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飛了大半天,直到日落西山才到了雲京外。
雁白在高山和海邊看過日出日落,還是第一次在空中看。
那絢麗的晚霞就像是給天空穿上了一層紗衣,而如今自己就身在這紗衣中。
如火燒一般的雲彩從身邊飄過,雁白忍不住伸手去摸,結果卻從中穿過。
“小時候總覺得這些雲彩像一樣,肯定是甜的,現在才知道都是空氣,看得見摸不著啊。”
雁白趴在船杆處往下看,底下的山峰越來越近,船正在降落停靠。
“?”冷右過來時剛好聽到這句,“小白想吃?等進了雲京師兄給你買。”
雁白:“那就多謝師兄嘍~”
兩人一起趴在欄杆上,肩挨著肩,風吹過兩人的發絲纏繞在一起。
船倉內的白徵羽看著這一幕,眼睛餘光瞥著檀無聲笑吟吟的說道:“這倆人感情可真好,說起來冷右這小子好像對小雁白格外的殷勤,你再這麼冷著臉置之不理下去,媳婦兒就要變成彆人的了。”
檀無聲沒有說話,但那薄唇卻緊抿成了一條直線,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著,使得整張臉看上去更加冷峻了。
白徵羽嘴上沒閒著,繼續煽風點火,“而且我發現小雁白這開始修行也沒多久,樣貌就開始發生了變化,那小臉真是越來越精致了,眼裡總是有光,像是裝滿了星星,聲音還好聽,嘴又甜,也難怪冷右那小子會對他那麼好,我都挺喜……”
“歡”字還未說出口,檀無聲的眼裡就露出了殺氣。
“白徵羽,我看你是又皮癢癢了!”
眼看著檀無聲就要動手,白徵羽立馬溜得比兔子還快。
正好這時船快要停靠在山頂,他直接先一步下船。
外麵的雁白隻來得及看到一道白光從眼前消失。
走過來的葉叢雪搖了搖頭,說:“看來白先生又惹師尊生氣了。”
瀝青也搖頭,“白先生真是屢教不改。”
雁白摸了摸光潔的下巴,這倆人還真是每天都在相愛相殺,樂此不疲。
不在一起真是可惜了。
總覺得白徵羽真的喜歡檀無聲,隻是礙於臉麵不好意思開口,錯過就真是太可惜了。
而且他們兩個撮合起來肯定更容易,這樣就省得去禍禍其他人了。
與此同時,白徵羽和檀無聲都感覺後背一寒,有種不祥的預感。
…
月滿樓是襄蘭洲第一花樓,樓層很高,一進雲京就能看到。
不用擔心找不到。
此時月滿樓三樓的雅間裡,摩羅天坐在窗邊,怒氣沉沉的看著外邊。
“門主彆生氣,這檀宗主放您鴿子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習慣就好……”
摩羅天頭一轉,眼中含著殺氣看向自己的心腹,“庫丘!你若是不會說話就把那張臭嘴給老子閉上!”
庫丘一臉委屈,“那屬下說的都是大實話嘛,本來就是門主您一直死纏爛打,檀宗主煩不勝煩,說不定這次回信要來赴約也隻是故意戲弄門主……”
“庫丘!”摩羅天氣得一拍桌子,那張金絲楠木的四方桌立馬碎成了渣渣,“老子今天非要揍你一頓!”
“門主好大的火氣啊,都把我的桌子拍碎了。”
忽然一道婉轉動聽、猶如天籟之音的女人聲音從外麵傳來。
光是聽聲音,就知道肯定是個很媚的女人。
果不其然,走進來一位穿著紅衣紅裙、濃妝豔抹的嫵媚女人。
女人手拿著一把金絲牡丹的紅色團扇,胸前也是牡丹形狀的抹胸,露出雪白的肌膚。
她扭著腰,風情萬種的走了進來。
庫丘下意識的一捂發熱的鼻子,不愧是有第一美姬之稱的月雲襄啊!
見一次,就被美死一次。
摩羅天是個暴脾氣,而且也隻對檀無聲一人‘憐香惜玉’,所以對月雲襄的到來無動於衷。
“月樓主可真閒,放心,桌子錢會賠給你的。”
月雲襄盈盈一笑,“無妨,如果真能見到傳說中的檀宗主,那我可以再搬來十張桌子讓摩羅門主拍。”
摩羅天一聽這話立馬就有了危機感,“你想乾什麼?難道你也對我的無聲有意思?”
月雲襄柔聲說道:“彆這麼敏感,我隻是聽聞這檀宗主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心生好奇,畢竟百聞不如一見嘛。”
“對了,我來這裡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摩羅門主的,那檀宗主已經入雲京了。”
摩羅天一愣,頓時驚喜不已:“當真?你怎麼知道的?你又沒見過無聲!”
月雲襄笑道:“沒見過本尊,還能沒見過畫像嗎?隻要是有大人物入雲京,我這裡立馬就會得到消息。”
摩羅天立馬高深莫測的看著月雲襄,“不愧是月滿樓啊,表麵上是花樓,實際上卻是網羅天下消息的情報樓。”
月雲襄笑而不語。
摩羅天也沒多說什麼,心裡隻想著檀無聲趕快到這裡。
他已經小半年沒有見到對方了,心裡想念的很。
…
“阿嚏!”
剛進入雲京,檀無聲就突然打了個巨響的噴嚏。
“哇~好俊美高貴的男人啊!連打噴嚏都這麼的優雅好看~”
“啊~我要被他迷死了~”
檀無聲那高大俊美的外形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且雲京的民風都比較開放。
那些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檀無聲看,毫不避諱,眼珠子恨不得粘在他的身上,還有男有女的。
不過大家看的也不隻是檀無聲一個,畢竟他們這一行人樣貌都不差。
就連最矮的雁白都是長得如精雕玉琢的瓷娃娃,溫潤的眉眼就像是從菩薩身邊掉下來的小神仙。
檀無聲早就習慣了這種目光,臉上是一貫的冷漠。
可在發現竟然有男人盯著身邊的小徒弟看時,那目光立馬就變得森冷起來,一個眼神掃過去,頓時嚇得那些人不敢再看了。
雁白見狀小聲的嘟囔了句:“還真是凶啊,不過是被多看幾眼就這麼殺氣騰騰的。”
檀無聲耳朵一動,立馬垂下眼眸,目光深沉的望著雁白,聲音冷然道:“你說什麼?”
雁白下意識的頭皮一緊,睜大眼睛搖頭,“沒!弟子什麼都沒說!師尊肯定是聽茬了!”
這麼激動,一看就是心虛。
檀無聲冷冷的哼了一聲。
“真以為本座沒聽見是嗎?本座還有更凶的時候呢,你想看看嗎?”
“不不不!”雁白立馬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弟子對師尊的凶一點興趣都沒有!”
“胸?小雁白你竟然對你師尊的胸感興趣!”白徵羽突然插了句嘴,然後一臉“噫的表情,“這可是在大街上,你們師徒倆注意一點!需要我找個客棧幫你們倆開個房間好好的看一看嗎?”
雁白的臉漲紅了一下下,“…白先生你誤會了!是凶,凶狠的凶,不是那個胸!”
這什麼耳朵?不如割掉喂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