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淳之來說,不管是普通家丁,還是經過訓練的兵丁,對他來說差彆並不大。但是對於丁石頭和趙有田兩人,卻能明顯的感受到那些兵丁們的差距。讓他們感到驚喜的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配合居然比那些人兵丁們還要默契。雙方都不怕見血,他們這邊的勝算居然有六成,這讓他們心裡對自己的實力多了一份信心。“族長,後麵那些人是不是就是齊王的兵?”丁石頭緩過來第一時間問道。“齊王的兵很少,大部分都是那些世家豢養出來的兵丁,可彆小看他們,他們的實力一點都不比王侯訓練出來的人差。”王淳之道。等丁石頭和趙有田兩人都緩過來以後,兩人互相攙扶著,跟隨在王淳之的身後重新返回去。越往裡走人越少,更彆提周邊的百姓們都因為害怕而跑出了城去。王淳之去套馬車,再把張友德他們的車子一拉,趕著一大堆的馬車咕嚕嚕的駛出城去。就在王淳之幾人離去後不久,一隊身穿正規盔甲的人馬直奔這座縣城。見到縣城門戶大開,為首的人眼中閃過一絲意外,很快就帶著人馬入內,再靠近一點後,就聞到一股衝天的血氣。來人對這一幕並不感到奇怪,而是直撲許家的彆院,結果卻出乎他們意料的撲了一個空。“將軍,大事不好了,死去的都是已經投靠了我們齊王府的人,按照那些族長的數量,在場的人起碼逃脫了一半有餘。”前去探查的斥候回來說道。“也就是說,外麵死的都是張友德他們的人。”楚申有些驚訝道。原先他還以為是張友德一行人辦事辦的漂亮,卻不曾想栽跟頭的會是他們。有心算無心的情況,怎麼還能敗得如此一敗塗地?難道是那些人打的和他們一樣的心思不成?“這些屍體還沒有徹底的涼透,他們走不了多遠,我們追。”楚申眯眼道,沒有去管後麵的血泊,立馬下了繼續追逐的命令。那些世家一個不慎丟掉了性命,他們卻不會。立刻就有善於追蹤的人出列尋找蹤跡和帶路。許家家主一行人是隨百姓一起出城的,蹤跡難尋,所以他們直接找到了王淳之的身後。快馬飛奔,加緊趕路,沒過多久他們就看到了一連串龐大的車隊。每個世家都有每個世家獨特的標記,王淳之的這隊馬車數量龐大而又駁雜,有的明顯能夠看出並非出自同一家。“前麵的人站住。”楚申立刻大喝一聲。隻可惜馬車相隔甚遠,他的聲音傳到王淳之的耳朵裡已經非常微弱。感受到身後傳來一股強勁而有力的馬蹄鐵聲,王淳之道,“齊王的人來了。”那些世家那麼大的動靜,不可能沒有來自齊王府的參與。隻是因為王淳之快刀斬亂麻,不按常理出牌導致張友德被王淳之早一步的送上路,沒有等到來自齊王府的援軍。聽到王淳之這麼說,丁石頭和趙有田兩人胃裡不由泛酸水。他們身上才恢複一點,最重要的是他們今天殺的人太多了,多到讓人反胃的地步,現在敵人又來,他們一想到還要動手,身體就下意識的出現了排斥反應。見到他們這樣,王淳之也不勉強,對他們道,“你們先去把車隊趕過去和良子他們彙合,我等解決完這邊就跟過去。”丁石頭和趙有田知道王淳之的本事,也知道以他們兩個現在留下來隻能拖後腿,所以依照王淳之的話行事。王淳之下車,讓車隊在他身邊疾馳而過。見到前麵車隊居然丟下一個小孩直接逃跑,楚申心裡微氣,直接策馬來到王淳之的麵前,馬的前蹄高高揚起,眼看就要把王淳之直接踩踏在腳下。馬加上背上的人再加上一身厚重的盔甲,幾百斤的重量下去,人還不得成一灘肉泥。楚申的本意是想駭破王淳之的膽氣,卻不曾想王淳之拔劍,直接斬斷了他寶馬的兩隻前蹄,寶馬身體驟然失衡,楚申一個不穩,直接從自己的馬上栽了下來。還不等他從地上爬起來,就被王淳之一劍指住了脖頸,道,“彆動,我今天殺的人太多,想要歇歇,暫時不會殺你,還請你老實一點。”擒賊先擒王。果不其然,大將在手,他身後的那些人立馬投鼠忌器起來。楚申臉黑了,這還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丟這麼大的臉,還是在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兵麵前,一時間千刀萬剮王淳之的心都有了。“你到底是誰?”楚申按壓住心裡的殺氣,向王淳之打探身份道。“齊王侯想對我們世家下手,就沒有調查清楚過麼?”王淳之反問道。楚申聽了心思急轉,道,“我父王身為齊地的主人,讓你們世家助他一臂之力是給你們臉,你們不接受無疑於欺君之罪,活該你們當誅。”王淳之手中的劍緊了緊,楚申瞬間不敢在動。“這話本該是正理,但是在要求彆人追隨他之前,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如果真的有明君之象,根本就不會缺乏追隨者,還直接來強的。”