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淳之把帝製給廢了,卻不代表彆人也想廢。萬萬人之上沒有人壓在頭頂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感覺太過有誘惑力,並不是所有人都想來一個‘律法之下,無有高下’的。民間得益於原先赤炎起義軍,現軍隊不留餘地的宣傳,在民間的普及範圍非常廣。他們實力弱小,自然會寄托於律法來為他們討回公道。但這些話對於某些不屑律法,甚至能乾擾到律法的存在卻不會像他們那樣推崇律法,甚至還想對王淳之的律法進行反感和踐踏。雖然這個天下是王淳之打下來的,但是不代表這個天下會一直掌握在王淳之的手中。更何況,王淳之規定的十五年在他們看來完全就是在自掘墳墓一般。萬一以後上位上來一個有野心,想要做帝王的人的大領導怎麼辦?這是朝堂很多官員都在憂心的事情。帝製雖然有很多不好,但是它的好也有彆的製度比不上的。首先一個就是穩定性。王淳之隻要稱帝,又有了太子,天下就會徹底的安定。但是王淳之並沒有選擇稱帝這條路線,就給了某些人他們能上的錯覺感。後來的上位者可未必會遵循王淳之定下來的規矩和年限。“那些世家們還好,能沾到一點邊,有點希望就不會和陛下明麵上作對,但是我九弟那裡和司馬家那裡,還請陛下多留意啊。”晉王歎道。他的年紀已經不小,膝下幾乎子孫滿堂了,在新國成立之後,就卸下了身上的重擔,交給下麵的孩子,自己則在京城中養老。而隻比他小一點的豫王卻沒有如他這般輕鬆下來,反而興致高漲的入朝為官,想著要把那個位置給光明正大的奪回來。豫王身為正宗皇家,上位了自然不是去給彆人做人民公仆的,而是要恢複曾經的帝製。到那時,就是王淳之可能也不好插手什麼了。但是誰承想晉王把這話說完以後,王沛良和秋水兩人的臉色都變得怪異起來,而忘川雖然知道的不如他們兩個人的多,但是也知道王淳之的政策是成功實施到後世了。“晉王放心好了,這個問題從剛開始我們就考慮到了,等過段時間內閣徹底的穩定,誰都不可能隻手遮天的。”王淳之笑著說道。晉王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他和豫王兩個算是下場最好的前朝皇族了。至於前朝的亡國君王,和他的子嗣們,就沒有他們這麼好的待遇了。哪怕前朝帝王把自己的位置禪讓給了秋水,讓秋水成為史上第一女帝,現在也基本沒有人承認秋水的身份和地位,所以在秋水拿出東西為自己脫身後,前朝帝王就承受了不少的怒火。最後,前朝帝王因為其犯下的過錯而亡。而他生前看好的兩個皇子,則在聽說新國建立的消息之後,大受打擊之下,變得有些瘋瘋癲癲的,每天嘴裡都喊著他們才是帝王的話。晉王和豫王兩人見到親兄弟落得這樣的下場,惻隱心起,一人收留了一個,畢竟他們要是再不管,他們就要餓死街頭了。除此之外,還有一人,那就是和王淳之年少時曾經結過怨的十五皇子。那時後宮遍布著秋水的眼線,秋水自然知道十五皇子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老實,而是打算在暗中韜光養晦。畢竟不管他的親身父親是誰,他都是皇家正統血脈。但是十五皇子估計怎麼都沒算到王淳之的速度居然會那麼的快。他的計劃才剛起了頭,王淳之就強勢的拿下了整個天下。麵對絕對碾壓的實力,他就算有再多的陰謀詭計也破解不了。絕望之下,十五皇子心有不甘的選擇了自刎皇宮,屍還是晉王這個叔叔好心給他收斂的。晉王也是看豫王準備堂堂正正的靠政績上位,也就不管他了。他相信,隻要王淳之還在,自己弟弟和那個司馬家掀不起多大風浪的。“晉王這個人看的還真開。”忘川看著晉王離開的背影道。晉王選擇了豫王一條完全不一樣的道路。“可能這就是晉王所追求的生活吧。”王沛良道,他感覺晉王比以前胖了不少,這樣也好,他們也不用再多為難。新國建立之初製定下來的大方針針對的不隻是內,還有對外。彆看中原周邊那些吃人的外敵都被消滅了,但是在更遠的地方,一定還存在著更為強大的敵人。敵人有來自平原的,也有來自海外的,王淳之他們從來都沒有放棄對那些敵人的警惕之心。當然,更加沒忘記過海外的富饒。整個新國都在快速發展著,就在王淳之的大崽崽長到五歲,二崽崽剛出生不久,已經取‘中土之國’之稱的中國第一次迎來了海上航行之路。