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1 / 1)

人都是有劣性根的,能舒舒服服的躺著,為什麼要站著去勞累?男人以往這話往往能勾動人心底最深的欲念,可謂是百試百靈。卻不曾想,直接在王家堡栽了一個跟頭。這還是有人第一次反駁他的話,而不是順著他的思路走下去。老流民的話讓那些原本有些受蠱惑的新流民回過神來,並讚同的點頭道,“沒錯,做人就得踏實才行,自己掙到手的東西用著心裡才安穩,不勞而獲得來的東西,沒人會珍惜的。”見到有人讚同,老流民們連忙為他們介紹王家堡內的上工製度,道,“堡內實行的是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也就是說,咱們隻要肯乾,就連孩子都能自己掙口飯吃,比在外麵可強太多了,還不用怕人欺負。”“咱們身為外來者,一定要多勞多得才行,咱們在王家堡內沒有根基,哪能偷懶的起啊。”新流民聽了紛紛點頭,這讓男人心裡分外不是滋味,感覺自己以往的風頭都被彆人給搶走了。更彆說,老流民的嘴裡和他原本的打算是恰恰相反的,這才是他最不能忍受的。“對了,為什麼我們能過關,有些人卻不能過關啊?”男人突然想道。老流民看著這些什麼都不知道的新流民道,“等會你們看了就知道了。”他賣了一個關子。他也不知道怎麼跟人解釋。王家堡的堡主一眼就能看破誰吃過人,誰殺過人,所以他們這些沒有吃過人的流民一直都覺得王家堡的小堡主挺神的。等到了下午,王淳之過完今天的流民後,就把那些流民給帶進了王家堡裡。不需要王淳之開口,就立刻有人上來把他們人挨個的綁了起來。那些人大驚,沒有想到他們和彆人享受到的是不同的待遇。“為什麼要這麼做?”男人不由嚇了一跳,然後就看到身邊不少人眼中都帶著一抹悲傷之色。“因為他們吃過人了,已經回不去了。”老流民道。那些新流民被他這話嚇了一跳,心裡猛的一驚,瞬間沒了對那些人的同情。吃人,對於沒有吃過人的人是無法想象出來的。那些正在掙紮的流民聽到自己的秘密被人戳破,紛紛臉色煞白,道,“我們也沒辦法啊,大冬天的沒有吃的,眼看就要餓死了,是迫不得已才對他們下手的。”除了少數沒有人性的,大多數人對於吃人肉一開始都是抗拒的。和前段時間沒有人性吃人肉的那些人相比,現在這些吃了人肉的百姓們是真的受不了餓才會吃人的。也許他們是迫於無奈,但是有些事情一旦開了口子,就再也控製不住了。而大多數的百姓們,也無法忍受吃過人的人在他們身邊隨意活動,他們想當人,而不是成為同類眼中的一盤菜。“希望你們下輩子能投個好胎,彆生在亂世了。”王淳之對他們道。不同於隻剩下本能的喪屍們,這些人還能和他們交流和溝通,也正因為如此,才更加的難受。喪屍殺就殺了,不會產生負罪感,但是能溝通的存在,心裡的負罪感一直不停的在上湧。“人死後,真的能投胎麼?”要是可以,他們也不想生在這樣的亂世了。弄得他們現在變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可以。”王淳之告訴他們道,因為他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他確信自己是投胎成為的王淳之,之所以會有了末世的記憶和異能,完全是機緣巧合。也許是真的撐不下去了,也許是真的厭倦了這個亂世,一部人停止了掙紮的動作,道,“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寧願做一個太平盛世的狗,也不要成為亂世中的一個人。一部分人準備引頸受戮,另一部分人則驚恐的排斥道,“不,我不要死,我真的不想死啊,求求你們放我們走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敢接近王家堡了,求求你們放了我們,彆殺我們。”王淳之問他們,“你們出去以後沒有吃的要怎麼過活?”那些人不由一愣,而後就聽見王淳之道,“外麵沒有吃的,你們也是餓死的命,而為了活下去,難保你們不會去劫掠那些百姓,更甚者,會再次吃人也說不定。你們說,這樣的你們,讓我如何放過。”那樣的事情光是想一下就讓流民們感到不寒而栗和驚恐,身上的雞皮疙瘩不停的冒出來,頭皮簡直發麻到炸。不接受,他們絕對無法接受吃了人的人還活著並出去禍害那些好好的同胞們。“我,我們可以遠離王家堡……。”“去彆的地方吃麼。”王淳之冷笑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一個村子,有人掉河裡了,我在旁邊沒有伸手去管,有人家中起火了,我在旁邊沒有伸手去管,直到有一天,我家被一群匪盜強入,這個時候,已經沒人會來管我了。”這個故事百姓們都能聽的懂。