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殺手是個高危職業(1)(1 / 1)

夜深人靜。

裴聞鈺黑暗中翻了個身,一陣微不可察的動靜過後,動作忽然頓住。

王府戒備森嚴,光培養的死士就有好幾百個,裴聞鈺攝政以來遭遇伏擊暗殺不知何幾,還是第一次見如此膽大而頑固的殺手。

是的,此人已經半夜潛入王府三次了。

裴聞鈺忽然生出點興趣。

起身,推門而出,夜裡無星,院子裡燃起點火光,勉強辨認出被暗衛包圍的黑衣人。

瞧著不過少年身量,紮了個利落的馬尾,刀光劍影間連發絲都好似暗藏殺招。

練的一手好身法。

暗衛首領淩七上前,恭敬地將人護在身後:“主子。”

正當時,迎麵襲來一道劍風,王政下意識出手格擋,卻見來人鬼魅一般從他身側掠過,隻一瞬,長劍出鞘,寒光映出男人深邃的瞳孔。

“主子!”

咫尺之距,暖燈映照下,裴聞鈺終於看清對方眉眼。

肌膚冷白,眉骨清俊,眼瞳烏黑純淨,卻帶著與之不符的凜冽殺伐。

男人抬手握住劍身,眸色冰冷,透著瘋勁:“你膽子真的很大。”

時卿半句廢話也無,長劍上挑,轉瞬擦著對方脖頸而過,濺起一道血花!

而後右手調轉劍身,動作不帶絲毫停頓地嵌入雙刀,鋥的一聲輕響,抵擋住後方淩七的進攻。

指腹慢條斯理擦過血珠,裴聞鈺眼眸微眯,目光危險地掃過少年腰身,倏地勾唇。

時卿見勢不對,果斷棄劍離開,淩七帶隊緊追而上,可對方卻和前兩次一樣,奇跡般徹底消失在夜色裡。

半個時辰後,淩七護主不力,回府領罪。

男人坐在榻前,由醫官折騰脖頸上的傷口:“可有發現異常?”

淩七搖頭:“屬下無能,還是沒能發現蹤跡,對方遮擋嚴實,除了您手上這把劍,並無其他身份特點。”

“自領三十戒鞭吧。”

“是。”

醫官上完藥,恭敬地跪伏在旁,顫聲:“王爺,您的傷口需兩日不能碰水,為防感染,最好也不要拆除綁帶。”

“很嚴重嗎?”男人淡淡擦拭著劍身,語氣讓人聽不出喜怒。

醫官卻將頭埋得更低:“再往裡半寸,恐有性命之憂啊!”

“這樣。”裴聞鈺說著,又問淩七,“如此說來,是你救了本王?”

若不是淩七攻勢太快太猛,對方來不及下殺手,恐怕就不止皮肉傷了。

大魏赫赫有名的攝政王,估計殞命當場。

淩七猶豫片刻,沒敢接這話:“……份內之職。”

“罷了。”裴聞鈺輕嘖一聲,頓覺無趣,“領十鞭,把劍拿去顧謹言瞧瞧。”

顧謹言,前兵部尚書之子,擅刀槍,喜遊曆,表麵端的是紈絝浪蕩子,實則攝政王麾下純臣。

過命的交情。

淩七接過佩劍,恭敬退下。

醫官聽得兩股顫顫,生怕一不留神腦袋搬家。王爺被刺殺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可這等秘辛,今兒怎的就輪到他知曉了呢?

裴聞鈺:“本王遭遇刺殺,身受重傷恐不能臨朝,那便依蕭禦醫所言,告假兩日。”

蕭禦醫:?

男人淡淡撩起眼皮,醫官抬眼一個對視,又慌亂避開,舌頭打結道:“是、是……”

另一邊,時卿翻身落進院子裡,單手按住腹部,喘息著摘下麵巾。

掌心濕潤黏膩,低頭一看,是血。

“哎呀,您說您,這麼著急惹他乾嘛?”係統急的團團轉,“人家攝政王府那麼多暗衛又不是擺設!”

時卿進屋,打了點涼水就要清洗,小老虎“嗷”的一聲跳出來,手忙腳亂地從櫃子裡搬出醫藥箱。

“我沒有時間,必須儘快進入裴聞鈺視野。”時卿享受係統的伺候,態度難得乖順地解釋。

小老虎一噎,沒話說了。

這是個古代架空位麵,主要講述魏國的王朝更迭。

攝政王裴聞鈺作為本位麵最大反派,製霸朝堂後便開始瘋狂報複皇室。

忠奸不分,殘害先帝太子一脈,任由奸臣禍亂朝綱。

大魏末年天災人禍齊聚,內憂未平外患又起,最終氣數耗儘,被鄰國聯合吞並。

然而人怎麼能承受得了一國之運?

那麼多條人命,沒人扛得起。

因此,慘死是裴聞鈺的必然結局。

可在時卿看來,男人本性不壞,隻是幼時心智未全便經曆了滅門冤案,加上沒有人引導,才誤入歧途,怨氣積鬱,以至於越來越瘋。

對此係統:“………”

可能是因為魂識逐漸修複的緣故,自家宿主對攻略對象的濾鏡越來越厚了。

本次位麵任務是阻止裴聞鈺敗光大魏氣運,時卿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恰好是先帝駕崩兩年後,攝政王架空太子,獨攬大權之際。

七月,南邊麵臨洪澇之災,朝堂縱貪官猖獗,餓殍遍地,民生怨氣。

此為大魏衰亡的第一步。

可來這兒半月,今晚是第一次靠近攻略目標。

無他,身份差距太大,難以近身。

這一世,時卿隻是丞相府偏房所生的庶子。

“之前不覺王朝等級森嚴,如今也算體會到了。”

時卿忍著疼上好藥,剛換了夜行衣,便被係統強製摁在床上。

“我也和您說了,這個位麵難度高,您的身份又那樣危險,可能還有其他穿越者介入,您完全可以選擇放棄的,偏不聽。”

四月天,夜裡寒氣依舊有些重,小老虎哼哧哼哧拽過被褥給人蓋上,“您真的太固執了。”

初到位麵世界係統便百般勸阻,可時卿受不了裴聞鈺落得那樣屈辱的結局,魏國底蘊深厚,也不是沒有轉機。

“曆史難改啊,大人。”係統說。

時卿隻道:“這便是我和他的故事,放棄了,餘生都如鯁在喉。”

“我做不到就這樣把他丟下。”

係統從來拗不過他,可如今真受了傷,又心疼。

“您睡吧,我給您守著。”小老虎窩在他枕邊,“不出意外,裴聞鈺明天就能摸出頭緒來。”

“嗯。”

第二日,滿朝文武苦等,卻等來了攝政王遇刺不能臨朝的消息,太子特赦休沐兩日,奏折上呈,直達攝政王府。

退朝後,便有不少大臣來王府看望,裴聞鈺以重傷為由,閉門謝客,實則在院子裡和顧謹言研究那把佩劍。

顧謹言:“平平無奇。”

男人蹙眉,不滿。

“玄鐵雖貴,卻也並不稀奇,劍鞘的材質也很常見,非要說點什麼……”

青年早已習慣他的冷臉,隨手挽了個劍花,笑嘻嘻道,“這把劍的主人挺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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