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趙澈的相貌尤為出眾,但因著有關這人的傳言有些可怖,遂讓旁人忽略了他的外在。尋常時候也就算了,趙澈為人孤僻,鮮少會與旁人站在一處。此時此刻此地,趙澈和眾多京城貴公子皆站在一側,其中還包括“一見陸郎終生誤”的陸一鳴,如此一來,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了對比,便能辨彆出伯仲。而趙澈無論是相貌,又或是氣度,皆是勝人一籌。這人往那裡一站,就是一道令人矚目的發光體。在眾人的注視下,趙澈並無不悅,淡淡道:“棠姑娘的匕首的確“贈”給了本王,但本王今日並沒有帶在身上。怎麼?有什麼不妥?”有什麼不妥?當然很不妥了!那把匕首可是凶器,晉王一句“沒有帶在身上”,當然不足以洗脫鬱棠,又或是晉王本身的嫌疑。等等!贈給?眾人似乎終於聽出了趙澈話中的重點。所以說,鬱棠將貼身攜帶的匕首贈給了晉王殿下?鬱棠和晉王之間私/相/授/受了?這時,所有人都看向了陸一鳴,他的新娶之妻,與彆的男子曖昧不清,他自己知道麼?陸一鳴是新起之秀,雖受內閣看中,但其實也是內閣豎起來的靶子,單單這半年之內,陸一鳴已經向皇上奏疏過數次,奏疏內容自是與晉王脫不了乾係。一時間,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從屍首上移開,仿佛已經不再想知道到底誰是殺人凶手,卻對鬱棠和晉王之間的關係尤為好奇。而陸一鳴本就是豐神俊朗,如清風朗月般的男子,此刻再看著他,總覺得他頭頂的玉冠變了顏色。陸一鳴的目光落在了鬱棠臉上,曾經隻要他看著她,必然會得到鬱棠的回應,他曾以為無論到了什麼時候,隻要他需要,鬱棠就一定會站在他身邊,她永遠都不可能離開他。可是此刻的陸一鳴,心裡沒底了。他濃眉緊鎖,對晉王作揖,道:“王爺,此事關係吾妻清白,還望王爺能命人將匕首取來,以示公證。”鬱棠僅僅口頭上說匕首在晉王身上,並不能徹底洗脫她的嫌疑,畢竟在場諸人當中,她的嫌疑是最大的。陸一鳴浸/淫/官場這麼些年,自是明白這件事背後的厲害。死的人畢竟是官宦之家的小姐,縱使是庶女,也斷然不能就這麼草草了事,屆時如若有心存不軌的人從中挑事,難免又會引起陸家和張家的矛盾。所以,陸一鳴很謹慎。眾人又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人在暗中腹誹:陸大人當真好大的語氣,竟然直接要求王爺將匕首取來,難不成是不信任鬱棠?況且,在所有人眼中,晉王趙澈身份太過崇高,縱使是已過中年的皇帝,還得喊他一聲皇叔,彆看趙澈的歲數才二十出頭,卻已經是大梁最為“德高望重”之人。真真是無人敢惹!在所有人都隱隱覺得晉王會勃然大怒時,卻聞他依舊語氣平淡道:“來人,去王府將匕首取來。”這時,一直在暗處的紅九“搜”的一聲不見了。眾人並未看見人影,更是不知道晉王還帶著什麼人進入了歸德侯府。等待的時間有些煎熬,屍首還紋絲不動的放在草坪,張家的人也過來了,但無人臉上露出悲切之色,反倒是焦慮不安。鬱棠留意到了這一點。與此同時,鬱棠發現,歸德侯府的長孫---明遠博,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像是在打量,又像是在尋思著什麼。雖說她此刻就像是一個靶子,所有人都會時不時的看著她這個嫌疑人,但明遠博的目光不一樣。鬱棠大方的與他對視,卻發現明遠博很快就移開視線,動作很急,像是擔心被她發現了似的。鬱棠:“……”這是為什麼?人的六感是極為敏銳的,直覺告訴鬱棠,明遠博對她肯定有什麼隱瞞,或者是其他意思。她心頭猛然間一跳。不管有沒有希望,又或者隻是她想多了,隻要有可能查出她的身世,她都要試一試。