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對於王淳之來說,種子占據他戰鬥力很重要的一部分,以前他用它們來殺人,現在它們終於可以做回自己的本職工作了。見到王淳之種子買的多,店家還特地額外贈送了他不少新種子,“這些種子是剛從外麵傳過來的,客人可以先帶回去一些種種看,要是種的好了,您再來。”看到新種子,王淳之眼睛不由一亮,問道,“這些新種子都是從哪傳過來的?”“有西邊的,有海上的,地方多了去了。”店家道,一一給王淳之介紹道。因為是新種子,有的人種了出來,有人沒種出來,一切都還在摸索中。這和區域的不同有關,就如南橘北枳一般,換了生長環境,種子不一定能適應的了。王淳之道:“還有沒有彆的新種子了?我也都買一點。”掌櫃的欣喜的點了點頭,道,“有,還有很多呢。”雖然不精通農業,但是王沛良確認他剛才看到了西瓜和棉花的種子,驚訝過後卻又覺得這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大申國本身並不封閉,和不少地方都有來往,那些種子流傳過來隻是遲早的一件事。落在王淳之的手上能發揮的作用隻會更大。就在王淳之和王沛良兩人抱著種子滿載而歸之際,突然過來一位老者道,“兩個後生,你們趕緊回去看看吧,你們的馬車被人給偷走了。”說是偷,其實跟明搶差不多,因為小偷是大庭廣眾之下把王淳之的馬車給牽走的。馬車的主人是王淳之,周邊不少百姓都看見過,但是明知道來人在偷馬車,看到的百姓們卻不敢阻攔,隻過來悄悄的給王淳之報信。看到原本停馬車的地方已經連車帶馬的都消失不見,王淳之先是一愣,而後笑了,對這位好心的老人家道,“老丈莫急,我們這就去報官,馬車那麼大的物件還能走出縣城不成。”“哎,等等,你們先彆那麼急,聽我說完,那個直接牽走你們馬車的人就是我們縣令大人的族人,你們去了可能會討不了好,要多加小心啊。”“我也隻能言儘於此了。”說罷,老者不禁搖頭歎氣的離開。王沛良不由一愣,問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搶劫搶到了王淳之的頭上,這不是太歲頭上動土——凶多吉少麼。“走吧,我們去報官。”王淳之道。“那那位老丈說的是真的麼?”王沛良皺眉道,真要是縣令族人動的手,那他是被蒙騙的還是默許的?更甚者,是縣令親自授意的?王沛良細思極恐。王淳之道,“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我們都要去官府一趟表明態度。”因為官府是秩序的象征,儘管它已經腐朽。隻是王淳之有心想走程序,縣令卻沒有心思應付他,聽見王淳之說他家的馬車丟了,縣令不屑道,“在本官治下海清河晏,政治清明,絕不可能發生如此宵小事件,你二者是何人?緣何誣告?”王沛良聽的嘴巴大張,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有想過縣令不作為,但是卻沒想到縣令會如何令人惡心的對他們這些苦主倒打一耙。王淳之眸色瞬黑,對縣令道,“大人,馬車上有我們家族的家徽,如果不信,您可以封鎖縣城搜查。”他們第一時間就過來報案,那些痕跡不會那麼快就被清除掉。縣令眼中閃過一絲厲色,對王淳之和王沛良兩個人喝罵道,“不過是兩個黃口小兒而已,你讓本官如何相信你們說的話,真是浪費本官時間,還不趕緊把人給請出去。”最後一句話是對府衙的衙役們說的。儘管麵色為難,衙役們還是把王淳之和王沛良給“請”了出去。出去後,衙役們低聲對他們道:“你們兩個小子還是趕緊回家吧,至於馬車丟就丟了吧,彆再追究了,就當破財免災了。”“所以我們的馬車真的在縣令的手裡?”王淳之小聲問道。衙役們被嚇了一大跳,連忙道,“你們是怎麼知道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王淳之道。事情隻要做了就會留下痕跡,王淳之往他們的手心裡塞了一塊碎銀子,道,“我隻問你們幾個問題,並不需要你們辦任何事,可否行得通?”衙役們連忙把手一收,道,“小兄弟你問吧,我們兄弟幾個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也不少。”王淳之問道,“我的馬車失蹤是不是縣令大人乾的?”衙役們壓低聲音道,“是縣令讓他的族人們出麵做的。”這事在縣城並不隱蔽,大多數的百姓們都知道,而衙役們的話則讓這個消息官方蓋戳。王淳之再問:“府衙最近會發生什麼大事?”能讓一個縣令連表麵功夫都不再做。衙役們猶豫了一瞬,小聲道,“過不了多久,縣城就會來一位新的縣令接任我們縣令大人的職位。”“這個時間應該不是官員調動的時期,你們大人是升遷還是平調?”聽到王淳之這麼說,衙役們也看出王淳之不簡單了,他們道,“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們知道大人在收到朝廷通知後就很少再笑了。”要是升遷,怎麼都得在麵上露出一點來,所以縣令很有可能是被擠兌走,並變相的貶職了。