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亭遠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月宮主怎麼這麼大的火氣?我就是隨便看了看而已。”
月明珠:“因為我看到你就沒好心情。”
此時各弟子都在房中收拾,這兩邊的院子裡就隻有他們二人。
落亭遠走近了些,用傳音術說道:「明珠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難道還在怨恨我不成?」
月明珠冷冷道:「你想多了,當年的事情我早就忘記了,隻是單純的看你不順眼而已。」
落亭遠聽到這話,忍不住苦笑:「當年我確實有錯,我性格衝動,脾氣大,做事情有些不計後果,說話也有點傷人,可也不隻是我一個人的錯啊!」
月明珠沉默片刻,表情冷漠的說道:「確實,我們兩個人都有錯,是我們太年輕,太衝動,但錯誤已經犯了,事情也已經過去了,確實沒道理揪著過去不放。」
如果不是有了霞衣,她確實會把這一切都忘記掉,開始重新的生活。
可是……
每次一看到霞衣,就總會想起落亭遠。
所以說當年他們兩個人打打鬨鬨,最後吵架分開,可在一起時的情感卻也是真的。
不然她就不會留下霞衣這個女兒了。
「霞衣,其實這麼多年我都已經想通了,我們不如……」
「不如什麼?從當年分開之後。就不再有我們了。」
“師父,你在這裡乾什麼呢?”落霞衣從屋裡走出來,看到落亭遠後,恭敬道:“落師伯。”
落亭遠對她點了點頭。
月明珠淡淡道:“沒乾什麼,房間收拾好了嗎?”
落霞衣點頭,“好了。”
之後月明珠就轉身進屋了,落霞衣對,落亭遠點了下頭,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們一路坐船過來,實在是有些疲憊。
落亭遠望著落霞衣的背影,覺得與月明珠十分相似。
但他也沒有多想,畢竟是月明珠養大的大弟子,相似也很正常。
晚上眾人都休息好了,便一起到落霞灘那邊用餐。
落霞灘因為景色極好,所以雲華夫人每次用來招待客人時都會到這裡,可以在室外,也可以在室內。
這邊有建造了一個四麵通風的屋子,擺放著桌椅板凳,漸變色的水藍帷幔被風吹得飄動起來,畫麵唯美。
眾人坐成幾桌,歡聲笑語的聲音響徹海灘。
雲華夫人很開心,沒想到檀無聲居然能交到這麼多朋友。
以前聽說天行宗會稱為魔宗,檀無聲被稱為魔頭,她還真有點擔心。
畢竟名聲差的很難生存,容易被針對。
她覺得這有一大半肯定都是雁白的功能,果然不會有這麼大的改變,因為有了放在心尖上的人。
等大家差不多快吃飽時,白徵羽問起了羅門的事情。
落亭遠便將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下,聽完之後眾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雁白瞪大雙眼,“落前輩是說摩羅多和摩羅天這兄弟倆墜崖了,沒找到屍骨?”
落亭遠點頭,“沒錯,我們的人在懸崖底下搜尋了三天三夜都未曾找到屍體,不過倒是找到了兩人身上的飾品。”
雁白:“那這到底是死還是沒死呢?”
落亭遠搖頭。
陸池:“那麼高的懸崖,且有強大的氣流,法術都不好使用,我們下去探查時都差點摔著,當時他們兩個受那麼重的傷,幾乎是命懸一線,再從青山崖摔下去,我覺得難以活命。”
落亭遠點頭,“確實,就算是活下來了,估計也得殘。”
“不用擔心,短期內他們不會再作惡。”沈肅清冷的聲音響起,“青山崖附近都有人把守,一旦發現他們的蹤跡,就立即把人抓住。”
聽到這裡雁白放心了,“要是摩羅天還活著,我真怕他會跑到這裡來搗亂。”
摩羅天可不是逸天寒,他瘋著呢。
“不會的。”檀無聲語氣篤定,“雲華島可不是那麼輕易能靠近的,沒有人領路,就算他們成功到達這裡,那也是非死即傷。”
白徵羽笑道:“小雁白你就不用瞎擔心了,他們已經受了那麼重的傷,就算活著,哪還有命來這裡搗亂,我要是他們如果僥幸逃脫,肯定找個深山老林躲起來。”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不知為何雁白心裡總有種不安的感覺。
好像是從陸池他們到來之後,才開始有的。
應該隻是自己多想了。
吃完飯之後,眾人便散開,累了想早點休息的就回房間了,還有精神的就在落霞灘附近溜達溜達。
陸池大概是有話要跟雁白說,就提出在海邊走走,雁白看了一眼檀無聲。
“師尊,我可以去嗎?”