明遠博,她記住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給我說清楚。”陸一鳴的話將鬱棠拉回神。他站在鬱棠麵前,高大的身形形成一股威壓。曾經何時,鬱棠以為,陸一鳴會成為她的天,替她遮擋風霜雨露,可她突然發現,她上輩子所有的風霜都給這個男人帶來的。鬱棠麵容寡淡,但因著眉目清媚,一顰一蹙都透著美豔,若非是她太過端莊,當真很容易教人將她與“紅顏禍水”聯係到一塊。她說,“你難道會相信我說的話麼?”陸一鳴噎住,對她這樣的反問十分不舒服,隻要她服軟,或是向他求助,他一定會幫她,可鬱棠這樣油鹽不進的態度,讓陸一鳴無從下手。他當然信她。否則,他當初豈會僅僅因為需要聯姻,就答應娶她。因著陸一鳴站在鬱棠麵前,擋去了旁人的視線,在外人的角度去看,鬱棠是被陸一鳴護在羽翼之下的。“你還要和我鬨到什麼時候?差不多就能收手了!這件事若是查不清楚,對你沒有任何好處!”陸一鳴語氣不佳。一想到,鬱棠將她貼身的匕首贈給了晉王,他胸口堵悶難耐。鬱棠輕笑,“多謝陸大人關心,我心中有數,再者我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我也無需害怕。”陸一鳴再一次語塞,鬱棠太過鎮定,根本就不需要他。此時,趙澈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他的目光似有若無的看向了鬱棠和陸一鳴,卻又似乎並沒有看著他們,無非隻是隨意掃了一眼。不多時,一紅衣少年恭恭敬敬的立在了趙澈一丈開外的地方,“王爺,匕首拿來了。”趙澈點頭,接過匕首。這個時候,鬱長東等人也聞訊過來,趙澈就將匕首遞給了鬱長東,“聽聞這把匕首曾是將軍之物,還望將軍親自過目,這一把是否就是棠姑娘的匕首。”棠姑娘?這稱呼倒是獨特。鬱長東已經不止一次發現晉王對他的養女格外上心,他雖有心製止鬱棠靠近晉王,但他不能阻止晉王自己的心思。鬱長東查看了一番,道:“嗯,這把的確就是我贈給棠兒的匕首。”說著,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屍首上,還有那把十分相似的匕首。鬱長東是久經沙場的猛將,什麼世麵沒見過,一眼便看出了有人想嫁禍鬱棠,而且手段極為卑劣陰狠,甚至想置鬱棠於死罪,他不由得眉心緊蹙。鬱長東的話音剛落,鬱棠的嫌疑基本已經徹底洗清。這時,趙澈麵色微沉,低喝了一句,“方才是誰咬定,誰擁有這把匕首,誰就是殺人凶手的?”趙澈話音剛落,顧慕瑤嚇的癱軟在地,她臉色發白,已經開始打哆嗦。顧慕瑤是借居在歸德侯府的表姑娘,其母是明家的庶女,嫁入顧家之後,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如今顧家沒落,便將顧慕瑤送到明家養著,隻盼能在京城擇一門良婿。“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不關我的事啊!人不是我殺的!”顧慕瑤開始語無倫次。顧慕瑤相貌柔美,身段纖細,一看便是一個羸弱的女子,但即便她沒有殺人的動機,也有陷害鬱棠的可能。一直在旁邊看好戲的鬱卿蘭,這時站了出來,“顧慕瑤,你汙蔑我姐姐到底是存的什麼心思?如果人不是你殺的,你怎會第一個發現屍首?你且說說看,方才一個時辰之內,你都做了些什麼?”鬱卿蘭又想做什麼?鬱棠當然不會相信,她是真的為自己打抱不平。鬱棠這時道:“我知道凶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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