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蘊挑了挑眉頭:“也不是不行。”

她的話音剛落, 程晏就氣得跳腳,對著程亭鈺道:“爹,你聽到了吧?這個女人就是想奚落我,她當著你的麵就敢如此囂張, 私底下還不知怎麼戲弄我呢?”

“你可不能搬弄是非, 必須得說清楚, 我什麼時候私底下戲弄你了?我做人一向光明磊落。”溫明蘊說得理直氣壯, 甚至還抬頭挺胸, 看起來無比堅定。

程晏立刻就撇嘴,表示不屑。

但是等他歪著頭,真開始回憶她戲弄自己的戲碼,卻又忽然想不到了。

好不容易零星記起的幾個小片段, 也都是當著程亭鈺的麵兒, 的確不是私底下。

“我說了吧, 要戲弄你, 我都是當著你爹的麵兒,私底下戲弄這種見不得光的事兒, 我才不樂意乾!”溫明蘊嗤笑一聲, 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程晏也沒發覺有什麼不對勁, 他就是覺得這副光明磊落的模樣,和溫明蘊不配。

“你那麼狡猾, 私底下戲弄的時候,說不定我都沒看出來。”程晏絕不認輸。

溫明蘊立刻笑了,眉眼彎彎。

“程亭鈺,快看,你兒子竟然承認自己蠢笨。可喜可賀, 終於有自知之明了。”她連忙拍拍男人的肩膀。

程晏的眼睛瞪得跟駝鈴似的,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十分不服氣地道:“我什麼時候說自己蠢笨了,你不要給我潑臟水,又在戲耍我是不是?”

“你又不是猴兒,誰有興趣一直戲耍你?”溫明蘊沒好氣地道。

“你方才都說了,連我戲耍你都看不出來,除了腦子不夠用之外,還有彆的原因嗎?”

程晏氣得麵色鐵青:“我都說了是你太過狡猾,而不是我蠢笨。”

程亭鈺一直站在旁邊圍觀,看他倆你來我回吵得十分熱鬨,臉上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爹,你笑什麼?”程晏對上他的笑臉,頓時惱羞成怒,覺得自己遭到了嘲笑。

“我笑你生悶氣就夠了,看樣子是不想去冬獵了。”

被他這麼一提醒,程晏才想起正事兒,他悄悄看向溫明蘊,神色之中帶著不甘,躊躇良久還是開口。

“冬獵那麼危險,爹身子不好,也不能時常陪你出去。到時候我陪你,哪個不長眼的要是敢眼高於頂,我幫你教訓他。”

他剛開口的時候,還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顯然這樣放低身段與溫明蘊說話,讓他極不情願。

但是等真的開口,說上幾句之後,後麵就越說越順了。

為了能出去玩兒,程晏僅存的智商全都利用上了,竟然能從溫明蘊的安危考慮,還把程亭鈺身體也考慮進去了。

“可是我身體也不好啊。”溫明蘊沒打算輕易放過他,作勢還輕咳了兩聲。

當然這屋子裡都是自己人,她也沒費事地咳出血來。

這話一出,程晏又想翻白眼了,心想你這會兒裝什麼象呢,當初把他提起來開甩,直接把他當風箏放的時候,可一點毛病都沒有,獵場的老虎都沒你力氣大。

不過他也知道,在求人的時候,千萬不能揭人短,因此他也沒拆穿,隻是順著她的話繼續說。

“你身體不好,也得出來放放風嘛,到時候不就需要人陪著了?在獵場紮營,侍衛肯定不好跟隨太多,我就是個現成的人選,保證你安全無憂。”程晏拍了拍胸脯,已經開始自賣自誇起來。

溫明蘊似乎被他說動了,隻是眼神之中還含有隱憂。

“帶你在身邊當侍衛,我怎麼覺得你添亂的可能性更大?”她轉頭,真誠發問。

程晏瞬間被噎住了,這倒不是溫明蘊胡說八道,而是有極大的可能。

“我儘量不惹事。”他開口保證道,隻是聲音壓得很低,明顯說得沒底氣。

溫明蘊撇撇嘴:“什麼叫儘量?”

“我也想好好的,可是有些人不長眼撞上來怎麼辦?士可殺不可辱,我總不能因為一介白身就變成個窩囊廢吧,被人欺負到頭上還忍氣吞聲我辦不到!”程晏立刻大聲解釋道,彰顯著自己的做人準則。

溫明蘊挑了挑眉頭,眼神細打量他。

之前程晏在武鳴戰神麵前,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一副要躺平當鹹魚的模樣,現在看來已經想清楚了。

鬥誌重新回來了,明白自己的做人底線在哪裡。

“你說得對,做人有可為有可不為,但是我不相信你的腦子。萬一要是有人就想引你發火,然後弄個將死之人碰瓷,把你激怒,等你一拳頭打上去,那人就死了。你說該如何是好?”

