你們且此地是何處?”
這裡是何地?當然是極東之地。
在場的大乘期修士抬頭望去,首先到極東之地最有名的雲海,以及雲海上的巫雲仙山
“巫雲仙山?”他們俱是一愣,爾後臉色微變,“巫皇出世了?”
修煉到大乘期後,這修仙界已經很少有什麼辛秘是他們無法探知的。
他們聽說過巫雲仙山和巫皇,也知道這兩者在修仙界所代表的意義,目光往雲海人群中掃過,瞬間就確定了巫皇的存在。
巫皇很好辯認,除了他身上屬於巫皇的氣息外,還有額間的巫皇印。
到巫皇時,在場的大乘期修士心情驀地一鬆。
神白駒能出來的事,他們自然也能出來,現在的巫皇還未成長,並不是上古時期的那位已經強悍到能和魔族大軍、幽冥修羅大戰的強者。
這樣的巫皇,確實很好對付。
他們好像有些明白清虛劍尊的話中之意,但又有些不太明白。
不過能確定的是,肯定是五域魁首的右護法先動的手,他都跑到巫雲仙山這裡搞事,巫皇若是再不反擊,那就不是巫皇了。
事實上,聽說這些巫皇都是睚眥必報的暴烈之人,又不失邪惡的本性,一旦被他盯上,後果絕對難以想像。
所以右護法被巫皇殺死了,真是一點也不奇怪。
撇開巫皇的身份不談,確實是右護法先動的手,被殺死也是活該。
隻是這些話他們不能當著神白駒的麵說,決定先了解一下情況。
劍尊,你的徒孫是”
清虛劍尊灑然一笑,手一指,“正是厲引危、姬透、燕同歸和龍焦,他們是本尊的親傳弟子閬吾所收的徒弟。”
龍焦沒想到連自己都被點名,先是有些懵,爾後驚喜不已。
哎喲,清虛劍尊可真好,竟然承認自己是徒孫
雖然他不是啦,但如果清虛劍尊願意,他也是挺願意的,就厚著臉皮拜清虛劍尊為師祖吧。
隨著他的話落,數名大乘期修士的目光也向厲引危等人,然後神色微變。
這清虛劍尊的徒孫,每個身份好像都有問題啊。
巫皇、祭者、帝子、蛟龍。
這四者到底是怎麼湊到一起的?湊到一起不說,還一起被收徒雅道這就是劍修的狂傲,絲毫不懼這四者的反噬嗎?
更奇怪的是,這祭者竟然還不是人,居然是個半人半傀儡的存在。
大乘期修士目光何等之利,推演何等之精湛,不過一個眼神,就出這四者的身份異常。
明白後,他們震驚又不解。
再清虛劍尊,他竟然真當這四個是徒孫,還為此動怒,與神無駒打起來。
眾人心裡都有一杆秤,孰是孰非十分清楚。
其實右護法的行為也並不算錯,修仙界弱肉強食,為利益趨之,右護法想要謀奪巫雲仙山,想要提前斬殺巫皇,這並沒什麼錯。
同理,巫皇斬殺右護法,同樣也沒錯。
偏偏不管巫皇還是右護法,身後都站著兩個大乘期,這兩個大乘期各自要護著自己的人,不就打起來了。
既然如此,那就要分出個對錯來。
自古以來規則都是強者定下的,一旦連大乘期都摻和進來,那就隻能定個公平的規則。
這是古今都不變的道理。
弄明白事情的前因經過,其他的先擺在一旁,這群大乘期修士要做的便是阻止這兩人繼續起衝突。
鳳羽尊者道:“如此來,是右護法先來犯事,巫皇殺他是應有之理。倒是神尊,你竟然對一個小輩出手,這便是你的不對了。”
她不讚同地說。
因為大乘期的殺傷力太大,大乘期之間便有一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在不涉及到亡族滅種的仇恨之時,大乘期修士不得插手小輩之間的恩怨,由他們自己解決,是生是死,都是由他們自己承擔。
不過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這樣的規矩,大多時候是約束不了大乘期的,那隻能由其他的大乘修士聯手裁判出個結果。
正如此時。
他們不知道便罷了,既然他們都被引過來,那麼神白駒這種冒然對小輩出手的行為,便是錯的。
神白駒也明白這點,臉皮微微一抽。
如果清虛劍尊沒有過來,他殺了個小輩也沒人說什麼,但偏偏清虛劍尊來了,還為此與自己動手,差點就毀掉極東之地,引來其他的大乘期修士。
如果這些大乘都是他的人,那還好說,偏偏還有清虛劍尊那邊的。
神白駒不甘心,冷聲道:“難不成右護法就這麼白白死了?”
“哪裡有白白死了?清虛劍尊哼道,“本尊的徒兒不是受傷了嗎?”
他說的是姬透,可是被神白駒直接打傷了,所以殺一個右護法是應該的,他還沒有親自動手呢,若要講究一個公平,清虛劍尊覺得自己也去殺一個萬魁山的人才算公平。
神白駒氣得差點經脈倒逆,很想說那一樣嗎?右護法可是轉世真仙,是五域魁首不可或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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