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 / 1)

一個人是很難不受外部因素所影響的,尤其是那些還是和他親近之人時。自己的兒子、孫子和女人都在讓他說出來,他還能怎麼辦。王善文到底做不到心硬如鐵,遂把與他暗中有過利益關係的賓客們通通點名出來,不需要王淳之仔細尋找,大部分的賓客就後退一步,把某些人的位置給空置到了一個顯眼的地方。他們不由擦汗道,“王家族長,既然這事與我們無關,那我們是不是就能告辭離去了。”王淳之道,“這是自然,希望最近不要和諸位再二次見麵了。”“肯定的,肯定的,我們和王善文也隻是普通的關係而已。”就是不普通今後也得變得普通了。經過再一次的篩選,王淳之這一次就沒那麼好說話了。按照約定,王淳之給了王家那些做了惡事的族人一個痛快,有罪在身的下人們也同樣沒有幸免。不僅如此,王淳之還追究了他們的連帶責任,不可能你用主家的勢力為自己謀利,就隻用一條命就把那些東西給抵了。家中的錢財都被抄出來,那些下人們的親屬哭的簡直比他們本人死了還要傷心。他們沒有做過惡,但是卻花著家人為惡所得來的錢財,罪不至死,王淳之誅掉為惡的人後,就讓他們待在一邊,要知道下人也是一筆豐厚的資產,雖然以他們犯的事賣不上好價錢,但是多少也能回點本。王善文這支族人並不是什麼習慣節省的人,把他們的產業連帶著查出來,一共所得的銀子還給百姓的還給百姓,還有給受害者們的補償,最後剩的不到十之一、二。那些被迫選擇自己性命的賓客看到剛從自己口袋掏出來的錢財轉眼之間就被王淳之給大手筆的散出去,頓時一口氣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著,著實憋的難受。王家族長是不是傻?他們以為王淳之是想把王善文的那些東西給據為己有,卻沒想到他真的會把那些東西還給百姓們,這個舉動讓他們一頭霧水的同時又充滿了心痛。畢竟那些錢還帶著他們身體的餘溫呢。“王家小族長,我們可以走了麼?”被迫把錢從口袋裡麵拿出來的賓客們皮笑肉不笑道。“稍等,我這邊還有點後續需要處理,還請客人們再稍等片刻。”王淳之笑著對他們道。第一波離開的是大眾名聲較好的世家,第二波離開的是和王善文利益糾纏不大的普通世家。而剩下的這些人可就不一樣了。不僅對王家生出敵意,並且還付諸於行動,這個時候要是放他們離去,他們聚集起來,難保不會殺個回馬槍。王淳之雖然不懼,但是卻覺得麻煩。關於王善文這一支的審判也進行到了尾聲。手上有無辜人的人命官司,卻依舊逍遙法外,良心喪儘的則被百姓們親手用各種方法發泄。後麵王淳之讓人給他們一個痛快,他們也沒能從容赴死,臉上依舊保留著驚恐之色。王善文真正還活著的子孫就像他想的那樣寥寥無幾,其中有幾個是兒子,幾個是孫子,已經亂的分不清楚了。剩下的就是沒怎麼做過惡的後宅婦人們,有檢舉有功而獲得財務的,除卻那些少數人,大部分的婦人都歸還她們當初進門時的嫁妝,同意讓她們帶著那些還活著的王家子嗣離開。能拿到嫁妝的基本都是正室,她們被明媒正娶,嫁妝足夠般配的上王家的家世,那些妾室們則就慘了,一個個哭天搶地的不願意離開。她們見到王淳之年紀小,就跪著試圖去向王淳之求情。王淳之絲毫不憐香惜玉道,“你們如果不想離開,可以給那些死去的王家男人陪葬。”那些妾室的哭泣瞬間被王淳之給噎了回去,好半晌她們才哀怨道,“妾等人實在身無分文,還請小族長憐惜我等一二啊。”她們倒是有得寵是王家男人給的好東西,但是那些東西王淳之通通不準她們帶走啊。身為妾,她們手裡能有什麼嫁妝,以前日子過得再苦不過是盼望王家那些薄情的男人能給她們一個子嗣,好讓她們的後半輩子有個依靠。結果現在倒好,王家的男人們快死絕了,她們手中也分文沒落下,切實的讓她們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日子還能過得更艱難。“那些正室夫人們同樣沒能拿走不屬於自己嫁妝的東西,你們這些妾還能比妻要高貴不成?”王淳之不為所動道。“我們自然是不敢比姐姐的,想當年,我們也是好人家的女兒,被王家男人強搶回府後,好些年才認命,哪曾想到會有此等變故,命還真是苦啊。”一個妾室哭泣著說道,同王淳之打起了感情牌。她見王淳之是站在普通百姓這一邊的,甚至不惜對自己的族人下狠手,靈機一動就找了這個借口。這樣一來肯定會為她做主的吧。