溫明蘊第一句話說出來的時候,程晏的臉色急變,顯然不相信他的腦子這句話,完全刺激到他了。

還不等他反駁,溫明蘊後麵舉出來的例子,就已經說服他了。

“你要去可以,但是你得聽我的,哪怕有人故意惹你生氣,你也得看我眼色行事。”溫明蘊直接提出要求。

“我不!”程晏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那你就在府裡待著,給你乾爹弄點稻草裹起來,免得它凍死了,明年你就沒有乾爹了。”溫明蘊毫不猶豫地揮手,完全沒得商量。

最終當程家的馬車動起來時,溫明蘊和程亭鈺坐在馬車內,而程晏則騎著馬混在侍衛裡麵。

“帶上他,你跑路的時候方便嗎?他能分清你和影十嗎?”溫明蘊捧著一杯茶,輕聲詢問。

程亭鈺斜靠在靠枕上,聽到她這麼問,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這會兒才想起我來,之前在他麵前保證的時候,怎麼不記得?”他並不是責怪,明顯是在調侃。

“我想起你來了啊,隻是你一向神通廣大,我覺得你肯定有法子,所以就沒在程晏麵前問,免得讓你這個親爹丟了麵子。”溫明蘊眨眨眼,立刻開口安撫道,明顯是撿好聽話說。

程亭鈺抬手去抱她,直接將她固定在懷裡不讓跑。

“雖然你這會兒才想起我來,有些傷心,不過看在如此誇我的份上,為夫心甚慰。至於程晏,他就是想出來玩兒,隨意打發他走就行,反正有影衛會跟著他。”程亭鈺絲毫不怕。

明明程晏最有可能發現他的破綻,但是由於兒子太傻,太好糊弄,他還真的沒放在心上。

*

獵場周圍已經搭好了各家的帳篷,皇宮的貴人們在最裡圈,之後是權貴世家,再是文武百官,最外麵則是侍衛們的營帳。

放眼望過去,全都是排列整齊的營帳,看著都讓人心曠神怡。

活動區也被布置好了,皇上站在中間的高台上,鼓舞諸位勇士。

薛德遞上弓箭,旁邊的養獸人及時放出一頭梅花鹿。

周圍都是人,那頭鹿感受到緊張的氛圍,早就瑟瑟發抖起來,養獸人剛鬆手,它就躥了出去。

皇上直接拉開弓,瞄準之後就鬆開弦,正中鹿的肚子,那頭鹿又跑了兩步便直接倒地不起。

周圍響起一片掌聲,諸多誇讚更是不要錢地往外撒。

溫明蘊忍不住嘖嘖稱奇,果然這些朝臣們都在誇誇群進修過,至少也得是博士後,不僅花式誇人,還是引經據典,這誰能頂得住。

由皇上射出第一箭,這叫開弓,之後九五之尊再勉勵幾句,就宣布圍獵開始。

蓄勢待發的勇士們,一扯韁繩全都騎著馬衝進了樹林之中。

原本溫明蘊問過程晏的意思,他要是想去,她也不阻攔,畢竟這麼熱鬨的活動,要不是她如今低調行事,高低也得進林子去射上幾箭,甭管中沒中,重在參與嘛。

哪裡想到他直接拒絕了,問他理由,他也不肯說。

溫明蘊見他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樣,索性就不再問了,她可沒工夫理會他的少年心事。

“你怎麼還帶這個小尾巴?”

皇上剛宣布自由活動,五公主就迫不及待找了過來,一眼瞧見站在她身側的程晏。

“他悶在家裡許久了,這次正好出來散散心。”溫明蘊解釋一句。

“要進林子嗎?我可以讓侍衛跟著你。”五公主問道。

她所指的侍衛自然是公主府侍衛,明顯是給程晏撐腰的意思。

“不用,我明日再下場,先看看。”程晏回複完之後,見這兩人有話說,立刻站得遠遠的。

“程亭鈺呢?”五公主坐到她身邊,找了一圈也沒看到人影。

“在帳篷裡休養呢,這裡的路不平整,在馬車裡受了顛簸。”

溫明蘊的話音剛落,五公主就嫌棄地蹙眉,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他怎麼這麼弱,比你都差多了。如意,你真的在他身上感受過快樂嗎?要不要我給你找年輕有力的?快活似神仙!”

她說到最後,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角,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

溫明蘊差點被嗆到,雖說她早就習慣五公主的行事作風,但是聽到這個話,還是有些適應不能。

這是慫恿她紅杏出牆啊。

“不必了,我不喜歡力氣大的。”溫明蘊連忙拒絕。

五公主滿臉稀奇地看向她,顯然是在查探她的表情,到底是真是假。

“力氣大也不代表粗魯,我可以給你挑溫柔強壯的。那感覺真不一樣。你試試就知道了。”五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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