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棠姑娘這麼快就破案,當真讓本王刮目相看。本王至今,還未曾見過像棠姑娘這般冰雪聰慧、足智多謀、七竅玲瓏、秀外慧中的女子。”鬱棠從未被人這般誇過。趙澈雖然不像故意挑事,甚至還帶著一絲真心,可鬱棠委實受不了這樣浮誇的讚美。他是想利用自己刺激、惡心陸一鳴?又或是其他目的?鬱棠的心跳猛地快了一些,她麵不改色,“王爺謬讚了,小女子這點雕蟲小技,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小女子還得感激王爺今日出手相助,否則小女子也難以這麼快就洗脫嫌疑。”趙澈似笑非笑,這人的相貌明明俊美如儔,卻是讓人不敢輕易靠近。或許,有些人天生具有威懾力。鬱棠尚且不知道,他那兩晚抓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眼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她吃了趙澈的血靈芝,還得每天給他抄寫一個時辰的經書,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她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趙澈淡笑,“棠姑娘不要忘了抄經書的事。”鬱棠:“……”抄經書肯定是個幌子,他處心積慮將自己騙到晉王府,究竟是為了什麼?圖/色?他明明不行。圖人?那是更不可能!鬱棠淡淡的回以一笑,“小女子自然記得。”陸一鳴的臉色冷到了極致,他曾經以為無論發什麼事,鬱棠都會留在他身邊。他也一心以為,他對鬱棠十分了解,但如今看來,就連鬱棠和晉王之間的糾葛,他竟然一無所知。一旁的鬱卿蘭臉色也稍稍變化,她怎麼不知,鬱棠和晉王之間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不行!她一定想法子要製止!此時,鬱長東走了過來,一開始鬱棠被人陷害殺人,他也很震驚,到了後麵鬱棠僅在半個時辰之內就破了案,就讓他驚豔了。他這個養女,從小就沒有讓他失望過。隻是如今……鬱長東將匕首遞了過來,“棠兒,這把匕首留著防身用,你到底欠了晉王殿下何物?為父替你還。”鬱棠莞爾一笑,她知道鬱長東對她還算好,但也僅僅是建立在不損害鬱卿蘭利益的基礎上。他對自己的好,永遠不可能像父親對親生女兒一樣。鬱棠不埋怨,她也自知沒有資格埋怨,將軍府能養大她,她已經欠了鬱家的了。未及鬱棠開口,趙澈伸手接過了匕首,道:“鬱將軍有所不知,幾天前本王將血靈芝贈給了棠姑娘,棠姑娘作為回禮,就將匕首贈給了我。”提及血靈芝,鬱長東臉上一陣尷尬。陸一鳴亦然。幾人沉默著,前廳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由於發生了人命案,壽宴今日到此結束了。鬱長東打算帶著鬱卿蘭回府,又對鬱棠道:“棠兒啊,你出閣之後,還未回門,若是有何難處,定要告之為父,得空多回府看看。”鬱棠點頭,她不是一個胡鬨的人,於情於理,鬱長東都是她的恩人,“棠兒知道了。”眾人連續開始啟程離開歸德侯府。鬱棠離開之前,回頭看了一眼明遠博,而與此同時,明遠博也在看她,但他隻是點頭示意,很快就移開了視線。鬱棠心裡總覺得哪裡怪怪的。明遠博有問題!她一定要尋了機會查個清楚。……歸德侯府大門外,數輛馬車鱗次櫛比的排列著,見自家主子從侯府走出,各家的車夫紛紛駕車上前。鬱棠邁出了歸德侯府大門正準備上陸家的馬車,巷子口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閃開!統統閃開!都給小爺我閃開!”馬背上的人是四皇子趙子翼,他騎的是一匹通體雪白的戰馬,但似乎並沒有降服這畜生,竟由著它疾馳而來。這馬甚有靈性,隨著它瘋狂的跑來,巷子裡無數匹駿馬開始騷動。