他們不是為了自己而殺掉這些人的,而是為了救下更多的同胞,不能因為他們沒有禍害到自己頭上而袖手旁觀。話說到這份上,那些人知道自己今天必死無疑,紛紛眼紅的詛咒著,“該死的王家堡誘騙我們進來,遲早有一天,你們王家堡會被邊關外敵踏破,所有人都成為那些外族人的盤中餐。”中原人吃人屬於罪大惡極,可是到了外族那裡,吃人隻是常態。他們跟著那些吃人的外族人學,卻也不想想,那些外敵吃掉的是他們的同胞,而不是把他們自己人給吃個精光。王淳之冷笑,“那好,既然你們都這樣說了,那我就送你們去邊關,和那些外敵好好拚一拚怎麼吃人怎麼樣?”那些人聽了臉色一變,瞬間啞火。和那些天天吃人的外敵比起來,他們就是弟弟。去了哪能和外敵拚吃人,去給彆人直接送肉還差不多。他們吃過人,知道人被吃之前會經曆過什麼事情,把那些放到他們身上想一想,他們感到不寒而栗,瞬間覺得比起被人吃掉,被痛快殺掉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這就是人性,隻要有了對比,哪怕是死,好像也不是那麼害怕了。隻是有些人可以給一個痛快,有些人卻要經受折磨。看到被王家堡的人掛到牆頭上進行活生生風乾的流民們,男人嘴唇不停的直哆嗦。他突然覺得,他可能來的不是什麼羊群,而是狼群。王家堡也不像他之前想的那樣心慈手軟,他們的確有善心,但更多的卻是無情和冷酷,之所以沒有人這麼說,那是因為那些人都死了。活著的人受著王家堡的恩惠,自然會說王家堡的好話。“你怎麼了?”男人的肩膀上突然搭了一隻手,把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男人給嚇了一大跳。“沒什麼。”他能說自己被嚇到了麼。當然,更讓人心駭的是王家堡怎麼把那些人給找出來的。吃人能看出來,那殺人呢?他雖然沒有吃過人,手上卻是沾過血腥的。但是想想他都成功進來了,明顯是通過了,應該不會落得和那些人同樣的下場。雖然如此,心裡發虛的他還是沒有再開口挑撥流民們的情緒。而沒有他在旁搗亂,那些新來的流民們被老流民帶著快速融入到了勤勞致富的崗位中。聽到耳邊的人談論著今天吃什麼飯菜,努力乾活,爭取得到王家堡的居住資格,在這個地方徹底的紮根,男人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屑,隻覺得這些人真是沒有追求。為什麼一定要給彆人乾活才能得到一口吃的?把那些糧食都搶走,自己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好麼。習慣過大手大腳的生活,再經曆王家堡這種安穩近乎平淡的日子,男人在最初的恐懼過後,來之前就有的雄心壯誌又慢慢起來了。另一邊,王沛良手中迅速處理著王家堡的政務,對王淳之道,“堡內要有人不安分了。”“吃過人的都過濾掉了,就看他們能玩出什麼新花樣吧。”王淳之道。能看出吃人的人,王淳之自然也能看出哪些人手上有血腥,隻是因為吃人那類危害比較大,並且徹底的回不去了,他才直接處理掉的。而殺人,也得看是什麼原因才開殺戒的。如果是被迫反抗才殺的人,他們總不可能把受害者給製裁吧。所以這類人並不如吃人的那批人好處置和乾脆。王淳之他們也沒聲張心裡這個想法,而是準備再次釣魚。他們不可能讓人知道隻要事出有因殺人就可以免除一死,這樣一來還要為他們鑒謊,他們哪有那麼多時間。等到他們跳出來直接一網打儘就行了。男人絲毫不知道王淳之等人心裡是怎樣想的,但是他深諳人性,偌大一個王家堡內,那麼多的人,他就不信他找不到一些想走近路的存在。事實上他看人也非常的準,不,隻要直接盯著每天用飯的那些人,哪些人得到的東西多,哪些人得到的東西少就能一目了然。畢竟王家堡是按照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來發放食物的。大多數的流民每天都能拿到最多的食物,但是也有一些人,剛巧就在及格線上,每天乾的不多,吃的飯不多剛好不會被餓死,日子過得得過且過,能混一天是一天。進王家堡之前,誰能從一個人的外表分析出他是一個勤快的還是懶漢,所以他們就趁著王家堡要人之際直接混了進來。他們一沒殺人二沒放火,就是行事懶散一些,乾活態度不積極,王家堡也沒個正當的理由趕走他們,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男人來到他們附近,不停的感慨王家堡對他們的大恩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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