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明蘊輕笑, 或許是兩人的討論聲被他聽到了,又或許曹秉舟靈敏,察覺到二人的探視, 竟是直接抬起頭看過來, 兩人的視線隔空相撞。
溫明蘊客氣地衝他點點頭, 便收回了視線,顯然並沒有勾起多少波瀾。
“的確挺俊。”她頗為欣賞地道。
五公主一直盯著她, 見她臉上雖然有笑意,但卻隻是對俊俏男子的評價,並無絲毫愛慕之色。
“如意, 你這是隻對程亭鈺死心塌地了?”五公主不由得感慨。
溫明蘊更覺好笑,怎麼就得出這個結論了。
若論皮囊的好看,程亭鈺是她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子了, 完全可以用驚豔了時光來評判, 但是要她對在古代對一個隻是長得好看的男子, 實在是太難了。
她感覺這個時代, 哪怕是被大眾謳歌的愛情故事, 都透著一股三觀詭異的味道,她都待了二十二年, 整個就像是被喂了性-冷淡的藥一樣,擦不出什麼火花了。
麵對五公主的誤會, 她也沒有解釋,隻是端著茶盞悠然地等著。
“來了。”五公主道了一句。
樓下站立兩旁的侍衛們全都嚴陣以待, 雖然還沒見到人影,但是緊張的氣氛已經越發蔓延起來。
很快就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仿佛整個地麵都在震動。
溫明蘊眯起眼睛看向遠方, 就見有兩匹馬並行在最前麵, 身後則跟著兩百人的隊伍。
這支隊伍沒有一人身穿甲胄,隻是穿著尋常兵士的訓練服,可是他們身上那股肅殺之氣,完全遮擋不住,隔了大老爺,都能察覺到一股濃重的煞氣。
至於隊伍前麵唯二騎馬的人,其中一人身穿著五龍朝服,明顯就是大燁朝的皇太子。
另一人則戴著黑鐵麵具,從額頭到下巴都包得嚴嚴實實,甚至連眼睛都隻露出一隻來,彆說五官模樣,就連臉型輪廓都看不清楚。
顯然這人便是武鳴戰神,與傳聞中的一樣,他帶著麵具,極具神秘感。
與身後兵士不同的是,他身上隻有冷意,像是寒冬臘月的冰雪,卻沒有銳利的殺氣,這反而讓他像是一把入鞘的寶劍,將鋒利的殺意深藏。
這是武鳴將軍第一次被召回望京,為了顯示鄭重,皇上讓太子在城外率領百官迎接,當時的場景想必十分鄭重。
隻是入城之後,文武百官沒有跟隨,特地安排太子率領武鳴將軍入城,北疆一起帶回來的一千人馬,也隻允許兩百人進城。
太子的馬超前半個身位,明顯是他為主,可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他卻完全成為了陪襯。
身後明明隻有兩百人,可是這些兵士每走一步,都似乎要將地麵震塌,偏偏他們的動作看起來輕描淡寫,並不是故意跺腳所為。
這也被視為一種反擊。
望京這條街被戒嚴,沒有百姓可見,唯有街道兩旁帶著佩刀的皇城侍衛,這完全是一種下馬威,也是非常不信任的體現。
那他們北疆軍也不是好欺負的,哪怕隻有兩百人,他們也要走出兩萬人的氣場。
更何況不同於皇城侍衛裡的少爺兵,他們是實打實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而能被挑選隨將軍回京的,更是精英,不說以一當百,以一當十還是可以的。
太子畢竟是皇儲,臉色不變,隻是韁繩卻被死死地握在手中。
他見識過朝堂上沒有硝煙的戰場,習慣了陰謀詭計,和其他皇子爭權奪利,但是對於這種刀頭舔血的兵士氣息,卻甚少感觸到,難免有些不習慣。
五公主從剛開始就沒說話,直勾勾地看著樓下的人,甚至哪怕明知這樣會被人發現,她也無所避諱。
在這種時候,她倒是沒有生出其他心思,隻是想單純地看一看,這個讓父皇聞之色變的男人,究竟長什麼樣兒。
可惜那張麵具太礙事,什麼都看不著,隻能看出身姿筆直,並不是想象中的三頭六臂,反而還有些偏瘦。
直到這群人走遠,五公主長舒一口氣,似乎才恢複了正常呼吸。
“哎,還真是像傳言那般,武鳴將軍臉上的麵具包得嚴嚴實實,要不是還得看路,估計連一隻眼睛都不舍得露出來。”她忍不住感慨道,語氣裡透著幾分遺憾。
這個男人如此強大,卻又非常神秘,還戴個麵具,他的身上越彌漫著傳奇色彩,就越發讓人有探尋的欲望。
真的很想扒下他的麵具看一看,那張臉究竟什麼模樣,是奇醜無比,還是俊美無雙?
溫明蘊倒是把心思放在了彆處:“他隻露出一隻眼睛,那射箭的時候不是也得一隻眼,這也能百步穿楊?”
她的關注點,明顯有些與眾不同。
“應該是,因為他隻露出一隻眼睛,才流出好多傳言。比如說他遮住的右眼,其實是藍色的,一看就有北魏血統,所以麵具才遮得那麼嚴實。誰知道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