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回去。”降穀零說道, “最起碼你要死在法律手裡,你以前好歹是個警察。”
“警察,是警察啊。”五條咒喃喃道, “你說得對, 我以前是警察來著。”
就在降穀零以為五條咒同意跟自己走的時候,五條咒從懷中掏出了槍,頂在了降穀零的眉心。
“你說得對,我都要忘了, 忘了你和蘇格蘭都是臥底, 你們也都知道我當臥底的事情, 為了防止你們將這麼重要的秘密泄露,你猜我要怎麼做才能保住秘密呢?”
五條咒覺得自己剛才的期待就是笑話。
他曾經以為降穀零是不一樣的。
兩個人畢竟一起走過了那麼長的路, 有過那麼長時間的陪伴。
他以為降穀零是不一樣的。
但其實所謂的不一樣都是自己的自以為是罷了。
明明難過得要死了,可五條咒臉上的笑容卻越來越燦爛, “現在求我的話我可以不動手哦。”
明明槍口就頂在眉心處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能夠感受到絲絲涼氣從眉心滲入身體。
在組織的時候,降穀零不是沒有被用槍指著眉心過, 隻是這次指著他的不是組織的人,而是月野宙。
他真的變了嗎?
是的, 他變了。
不, 或許並不是變了呢, 他以前一直是這樣,其餘的時間不過是偽裝。
降穀零想起了自己調查出來的關於五條咒過去,想起了五條咒作為詛咒師在外活動時的事情。
才十幾歲的五條咒就已經開始殺人了,那他為什麼要來當警察?甚至昨天下午他還在和詛咒師組織接觸。
不, 怎麼可以這麼想呢。
降穀零控製著自己不去想那些讓他難以接受的事, 隻是希望他能夠回到正道。
最起碼、最起碼——
笑著的月野宙在他眼裡似乎變得模糊了起來, 降穀零好像看到了兩個人初識的樣子,又好像看到了他加入□□之後裝作不經意間和自己打招呼的樣子。
心裡燃燒著的痛苦和不敢置信,還有拔槍相向的那一瞬間怔愣。
降穀零在那一瞬間竟然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詛咒師的事情——”降穀零恍惚的開口,五條咒的笑容一僵,那段作為詛咒師被封印的過去,還有他不願提起的往事。
“沒錯,我是做過詛咒師。”五條咒說道,“這也是我的罪證,在當臥底之前我也殺過人,是不是很意外?”
但其實真的說出來的時候也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作為殺人工具,為了活下去而賴以生存的過去,有的時候想開了反而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詛咒師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是真的,五條咒沒有辦法否認,更無法否認自己的過去。
讓自己活下去的,賴以生存的東西不就是過去嗎?
當他選擇用五條咒這個身份取信港口黑手黨、成為港口黑手黨一員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說到底,他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五條咒這個人就是錯誤。
降穀零張了張嘴,他想要向前一步,篤定麵前的人不會傷害自己,可當他真的向前一步時,卻聽到了月野宙手指拉動保險栓的輕響。
降穀零腳步頓住。
“宙,一定要這樣嗎?”
“看在我們這幾年的情分上給你一個逃跑的機會。”五條咒說道,“十秒鐘之後我就會下達追殺你們的命令。”
降穀零還想說什麼,可五條咒已經開始倒數了。
“10、9、8……”
降穀零再也不敢賭自己在他心裡的重要性,他隻是深深地看了月野宙一眼便拉開了一邊的窗簾,轉身走了出去。
窗簾落下,層層疊疊的蕾絲和布料模糊了視線,五條咒的沒有再看,口中的倒數也停了下來。
他就這麼站在陽台邊,趴在陽台上看著一輛黑色的車駛離彆墅莊園。
“五條先生,您怎麼在這裡?”宴會進入尾聲,幾個人終於找到了五條咒。
五條咒早就已經收拾好了自己,和幾分鐘前沒什麼區彆,好像他真的就隻是出來吹了個風。
“喝酒喝多了,出來吹吹風。”五條咒說道,“現在好多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要聊的了,大家合作愉快,為了慶祝我們的合作,再去喝幾杯怎麼樣?”幾個中年男人圍在一起笑道,五條咒勾了勾嘴角,“合作愉快,一定奉陪。”
高度的烈性酒一杯一杯地灌進嘴裡,五條咒就像是沒事人似的。
天與咒縛的身體可以極快的分解酒精,讓他成為千杯不倒的酒豪,他附近的這些人都醉到快要不省人事,可五條咒依舊能夠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除了一身酒氣外,幾乎沒人能看出五條咒喝了酒。
“首領。”森鷗外給五條咒打開車門讓他坐了進去,被五條咒身上仿佛剛才酒缸裡出來的酒味頂了一下。“您喝了很多酒,一會回去給您做一碗醒酒湯吧。”
“嗯。”五條咒拉下車窗,任由夜風從車外吹來,吹散身上的酒氣,他掏出手機看了看,然後對森鷗外說,“注意一下黑衣組織的動向。”
“是。”
森鷗外應是應了,卻有些意外五條咒命令的內容。
因為波本和蘇格蘭的關係,港口黑手黨和黑衣組織的關係還算是不錯,可現在五條咒卻說注意一下黑衣組織,莫不是黑衣組織仗著兩方的關係做了什麼小動作?
森鷗外一愣,他發現自己竟然還是下意識的聽從五條咒的話,下意識的去想之後要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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