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我是神童他媽 錦橙 1522 字 16天前

度假村的夜晚清謐寂靜,石階兩邊亮起路燈,一盞接連一盞,將夜色點亮通明。安想走得急,直到後麵傳來叫聲才停下腳步,回過頭一臉困惑地盯著他。“裴先生?”裴以舟光著上身,下麵穿了條鬆鬆垮垮的休閒褲,看起來不倫不類。安想低頭望了眼身上的衣服。那件襯衫已被打濕,自然不能這樣還回去。“裴先生,你要是不介意,等我回去把衣服洗了再還給你。”“沒事,你先穿著。”裴以舟走近幾步,斂眸問她,“你還好嗎?”“嗯,我挺好的。”想到安若明那副狼狽的樣子,安想發自肺腑笑了出來。這是她被壓迫這麼久以來第一次主動還擊還不用擔心被罵。感覺很爽,非一般的爽快。安想抿了抿唇,暫時把安子墨放在地上,抬起頭說:“今天謝謝你一直幫助我,我也沒什麼好報答……”“那你和他跳個舞嘛。”安子墨突然插嘴,說出的話讓兩人愣了下。兩人麵麵相覷,最後齊齊移開視線。安想氣急敗壞的衝那胡亂出餿主意的兒子喊:“墨墨你彆亂起哄……”“我沒有起哄。”安子墨隨意坐到旁邊的石椅上,“你們本來就是去參加舞會的,不跳一下不就白折騰了。”要是不跳他可真就白折騰了!!安想尷尬地沒有說話,垂落下的手指不住攪動。裴以舟是個明白人,安子墨都做到這份上了,他要是還不了解其中意圖那就是徹頭徹尾的智力殘疾。“那麼,你要和我跳個舞嗎?”月光搖曳下,他向安想攤開手掌。那雙手很寬厚,手指修長,骨骼分明。裴以舟的眼裡墜著星火,她心中微動,緩緩扯緊衣角,忐忑又不安地說:“我、我不會跳舞。”“不礙事,畢竟也不是正規舞會。”安想猶豫許久,緩緩把手送了過去。他扶上她的腰,掌心比安想想象中的還要有力,透過輕薄的衣衫,她可以清楚感受到男人掌心的溫度傳達到皮膚。二人距離緊密,似有似無的烏龍茶氣息不住往她鼻腔湧。初聞時感覺這股氣息泛著苦,細品下卻著難以言喻的獨特。“你……你不噴香水比較好聞。”安想紅著臉,情不自禁說出一直想說的話。裴以舟脊梁一僵,麵色顯得沉凝。她、怎麼會知道他噴香水了?裴以舟對香水自有一套研究。因為嗅覺失靈的原因,裴以舟特意花大價錢從法國聘請了一名專業的調香師為他親自調香。他的香水絕對是全世界最獨一無二,最自然,最與自身融合的,普通人絕對不會輕易察覺。擁有讀心術的安子墨:“……”安想不知道男人此刻有如此複雜的情緒,她抬手放在眼前的肩膀上,當指尖觸到男人那片光滑的皮膚時,指尖一顫,頓時把手縮了回來。“裴……裴先生。”安想無措地叫他名字,頰邊紅潮漸起,“我看我們還是……下一次再跳舞吧。”說著不受控製的瞥向眼前的肉體。安想先前已經在泳池看到不少光著膀子的男人,可裴以舟是身材最好的一款。寬肩窄腰人魚線,腹肌練得剛好,沒有給人一種太恐怖的肌肉感。他又很白,露…露出的兩點還很粉。安想麵子薄,從幾年前的那一次後,再沒正眼瞧過男人。裴以舟的肉體實在太美好了,安想不好意思這樣輕易觸摸上去。“……這樣有點奇怪。”裴以舟此時也意識到他的衣服沒穿全乎。他皺眉,心情不爽。為了這次舞會,裴以舟在鏡子前挑選了好幾條不同款式,不同花紋的泳褲,想了想遂放棄,要是單獨給安想看,哪一條都行,問題就是派對人多混雜,除安想外還有其他異性。結果換來換去,舞還是沒跳成。站在路燈下的兩人一個臉紅一個沉思,誰都沒有再近一步。安子墨朝天翻了個白眼。他看錯裴以舟了,這人就是傻子,根本不值得他為此努力。“裴先生把衣服穿上吧,小心被蚊子咬。”安想已經看見好幾隻蚊子在他周邊轉,實在不忍這麼好喝的裴先生隻給蚊子當自助餐,便拽下外套重新遞了過去。裴以舟正要接,突然感覺旁邊傳來一道灼熱的視線。是安子墨,他在瘋狂使著眼色。裴以舟皺皺眉,聰明的大腦飛速運作,之後靈光一動,意會。裴以舟接過襯衫走到安子墨跟前,在那雙詫異的注視下把那件衣服嚴嚴裹在他身上。衣服很大,孩子很小,可以把他完全包裹。“給子墨吧。”裴以舟心滿意足地拍了拍他的頭。安子墨驚得張大嘴巴:“……”絕了,絕不出來了啊艸!!!這人腦回路是不是有點問題?“那裴先生,我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定把衣服還給你。”