“………”檀無聲沉默了一下,微微抿起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當然可以,雁白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不用特意詢問我的意見。”
顯得他好像管教很嚴,不給雁白自由似的。
雁白嘿嘿的笑了兩聲。
陸池摸了摸鼻子,他踩著腳下柔軟的沙子,看著那皎潔的月亮船在一望無際的海麵上映照出虛影來,波光粼粼。
“雁白,恭喜你要成婚了。”
雁白一笑,“謝謝陸池哥。”
陸池神情坦然,笑容真摯,看來是真的放下了。
他之前感覺的出來陸池是喜歡原主,隻可惜呀,那個靦腆害羞的原主已經不在了。
“這段時間陸池哥有沒有找到中意的姑娘啊?你要是找到了道理我一定給你送一份大禮。”
“咳!”陸池成功的被這話嗆住了,臉上有些不好意思,“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段時間一直忙著羅門的事情,哪有功夫找道侶,先努力修煉,把修為提上去再說。”
雖然他已經放下了對雁白的感情,但哪能這麼快就開始新的呢?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專心修煉,情愛都是浮雲。
雁白揶揄道:“找道侶就可以雙修了呀,這樣修為提升的不是更快。”
陸池臉一紅,“你快彆開玩笑了!”
雁白看著臉紅的陸池忍不住笑出聲了,想不到這人高馬大的陸池竟然這麼容易害羞。
”對了,那個逸天寒究竟是什麼人啊?我怎麼瞧著他對你挺殷勤的?感覺檀宗主的臉色都黑了幾度。”陸池趕緊轉移話題。
雁白:“他是故意的,逸天寒是冰寒島的島主,在師尊成為天行宗的宗主之前,曾經意外來過雲華島,認識了逸天寒,逸天寒對他一見鐘情,但是因為師尊太厲害,他不敢去師尊麵前蹦躂,所以就天天在我麵前蹦躂了。”
“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我不敢去檀無聲麵前蹦躂?我堂堂冰寒島島主豈會怕他!”
逸天寒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懷裡抱著小銀鬆。
小鬆鼠那一身銀白色的絨毛,在月光下仿佛泛著銀色光澤,看起來竟還有些聖潔。
雁白上前就把他懷裡的銀鬆搶了過來,“你怎麼又來了?這麼晚了不回你的冰寒島,難道要在這裡過夜不成?而且,乾嘛又搶我的愛寵!”
銀鬆哼唧唧的小聲告狀,“這個人他好壞!一直摸我!幸好我不怎麼掉毛,不然肯定要被他摸禿了!”
”是嗎?這麼可惡!”雁白立馬怒視逸天寒,“你欺負我家孩子!”
逸天寒就笑,“我哪裡可惡了,我明明這麼喜歡他,還給他投喂了好多雲華島沒有得靈果,我估摸著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化形了。”
“化形?”雁白驚訝的低頭看向銀鬆,“真的假的?感覺銀宗要是化型了,肯定是個特彆可愛的正太。”
“正太?”小鬆鼠頭一歪,“正太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特彆可愛的男孩子。”雁白摸了摸銀鬆的腦袋。
銀鬆“哇”了一聲,“要是能化形就真的太好了!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三百年了!”
雁白:“說來也奇怪,彆的妖怪有的修煉一兩百年就能滑行,你這都300年了,而且師尊肯定沒虧待過你,給你喂了那麼多靈丹妙藥,為什麼遲遲不能化形呢?”
逸天寒:“這就是機緣未到了,有的一百年就能化形,有的上萬年都化不了,但小銀鬆運氣好遇到了我,我冰寒島上有顆千年仙草,我已經喂給銀鬆吃了,估計過幾日就能化形了。”
小銀鬆聽到這話開心的一直搖晃尾巴。
雁白抱著他回到住處後還跟檀無聲說了這事兒。
“逸天寒可真舍得啊,千年的仙草就這樣拿來投喂銀鬆,他怎麼就那麼喜歡銀鬆呢?”