王淳之道,沒想到一逮就逮住了楚容的親兄弟。當著兒子的麵罵爹,楚申的臉色能好看才怪。他在齊王府可比楚容受寵的多,和齊王的感情也深。“我父王沒有明君之象,難道你有。”楚申忍不住嘲諷王淳之道。“說不定還真有呢。”王淳之笑著這句話道,聽在楚申耳邊,無異於在說我比你爹有能耐。明明不是罵人的話,所感受到的侮辱卻一點也不少。“小子,你想要什麼?可以儘快放了我們將軍?”楚申的人馬不由急道。要知道,楚申不止是他們的將軍,還是齊王侯的親兒子,他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也不用活了。“他們說的沒錯,我可以拿東西來為我自己贖身。”楚申咬著牙說道。至於死在王淳之手中這件事,他篤定王淳之不會動手,畢竟他的身份多崇高,隻要放他回去,可以得到多少寶物,把他殺了反而是最吃虧的選擇。“如果我說讓齊王放過我們世家呢?”王淳之道。楚申臉一黑,這簡直沒法談了,“那是我父王的決定,你就是再擒下我十個兄弟我們也沒資格動搖我父王的決定啊。”不是他謙虛,而是他真的不值那個價。“既然這樣那就沒法談了。”王淳之歎道。“是你壓根不想跟我談吧。”楚申忍無可忍道。王淳之嗤笑,“就像你說的齊王不可能後退一步一樣,我就算用你換再多的金銀珠寶也沒命去花啊。”楚申沒想到王淳之年紀小小卻能如此通透,他連忙道,“我父王想要的隻是你們世家的東西罷了,隻要你們舍了那些東西,我父王肯定不會為難你們的。”“然後就是你們為刀俎,我們為魚肉了。”王淳之笑道,踢了楚申一腳,讓他自行起來,“去,給我準備一輛馬車。”自家將軍的命掌控在彆人的手中,楚申的人敢怒不敢言,隻得去給王淳之找一輛馬車,順便還帶回了不少的乾糧。看著那些食物,王淳之笑著讓楚申先嘗,等他沒吃出毛病後他才少量的用了一些。馬車內部不大,楚申進來後就更狹窄了,尤其是他的盔甲,讓他的手腳都施展不開。王淳之讓他把盔甲卸了,給馬車騰出一點空來,楚申不肯,激動道,“士可殺不可辱,想要我脫盔甲,門都沒有。”“既然這樣,馬車歸你了,我來駕車。”王淳之道。眼見王淳之就要把劍收回去,楚申眼眸一厲,直接朝著王淳之撲了過去想來一記鎖喉,結果卻直直的撞到了王淳之的劍上,給他的脖子劃拉出一個大口子來,鮮血直流。要是再深一點,喉嚨都要被割破了。切身的受到傷害,楚申終於老實了。王淳之駕車的速度很慢,那些跟隨在他身後緊盯著的他的人馬隻會更慢。“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將軍被虜,也不知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贖回來,我們的任務不可能這樣一直耽誤著。”後麵人馬中有人說道。楚申這次出來的任務可不是專門給王淳之送人頭的,而是親自帶人過來殲滅那些拒絕了齊王的世家們的。如今楚申被虜,但是他們身上的任務還在。“既然如此,我們分頭行動。”“一部分人繼續跟隨,一部人去完成任務。”副將不得已道。後麵的人馬不知不覺分兵,馬車內,楚申感受到自己如今的境地,心裡憋屈的快要氣炸了。就在這時,他看到王淳之前進的目的地有些眼熟,眼睛一下子瞪大,嘴中“嗬嗬”,伸手去拉王淳之的衣服,而後用手給王淳之比劃。王淳之:“你是讓我彆去那裡?”楚申想要點頭,卻動一下都生疼,隻能用眼神示意王淳之。“為什麼?前麵有什麼?”王淳之仔細問道。因為前麵那個地方就是他們世家族長的下一次聚會地點。楚申指了一下自己,比劃了一個十五,又比劃了一下前方,數字十七。王淳之眯眼,“你是說你在齊王府排名十五,前麵的是你十七弟?”對了,楚申眼神欣喜。“你好像很害怕他?”王淳之道。楚申瞪大眼睛看著王淳之,他不是怕那個弟弟,而是他現在落到了王淳之的手中,他那個弟弟很有可能順水推舟的殺死他。要不是王淳之突然橫插一杠子,他人馬在手,能怕一個弟弟。王淳之給楚申的傷口處上藥,沒一會楚申的傷口就開始結痂,能夠說出話來。他看著王淳之手中的療傷藥眼睛直放光。王淳之治好他是為了有話要問,“你弟要在前麵的縣城做什麼?”他怕自己人直接撞上了齊王府的人馬。“我,我父王讓他去找足夠的錢糧帶回去。”楚申用手護著脖子說道。王淳之眸色猛的一沉,而後迅速加快駕車的速度。“不行,你不能去他那裡。”楚申阻攔道,他不能讓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出現在兄弟的麵前,要不然以後威信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