安想道過謝,拉起神情呆滯的安子墨,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向夜色深處。裴以舟一直停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到兩人的影子,他才勾了勾唇,頗為滿足地轉向另一個方向。**“沒看出來裴先生是個那麼溫柔的人。”回想男人為安子墨披衣的畫麵,安想不由輕輕笑了下。“哪裡溫柔。”安子墨沒看出溫柔,倒是看出來傻。明明是那麼好的展現紳士風度的機會,他竟然白白讓機會溜走,明明他都瘋狂暗示了。“你今天那樣子對他說話,他都沒有介意,還很關心照顧你。”安子墨冷哼。什麼關心照顧,明明是想利用他把妹。安想牽緊那雙小手,突然感歎:“墨墨以後也要長成溫柔的男生。”她手掌很小,牽著安子墨的力度卻不小。望著眼看那雙緊緊相牽的手,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不久前安想對著那個男人猛揍的畫麵,頓時一陣恍惚。他也不是沒見過母親打人,相反每天每夜都可以見到。可是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樣。“其實我不是被他推下去的。”安子墨目視前方,麵色平靜地說出真相。“我知道。”短短三字,令安子墨頓時錯愕。“你知道還那樣做?”安子墨想不明白,從白天的事跡來看,知道他說謊的安想應該再打他一頓,再逼著他道歉才對。安想的語氣堅定又固執:“可是他讓你受傷了。”安子墨腳步停下,呆呆看著她的臉做不出任何反應。這一瞬間,安子墨驟然明白,原來在安想的世界裡,她不希望自己傷害到彆人;更不希望彆人傷害到他。前世……媽媽從來不會為他這樣做。“墨墨?”安想歪歪頭,目光澄澈,“你不想走了嗎?”安子墨無法言語,頭腦似被閃電擊中般轟然炸開。真正的母親不會關心他的冷暖;不會在乎他的傷痕;也不會邊打他邊落淚。安想……不是他真正的母親。他重生到了有所不同又有所相似的另一時空。他早該明白,卻一直沉浸過去,自欺欺人。也許上天是想給他機會,讓他拋棄過往重新開始,可是曾經所遭受的傷害又怎能就此打消?他已經,做不回小孩了。根本沒有人教過他怎麼做小孩;也沒有人教過他怎麼做彆人的兒子。**安子墨心事重重,一晚上輾轉難眠。他難以入睡,借著壁燈躡手躡腳地來到安想臥室,站在她床邊深深凝視著她。前世的母親也許是因為性格過於殘暴的原因,麵相看起來也很猙獰刻薄,那張臉對安子墨來說就是無法磨滅的夢魘。他伸出小手撩撥開遮在安想臉上的頭發,一雙眼睛細細打量。熟悉,又陌生。陌生,又熟悉。明明是一樣的臉,但是卻有著像月光一樣的溫柔眉眼。“……墨墨?”安想總算被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摸索到台燈按鈕,光線湧進,讓安想的眼睛感覺到些許刺激。“你一個人不敢睡嗎?”安想打了個哈欠把安子墨拎上床,沙啞著睡腔問,“還是睡不習慣床?”安子墨如實說:“不習慣。”估計是棺材睡太久,床一點也不舒服,太軟,太寬,空間太大。“那你和媽媽睡。”安想抱住兒子,“需要唱安眠曲嗎?”安子墨沉吟片刻,正要拒絕,就聽到頭頂傳來均勻的呼吸。——她竟然這麼快就睡著了。望著眼前那張柔和的麵容,安子墨思緒紛雜。他無法再對這張臉產生出共情,也無法舍棄前塵,與之相安無事地生活,就算心知肚明眼前的母親不再是前世傷害他的人,也沒有辦法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他這麼壞,這麼糟糕。等她以後得知自己的缺陷,估計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沒有人願意接受一個失去情感,無法感知疼痛,更不會討好大人的怪胎做兒子。安子墨拿開搭在身上的胳膊,赤著小腳重新離開房間。他把自己藏在了完全封閉的衣櫃裡,狹窄的空間讓他極其有安全感。他將身體蜷縮成一團,雙手環繞放在胸前,閉上眼睛緩緩睡去。睡夢之中,沉浸在黑暗裡的安子墨隱約感覺牙齒有些異常……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