在此期間王淳之他們最大的變化,可能就是王朗和謝小天等人紛紛晉升為父親,都變得更加的成熟穩重。忘川哪怕動作再慢,這次也沒有拉下多少。和秋水兩人求婚、結婚、生子,所有動作一氣嗬成。而王沛良也如他多年前所擔心的那樣,成為了眾人裡唯一被剩下來的存在。他的處境彆說那些熱心腸的女人們了,就是謝小天他們這些好友也時常會詢問王沛良的婚配狀況。而知道了真相的王沛良自然不會,也不敢在古代結婚。“良叔,良叔,你幫我和妹妹拍張照唄。”已經五歲大的王家大崽崽推著一個小家夥道。數年的發展,中國的科技已經極大的進步,但是在拍照留影這方麵並沒有側重,自然比不上王沛良從後世傳送過來的拍攝工具,幾歲大的孩子,自然更喜歡王沛良手中的東西了。王沛良衝著小家夥溫柔的笑道,“那你帶著妹妹擺好姿勢。”對於給崽崽們拍照這件事,王沛良是非常樂意的。尤其是拍完之後傳送回去給王家人看,每每都能家中那些有些守舊的長輩們給氣的跳腳。後世的人不止一次的想要他再穿越回去,徹底的了結這個任務。但是王沛良卻不想那麼早的就回去,他知道自己回去以後就沒辦法再過來了。把他們的相關圖像保存好之後,王沛良就給崽崽們講故事,“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的年齡不可估測,它的年紀大到什麼程度呢,可以看著我們人類從誕生到毀滅,周而複始很多遍……。”王淳之和他不是來自同一個時空的。他是王淳之真正的後人。血脈意義上的後人,更是上一個時代,人類滅亡之後又新生的人類。按照王淳之當年所感知到的那樣,他已經是地球上的最後一人,他身死後,人類已經徹底的滅亡了。但有意思的是,在他死後不知多少年後,人類又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而重新繁衍了出來,甚至曆史走向都和王淳之所經曆的那個時代差不多。從宏觀上看,人類最初是母係社會,是因為那個時候女人掌握著生育權,孩子更是隻用知道母親就行了。她們繁衍壯大了第一批最原始的人類。而後,農耕文明出現,男人的力氣比女人大,占據的地位越來越大,母係社會自然而然的向父係社會傾斜。父係社會的出現是必然的,因為人類的繁衍需要他們來自他們的幫助。到最後,科技解放出來的女人的生育,男人的勞力,去除掉這些外在的因素乾擾之後,男女之間開始慢慢的平等。從微觀上,中原這塊王淳之所熟知的曆史和王沛良所知道的曆史並沒有太大的差異,甚至連某些人的存在都不差分毫。那種感覺,就像是刻印在靈魂裡麵一樣,想到王淳之所經曆的轉世重生,還有後世人挖掘出來的上古非常殘破的曆史,可以追溯到的聽上去有些荒謬的時代,王沛良就覺得世間可能真的是存在輪回的。人的起源和毀滅是否有什麼在幕後進行操控著?到目前為止,他們還破解不了它的秘密。但是相比起王淳之那個被迫停下來的科技發展來,王沛良所在的時代科技樹更進一步的點亮,起碼足足領先了數百年的時間。小家夥們津津有味的聽著,小小年紀,思想就沒有被局限在一個固定的地方。他們有科研的好苗子,有當政的好苗子,也有當兵的好苗子,此時全都纏著王沛良想聽更多好聽的故事。王沛良為他們講完大地講深海,講完深海講更為浩瀚的星空,讓小小的他們就對外麵的世界有了模糊的認識。等把孩子們送走以後,王沛良從袖口裡麵掏出一條軟乎乎的大青蛇來,對體型沒有多少變化的長青語重心長道,“他們都能聽懂了,你怎麼還是老樣子呢。”五年的時間,已經足夠讓一個人類的孩子從滿地爬到胡亂跑,也足夠讓一個國家的子民走出了亂世所帶來的陰霾,卻仍然不能讓一條蛇聽懂他說的話。王沛良熟練的盤了盤長青的身體,把長青的一身蛇皮盤的油亮光滑。五年的時間,足夠王沛良放棄提高長青的智商,開始啟動當初的備用選項。“長青啊,記住我的氣息,等我再出現時,就把這個東西交給王家……”後世人為什麼能那麼快就確認他們的穿越是必然的事?又為什麼能那麼精準的把忘川和秋水兩個人從茫茫人海中尋找出來?有人說,這是王家為這個秘密保密了千載的時光。實際上這是不對的。王家的人,甚至每一任王家的家主都不曾知曉這件事情。人的保密性再強,千年過去後也不能確保它是萬無一失的。事實的真相是,為後世人保守這個秘密的壓根就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