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虞清姿那副樣子,虞遊實在沒了耐心:“虞清姿,彆再來學校找我們了,也彆再出現在我麵前。”
“如果你想說你們是想彌補虞珂,就更彆說了,沒這麼必要。”
“而且現在才來說這些,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人都已經死了,你們現在後悔了……”
虞遊有些說不下去了,喉嚨發堵。
如果他們早點後悔,以前那個乖巧的妹妹也不會以那樣的方式絕望死去。
虞遊忍不住在想,這一切的悲劇到底是誰造成的?
他不求虞家人能多偏愛虞珂,但凡他們對虞珂和虞雅能一視同仁,不偏聽偏信,遇到事情的時候公平處理。
那以前的妹妹也不會死,現在的虞珂也不會穿進這具身體裡。
有了身體,她是獲得了重活一次的機會。
可代價實在是太沉重了。
與其這樣,還不如沒有穿進這本書裡,也沒有獲得無限重生的能力。
雖然一個人死去是很悲傷,但抱著一丁點渺茫的希望在地獄掙紮才更讓人絕望。
所以啊,如果一開始虞家人好好對待虞珂的話,事情完全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以前的虞珂不會死,現在的虞珂也不會無限重生。
虞遊閉了閉眼,壓抑住眼底翻湧的情緒,朝虞清姿露出個譏諷的笑來。
“你們就好好守著你們的虞雅過一輩子吧,彆再來打擾我和虞珂了。”
無視虞清姿眼裡的痛苦,虞遊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鑽入人群,繼續尋找虞珂。
……
虞珂穿著校服,背著書包,低垂著眉眼在一條並不算寬敞的路上行走。
在她的前麵,有一個穿著深灰色衛衣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個子很高,很瘦,身體不太好,走幾步路就要咳一下。
也不知道是早春的氣候引起的季節性感冒,還是有什麼其他的病。
他深灰色衛衣下麵搭配的是一條黑色運動褲,一雙黑色運動鞋。
這樣的穿搭滿大街能找出來一大堆,在人多的情況下稍微不注意還真有可能跟丟。
虞珂跟在他後麵,路過一家玩偶店的時候隨手買了個懶羊羊玩偶。
她把玩偶抱在懷裡,加快腳步跟上男人。
男人走到前麵岔路口的時候轉了個彎,朝著外麵的大馬路走了過去。
虞珂腳下速度更快了,在男人掏出車鑰匙解了車鎖,即將走到車旁時,虞珂腳下一個踉蹌朝著男人撞了過去。
“啊。”她發出一聲慘叫。
男人猝不及防被她撞了一下,扭頭看向身後,就見一個穿著校服的女高中生倒在地上。
她一條腿曲著,另一條腿磕在馬路上,膝蓋處全是擦傷。
思淩貴族高中的女生校服除了上體育課要穿的運動裝之外,其他每個季節的都是裙子。
裙子以墨綠色為主題,采用的是中山裝的設計風格,上麵搭配白襯衣,且男生女生都搭配了領帶。
隻要是對這所學校稍微有些了解,都能認出這是思淩貴族高中的校服。
而在這所學校讀書的學生,要麼成績異常優異,要麼就是家境優渥。
男人自然也認出了虞珂這身校服。
他趕緊把虞珂扶起來,低頭看著她膝蓋上的擦傷,皺了皺眉:“怎麼跑這麼快?”
虞珂抱著懶羊羊玩偶抬頭看著男人,眼圈都紅了,眼淚掛在眼眶要掉不掉。
她看了男人一眼後,又低下頭拍了拍玩偶腦袋上的灰,說話的聲音低低的,細如蚊蠅:“謝,謝謝叔叔,我,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嗯了聲,問她:“你這,前麵就有藥店,要不去拿點藥擦一下?”
虞珂緊了緊懷裡的玩偶,低著頭委屈的掉眼淚:“可是,可是我手機丟了,我也沒有帶現金。”
不僅掉眼淚,聲音都帶上了哭腔,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看到她哭,男人頭疼的揉了揉腦袋,安慰她:“沒事,也不貴,我替你付了。”
虞珂有些不好意思。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忐忑的接受了男人的好意。
“謝謝叔叔,可是我不能拿你的錢,你幫我付完款可以給我留個聯係方式嗎?”
“我家裡有備用機,等回去了就把錢還你。”
虞珂的傷不重,就是擦傷。
買點消毒酒精和棉簽,再買點紅藥水就可以了,加起來也用不了多少錢。
這麼點擦傷也不會留疤,如果是疤痕體質,回家後家裡會帶她去更好的醫院處理的。
男人想說不用,可又覺得眼前這小姑娘看起來就又軸又犟,要是說不用還真不知道要在這跟她拉扯多久。
他看了眼時間,又四處看了看,正好街對麵就有家藥店。
他朝虞珂露出個善意的笑來:“行,那你在這等我。”
說完朝藥店走去。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虞珂眼裡的狠厲再也藏不住。
她走到車前看了眼車牌號,又看向車前擋風玻璃,收回眼神,抱著玩偶安靜的等在那裡。
沒多會兒,男人回來了,把買來的藥塞進虞珂懷裡,又寫了張紙條給她。
像是有些不放心,他問虞珂:“需要給你家裡的司機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你嗎?”
虞珂拿著藥和那張寫了男人電話的紙條朝他露出個乖巧的笑來:“不用了叔叔,你去忙你的事吧,司機早上給我請過假了,說晚點才能來。”
聽她這麼說男人也隻好作罷。
又看了眼她的膝蓋,皺了皺眉:“如果實在難受的話,我給你叫個車吧,你也不用在這等了。”
誰知他話剛落,虞珂看他的眼神頓時警惕起來。
虞珂往後退了退,低下頭下巴壓在懶羊羊頭上的粑粑上,不敢看男人。
“叔叔,真的不用了,你放心,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看到虞珂的動作,男人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話確實有些不合適了。
要給她打車,就得問她的家庭住址,這確實不太好。
他捂著嘴咳了兩聲,又看了眼時間,好像挺忙的樣子,隨便說了兩句把虞珂打發後就啟動車子離開了。
看著遠去的車,虞珂眼裡哪還有半點可憐,隻剩冰冷,還有隱藏在眼底的強烈殺意。
她死死掐著手腕,都掐出血了才忍住了心底翻湧的情緒沒有表現出異常。
盯著車消失的方向看了好久,虞珂才收回眼神,轉身往學校的方向走。
路過垃圾桶時,她停下腳步。
看了眼那張寫了男人電話的紙條勾起唇角,把號碼記下後隨手將紙條扔進了垃圾箱。
又把剛剛買來的懶羊羊玩偶一起扔了進去,才重新抬腳往回走。
找了這麼久,總算是找到了。
可真夠能藏的,這要不是主動出現,猴年馬月才能把他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