“我知道了!”小銀鬆從雁白懷裡跳到桌子上,兩隻耳朵動來動去,“肯定是因為他得不到主人,又得不到主人的人,所以就想要得到主人的寵物!給我投喂仙草,我若是能化形成功,肯定會特彆感謝他,此人居心叵測啊!”
“那你彆吃不就行了。”檀無聲捏了一下銀鬆的尾巴尖。
驚得銀鬆一蹦,直接又跳進了雁白懷裡,他委屈巴巴的說道:“主人,你怎麼和逸天寒一樣壞?喜歡捏我尾巴!”
“那我吃仙草之前也不知道是仙草啊,逸天寒把那仙草摻著其他東西做成了點心,特彆的香甜,而且是吃完之後他才跟我說的。”
雁白想了一下,突然神情嚴肅的看向檀無聲,“這逸天寒肯定圖謀不軌,絕對是想拐咱兒子!”
“兒子?”檀無聲眉頭微微一皺,似乎是有些嫌棄這個鬆鼠兒子。
雁白:“對啊!這養寵物不就相當於養孩子嘛,這以後可得注意點,不能讓兒子被變態拐跑了。”
銀鬆蹭了蹭雁白的手心。
(逸天寒:阿嚏!阿嚏!阿嚏!)
…
後麵幾天其他門派的人陸陸續續幾乎都到了,雲華島上已經許久沒這麼熱鬨了,到處都是人。
雲華夫人雖然隱世多年,但朋友還是有很多的,難得有一次喜事,自然是都要邀請過來。
然後其他仙門的人就發現,雲華夫人的朋友居然都是隱世高人。
其中居然還包括他們自家門派飛升成功的前輩,但已飛升後就避世了,已經很久沒露麵了。
各門派的人都很激動。
能得老前輩指導一下,絕對受益匪淺,再加上這島上靈氣充裕,在婚宴開始的這段時間,眾人都各自尋了一處僻靜之處開始打坐。
其中東麵的竹林最受歡迎。
雁白一來到這裡就驚到了,竹林裡幾乎每隔一段距離就有個人。
他隻好抱著銀鬆默默的轉身走了。
前幾天逸天寒說銀鬆這幾日極有可能化形,雁白還挺期待的,所以就天天抱著銀鬆不撒手。
弄得逸天寒連根鬆鼠毛都沒摸著,還挺生氣。
他的手下十一忍不住道:“島主您到底看上的是檀宗主還是他的鬆鼠啊?”
一開始島主灰溜溜的回來,他以為要放棄了,結果島主又突然情緒高漲的天天往雲華島跑,頻頻騷擾檀宗主的道侶雁白。
結果可想而知,又被檀宗主警告了。
他以為島主終於可以安分老實了可沒想到島主現在又盯上了檀宗主養的靈寵,一隻小鬆鼠。
甚至還把千年仙草投喂給了它。
十一表示不理解,他跟了島主那麼多年,島主都沒說把前年仙草給自己吃。
有點吃醋。
逸天寒眼睛斜斜的瞅了一眼十一,“以前是無聲,現在嘛……那小鬆鼠的確挺可愛的,而且世上僅有一隻多麼稀有啊,像無聲這樣的男人還是能找到第二個的,可這麼可愛的銀白色小鬆鼠卻找不到第二隻了,我當然眼饞了,就是無聲的那個小道侶把小家夥看得太緊了。”
逸天寒摸著下巴原地來回走,十一都快被他繞暈了。
“有了!”逸天寒眼睛突然一亮, “十一,你想個辦法去將他們引開,我要去偷鬆鼠!”
十一:“???”
十一震驚,並表示不理解,“島主,您確定要這樣做嗎?被喜歡的人拒絕之後就開始惦記人家的鬆鼠,您這是要往人獸的方向發展了啊!”
“………”逸天寒一巴掌呼在了十一的…屁股上,“你才人獸呢!瞎說什麼呢?再者說了,人和妖和鬼都能在一起,和獸怎麼了?”
“那至少是人形,而且…島主,你乾什麼要拍我的屁股?你不會是對我也有什麼想法吧?我可不是隨便的人!”
十一抱緊雙臂,一臉驚恐的看著逸天寒。
“……滾!”
逸天寒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拍你屁股是因為打頭容易手疼,彆廢話了,趕緊去把人引開!”
十一感覺自己接了個艱巨的任務,島主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感覺有點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