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肅看著檀無聲臉上自然流露出來的柔情，心中泛起苦澀，知道自己輸得很徹底。
“那看來你對你那小徒弟當真是愛惜的很，如此我便也放心了。”
沈肅是個乾脆利落的人，辦事從來不拖泥帶水。
既然檀無聲心裡沒他，他也不去糾纏，人家兩情相悅的，真心祝福就好。
想明白了後沈肅便立馬起身告辭，雁白趕緊拉著陸池跑。
兩人來到外麵的花園裡，正好有隻小梅花鹿跑了進來，他們便假裝在逗鹿玩。
沈肅也沒看出什麼，“陸池。”
“誒師尊！”陸池立馬轉過身向沈肅走過去，“師尊是要離開了嗎？”
沈肅“嗯”了一聲，“你若是想跟朋友多待會兒，為師就先自行離去。”
“啊…”陸池自然是想跟雁白多待一會兒，但師尊走了，沒人同檀無聲說話了，自己又哪能跟雁白多待？
那位宗主可是個醋壇子。
“弟子還是同師尊一起離開吧，弟子隨著師尊從宗門出來，自然也要一起回去。”
“誰說要回宗門？”沈肅奇怪道，“來都來了，當然要參加完幾天後的儀式再回去，你若是有事急著回宗門，那你就自己先回去。”
“不不不，弟子不是這個意思。”陸池才知道自己竟是誤會了。
之後這師徒二人就離開了無憂峰。
雁白摸了摸那小梅花鹿的頭，毛茸茸的絨毛蹭著他的手心。
他小心翼翼的向雲台走過去，看著檀無聲白色的長發，慢慢走到其身後。
然後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那精壯的腰身。
檀無聲沒有任何驚訝的就抓住了雁白的手，唇角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
“你以為自己腳步輕輕的為師就發現不了你嗎？”
雁白嘿嘿笑了兩聲，“弟子可沒有這樣以為，師尊那麼厲害肯定早就發現了弟子，以及剛才偷聽。”
“哦？”檀無聲在雁白懷中轉過身，麵對著他，垂下的眼眸裡帶著驚訝，“什麼？你竟然如此大膽，偷聽為師和客人的談話，信不信為師罰你去戒律堂後山罰跪。”
“哼。”雁白立馬輕哼了一聲，臉埋在檀無聲的胸口蹭了兩下，“我才不信呢，師尊哪裡舍得？或許對旁人師尊是真正的外冷心冷，可我知道師尊對我一向是外冷心熱的。”
“而且我不偷聽都不知道，師尊竟然也會說甜言蜜語。”
檀無聲捏了一下雁白的臉，“為師平日裡對你說的甜言蜜語還少嗎？”
雁白搖頭，“這不一樣，你平日裡說的那些話跟方才和沈先生說得完全不同，師尊不會是發現弟子在偷聽，所以才故意說的吧？”
“不過就算是故意的，弟子聽了心裡也高興。”
雁白把檀無聲的腰身抱得緊緊的，感覺就好像抱住了全世界一樣。
檀無聲摸了摸雁白的頭，心中一片柔軟，他慶幸自己當初幸虧一時心軟，一時興起，留下了這小家夥。
不然這日後哪裡多得了這麼多的樂趣。
“那師尊你為何同沈仙長有這麼多話說？你跟白先生都沒這麼多心裡話要說，還說什麼舊情，你們有什麼舊情？”
“師尊的那些愛慕者，右師兄他們都說過，可唯獨這個沈仙長卻從未提過，你們兩個該不會真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往吧？”
檀無聲眉尾一挑，伸手輕輕點了一下雁白的額頭，“你這是在質問為師嗎？真是好大的膽子。”
雁白撇著嘴，這一次也確實是壯著膽子，“若是以徒弟的身份，我自然是不敢質問的，可師尊都要與我結道侶了，還說是真心要結的，那我難道還不能質問幾句了？”
“師尊若是不願意說就罷了，我其實也沒那麼想知道的。”
雁白說完就鬆開了檀無聲的手往外走，偏偏一走三回頭。
那小心思全寫在臉上了。
檀無聲有些哭笑不得，這小家夥可真行。
就在雁白走到門口那裡時，一隻腳都邁出去了，突然覺得腰間一緊，便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己倒拽著回去。
然後後背便貼上了溫熱的胸膛。
白色的發絲垂落下來，不停地騷擾著脖子。
“師尊？”
耳邊傳來一聲低低的笑，下巴上多了隻手，像是在撓小貓一樣輕輕撓著。
“舊情倒沒什麼，不與白徵羽說是因為那家夥嘴太碎了太嘮叨了，說了他也是要揶揄調侃，不夠氣人的。”
雁白：“白先生和師尊真是相愛相殺，這麼多年了感情真是令人羨慕。”
檀無聲嗤笑一聲，“誰跟他相愛？你再胡說八道，為師真要罰你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還不行嗎？”
檀無聲微微眯起眼眸，索性直接將雁白抱起來，走到旁邊坐下，像是在抱小孩一樣。
雁白有些掙紮羞赧，掙紮著要下地，卻被檀無聲抱得緊緊的。
“這時候害什麼臊，再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
雁白臉紅紅，“那能一樣嗎？這青天白日的萬一被看見了，多不好意思。”
“不會的。”檀無聲抱著小徒弟柔軟的身體，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香氣，聞著很是舒心，“你忘了嗎？隻要有人踏進這無憂峰，為師就能看見。”
雁白：“對哦，所以師尊和沈仙長的舊情……”
“都說了沒有舊情。”檀無聲道，“隻是沈肅的性格與為師有些相似，不冷不淡的，清心寡欲，話也少，對為師也不糾纏，表明心意，被拒絕就果斷離開，不拖泥帶水。”
“沈肅雖然看上去正經嚴肅，但卻不迂腐古板，他不覺得天行宗是魔宗，也不覺得被稱為魔宗的就一定全是壞人，沈肅覺得隻要是生在世上，不管是人，是妖還是魔，都有好壞之分，修的無情道，卻並不是真的無情。”
“雖說我們算不上朋友，卻也是可以成為朋友的人。”
雁白聽明白了，彆人對檀無聲的評價都是狂妄自大，霸道無情。
可他有狂妄的資本，而且也不是盲目自大。
沈肅對檀無聲的讚同並不隻是因為心中的情誼，而是因為他本來性格就如此。
所以檀無聲也是佩服沈肅的，這兩人不是摯友，卻也算得上是另一種朋友。
因為檀無聲知道就算他對沈肅透露再多，對方也絕不會出去胡言亂語。
雁白磨了磨雙唇，微微有些吃味的說：“那看來沈仙長在師尊心裡的地位，還真是非同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