王淳之看了她們一眼,“說出你們娘家的住址,我會派人核實,如果是真的,會按照受害者的數額來補償,如果是假的,還請麻溜的滾。”他又不是老媽子,也不是聖父,這事她們最不該算計的人就是他。那名妾室臉色頓時訕訕,不再說什麼,原先還打算有樣學樣的妾室們紛紛打消了糊弄王淳之的念頭。妾室們被遣散,臨走之前隻讓她們收拾了自己的細軟離開,每個妾室都包了大半人高的包袱離去,裡麵是她們的衣服和被褥,這些王淳之自然是不要的,她們自然能帶走。還有一些婦人沒有選擇離去,而後以王善文長媳為首的過來向王淳之問道,“族長可會除我們公爹這一支族人的族?”王淳之肯定的點了點頭,王善文長媳為首的婦人們眸色微黯,道,“我們怕失去了王家庇護的我們會保不住手中的嫁妝。”王家能夠仗勢欺人,那是他們有權勢。王家要是沒有權勢,就該輪到他們被仗勢欺人了。王善文的長媳並不覺得自己一個婦道人家可以守得的住自己手中的錢財。“你們說的也有道理,到時候你們如果願意,可以返回王家村居住,在王家內部自行婚假一次就沒問題了。”王淳之道。王善文長媳懂了,這是要她們再嫁一次王家人,得到名正言順的庇護。沒有這層身份,說閒話的可就多了。“多謝族長給我們指了一條明路。”王善文的長媳帶頭謝道。至此,王家大宅中的所有人都安排妥當。王善文王淳之特地留他到最後,親眼看到自己這一支倒下去。說實話,這一幕王善文曾幻想了不止一次,但是敗落的並非他們旁支,而是王淳之這個嫡支,每次想到他都感到暢快不已。可是現在,王善文一點也笑不出來。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來了遠在王家村的王善才老爺子,不禁痛哭道:“是我輸了,是我輸了啊,我沒有輸在你的手裡,可還不如輸在你的手裡呢。”輸給王善才總比輸給他的孫子丟臉丟的徹底吧。周圍的賓客、遊俠和百姓們看著,然後眼睜睜的看著王善文的頭顱被王淳之麵不改色的砍下。百姓們見狀立刻歡呼起來,遊俠們也覺得分外的大快人心,隻有王善文的那些利益來往者們沉默。王善文徹底沒了,他就算還有子孫活著,也徹底的起不來了。而他們,白跟著王善文上躥下跳的忙活一場。事畢,王淳之讓遊俠們把他和百姓們一塊護送到了府衙,和那些被奪了田契房契的百姓們重新過戶。府衙的官員原本是不想搭理王淳之的,但是一看他身後的那些人就跟木頭樁子一樣杵著,一副他不處理就不走的架勢,府衙的官員們看的頭皮發麻。“聽說王善文的頭顱都被斬下來了,這個王家族長是個猛人啊。”“那去給他們處理那些瑣事麼?”“不出麵那些人恐怕不會願意啊,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怎麼被聚集起來的?”官員不禁嘀咕道。單個的百姓和遊俠他們並不害怕,但是團結起來的百姓和遊俠們,他們光是看著就腿腳發軟了。要不是知道內情,恐怕他們都以為這是縣城的百姓們發生暴亂了呢。為了早點讓王淳之和那些人離開,府衙的官員們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工作效率,那些田契房契很快就被他們過章,重新回歸到了它們原主人的手中。百姓們手中拿著那份薄薄的紙張,不禁喜極而泣。他們對把東西還給了他們的王淳之心中充滿了感激。就在這時,他們聽見王淳之對他們說道:“大家夥們,我們能夠在此相遇絕對是緣分一場,為此,臨彆之際,我送大家一則良言。”“小族長你說吧。”百姓們安靜下來道。“今後大家夥們要是再遇到王家這種世家仗著家族權勢橫行霸道的人,想從你們的手中把屬於你們的東西給再次奪走,那你們就多想想今天這一幕:團結就是力量。”“記住,那些惡人們有能力,但是你們的實力同樣也不差,隻要你們能團結起來。”王淳之對他們道。遊俠和百姓們紛紛愣住了,“小族長,今天的事情不是你解決的麼?”他們都是過去幫忙的啊。“是麼,可是沒有你們,我這邊一共就四個人,哪裡敢找上王家的大門啊。”“真正壓製住王家的人是你們啊,你們之中的每一個人。”王淳之笑著道。真正壓製住王家的人是你們啊……你們之中的每一個人。直到王淳之一行人離開後,他們都還沒從心靈受到的巨大撞擊中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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