王淳之沒有再問其他的就讓衙役們離開,麵色徹底沉了下來。王沛良聽懂了,也鬱悶了,“他喵的這是在把我們當成肥羊在宰,想在離任之前最後撈一把大的啊。”所以才會連臉皮都不顧了。反正他馬上就要拍拍屁股走人了,百姓們總不能千裡迢迢的追上去吧。至於給下一任縣令留下這麼多的爛攤子,估計也是想報複一下吧。不知為何,王沛良心裡有些難受,就連被賭坊的人誘賭的時候都沒有這樣氣悶過。王淳之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角,道,“山東也要步入其他郡的後塵了。”山東都這樣了,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說了。“那我們的馬車還能找的回來麼?”王沛良聲音低落道。“當然能,我們不是已經找到犯人了麼。”王淳之看著某個方向道,帶著王沛良精準的找到了他們馬車所在地。那是一處精致的彆院,寬敞的院落中擺放著不下八、九輛馬車,馬車的馬兒們聲音嘶鳴著,在原地躁動不安著,過道上不時有仆人抱著布匹匆匆走過。屋簷下是一個身形富態的男人,他及他身後的人每個人手上都捧著一個盒子,盒子有大有小,材質不一。王淳之的視線從彆處一掠而過,而後找到了馬兒們身上王家的家徽,馬蹄馬車全都健在,連個遮掩的表麵功夫都沒有做。已經有人開始往馬車上裝東西,王淳之眼眸驀然一眯,帶著王沛良先行撤退。“我們怎樣才能把我們的馬車給弄回來?”王沛良鬱悶道,明明是他們的東西,卻被彆人光明正大的霸占著,最關鍵的是他們現在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他們不仁,我們不義唄,那麼多的東西裡麵肯定有不乏和我們一樣的苦主,走吧,這幾天我們就待在縣城裡麵了。”王淳之道,看向彆院的眼神中帶上了一抹冷光。兩人給村子裡麵去了信,報過平安後就在縣城找了一間客棧住下。之後兩人就在縣城裡麵開始溜達,突然,兩人周身的人都開始朝著一個地方彙聚,互相對視一眼,也隨大流的跟了上去。眾人聚集的終點是一家店鋪門口,外麵寫著一個大大的“當”字,這是王淳之和王沛良兩人沒有來過的一家當鋪。當鋪門口,一個衣服洗的發白,做書生打扮的瘦削男人手中拿著一張當票,神情激動道,“這上麵白紙黑字寫明了我當初是活當,如今期限未到,我想贖回我的玉佩,你們憑什麼把我給趕出來?”當鋪的夥計們不屑的看著這個找上門來的窮書生,“你也不看看自己的穿著,就憑你這樣一個窮鬼,怎麼可能在我們當鋪內當了東西,就算當了,當初也是銀貨兩訖的,再不走信不信我們讓你吃牢飯?”窮書生被他們的話氣的想要吐血,“死當和活當的價格能一樣麼,你們這是強買強賣。”“這天底下到底還有沒有王法了?”書生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道。“王法在京城呢,你去找吧。”當鋪的夥計們有恃無恐的笑道,都不用當鋪掌櫃的出麵,他們幾個三言兩語的就把人給擠兌離開了。王淳之身邊不遠處傳來一聲歎息,“當初和他說過不讓他來這家當鋪,偏偏他覺得縣令大人族人開的當鋪更加可靠,這下好了,東西再也拿不回來了吧。”“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這家當鋪十天半個月才會鬨上一場,最近怎麼天天都有人過來鬨?”有百姓不禁疑惑道。有人為周圍人解惑道,“以前這家當鋪黑雖然黑,但是你隻要付出代價還是能把自己的東西給贖回去的,但是從最近一段時間開始,當鋪內那些活當的契約通通都變成了死當,那些物件的主人們聽了可不都紛紛的找上門來了麼。”之前這家當鋪也把活當變成死當過,但是規模卻不如現在這麼厲害。以前都專門挑好東西變死當,現在則是一點都不挑食了,找上門來的人可不就多了麼。“聽說我們縣令馬上就要離開這裡了,所以他們的動靜才會這麼的大。”王淳之道。身旁的百姓們聽了一驚,“後生,你這話說的可是真的?”百姓們知道的消息雖然多,但是事關衙門的內部調動,一般人還是沒有這個門道的。所以反倒是王淳之這個花錢的比本地的居民更早的知道這個消息。“是我一個在衙門裡麵做事的親戚親口說的。”王淳之杜撰了一個莫須有的親戚,彆說,比他說是自己打聽到的可信度還要高,起碼百姓們是相信了。百姓們這才恍然,“我就說最近怎麼有些奇怪,合著縣令大人是要離開了,難怪這麼不上心我們縣城的事情了。”想到最近縣城沸沸揚揚的事件,他們打從心底裡感到了心寒。要知道縣令可是他們縣城的父母官啊,臨走了,居然還要從他們的身上割走一大塊肉帶走,當即就有不少的百姓通紅了眼睛。王淳之狀似無意的說道,“我那親戚到縣令家的彆院幫忙搬運東西,說他們幾天之內就要離開了。”大部隊肯定是要比縣令走的早的,要不然那麼多東西和下一任縣令撞上該多尷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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