就在這時,一輛華蓋纓穗馬車驟然開始行駛,前麵的兩匹馬儼然是不受控製了,直接朝著侯府門口的眾人狂奔而來。眼看著瘋馬逼近,鬱棠心叫不好。她準備轉身避開時,陸一鳴朝著這邊狂奔,隨即長臂伸了過來,然而他沒有抓住鬱棠,卻是將鬱棠身後的鬱卿蘭一把抱到了身側。整個過程被無限的放緩,鬱棠能看清陸一鳴眼中的焦慮和恐慌,她眼睜睜的看著陸一鳴抱住了鬱卿蘭,又眼睜睜的看著瘋馬朝著她踩了過來。這一刻的鬱棠深刻的體會到了命運無常。她以為自己死定了。但她不能瞑目,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的內心在一瞬間湧上無儘的憤恨與惱怒。她不想裝大度,更不是什麼無/欲/無/求的活菩薩。她恨陸一鳴!也恨鬱卿蘭!更是恨命運!就這樣死了麼?真真是不甘心啊!就在這時,一抹紅色身影突然而至,他縱身一躍跳上了馬背,一手拉著韁繩,強行調轉了馬頭。鬱棠倒地時,方才那匹瘋馬恰好轉了一個角度,致使馬車沒有從她身上軋過去。但後背依舊狠狠撞在了石階上,疼的她麵色發白。她躺在那裡,腦中一遍又一遍回放著方才的畫麵。陸一鳴離著她那樣近,但他卻選擇去救更遠些的鬱卿蘭。明明早就下定決心放下了,可心原來還是會疼的。就像是被人在原先破損不堪的心房上又撒了一把鹽,其中滋味,隻有她自己能體會。好不傷人!“姑娘!姑娘你沒事吧!”侍月嚇哭了,連忙將鬱棠扶了起來。她的發髻亂了,衣裳也臟了,內裡更是傷的滿目瘡痍,鬱棠站直了身子,背後的疼痛讓她有些神情麻木,“我無事。”就算是有事,誰又會在意呢?鬱卿蘭抓住時機,撇開了陸一鳴,急忙跑來,她抓著了鬱棠破皮的手,言辭之間十分關切,“姐姐,你沒事吧,可有傷到?方才表哥也是一時情急之下才救了我,表哥定然以為姐姐不會被撞到,否則表哥定然會先救姐姐的。”這理由真是牽強的讓人想笑。鬱棠抽回了自己的手,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著陸一鳴,“是麼?”陸一鳴喉結滾動,好幾次想要說話,最終卻隻是道:“你沒事吧?”鬱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說呢?”陸一鳴無言以對,他甚至不敢看著鬱棠,隻是下意識的看著她的手,已是血跡斑斑。鬱棠容貌美豔,可一雙手卻是算不得精致,她幼時吃了太過的苦,進了將軍府的大門之後,又是勤學苦練,手上早就生了繭子。“放肆!你可知罪?!”趙澈一聲爆喝,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趙子翼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平時在京城作威作福慣了的四殿下,被趙澈這般一吼,雙膝就開始發軟,“皇、皇叔祖,我知錯了!我……我不過是想趕過來見見表妹,豈知這馬竟然瘋了。”趙澈一手放在身後,高大的身段顯得十分威壓,“這匹馬是進貢的戰馬,你有什麼資格動用?還不快給本王滾回去!”趙子翼顏麵大失,奈何半點不敢對峙。他悶聲準備離開,又悄悄的看了幾眼鬱卿蘭,隻見表妹雙眸瑩潤微紅,樣子怯生生的,也不曉得有沒有被驚嚇到?這時,趙澈又低喝了一聲,“站住!給棠姑娘道歉!”趙子翼方才也看見鬱棠跌倒了,他心有不甘,可也隻能硬著頭皮道:“棠姑娘,我錯了。”“不夠誠意!”趙澈又喝了一聲。趙子翼被他一斥責,頓時站直了身板,“棠姑娘,我錯了!”趙澈:“再說!”趙子翼:“棠姑娘,我錯了!”趙澈:“再說一遍!”趙子翼:“棠姑娘,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鬱棠:“……”整條巷子都聽見了趙子翼致歉的聲音,趙澈才罷休,仿佛是在向所有人示意,他是鬱棠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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