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世子。”急出了汗,阿秀心慌地推魏瀾的肩膀。推了好幾下,魏瀾終於醉醺醺地抬起頭。阿秀剛要提醒他坐正,魏瀾忽然笑了,托著阿秀的腰將她往後一拉,阿秀驚呼一聲,整個上半身倒在了座板上。而魏瀾在拉她的同時身體前傾,一手墊在阿秀後腦,沒讓她直接磕到硬邦邦的板子上。“噓。”魏瀾鳳眸迷離,點著阿秀殷紅的嘴唇道。阿秀身子輕抖,眼看魏瀾將她的腿挪到座板裡麵,他勉強坐在邊上然後朝她傾覆過來,看著魏瀾越來越近的俊臉,阿秀慌了:“世子,你,你要做什麼?”魏瀾沒有回答她,兩人臉龐幾乎快貼上了,魏瀾才捏捏她的下巴,奇怪地道:“怎麼長得這麼嫩。”阿秀腦海裡轟的一聲。魏瀾一定是喝醉了!“世子,你彆這樣。”阿秀顫巍巍地求道“噓,你想讓外麵的人都聽見嗎?”魏瀾捂住她嘴,笑得邪魅,“乖乖彆動,否則被外麵的人知道咱們在做什麼,我問你的罪。”阿秀惶恐地搖頭:“世子,我……”魏瀾突然皺眉。阿秀害怕,自己捂住了嘴。魏瀾笑了,很是滿意,又捏捏她的臉,然後視線往下移去。一個醉了酒的世子爺,阿秀說不清道理,想阻攔,可世子爺的力氣太大,阿秀攔不住。她雙手掩麵,繡鞋縮進裙擺,隻是很快又蹬住了對麵的車板。馬車又來到了那段顛簸的路段,魏瀾忽然停下來,眸色暗沉地看著掌心之物。那是他見過的最豔。可惜了。魏瀾閉上眼睛,歪到一旁睡去了。幾乎他一離開,阿秀立即拉起衣襟,如被惡霸欺負了的可憐女子般瑟縮到馬車另一頭,桃花眼含著淚水防備地盯著斜對麵的世子爺。睡著的世子爺似乎什麼都不知道,竟然還打起了鼾。阿秀低頭,眼淚吧嗒吧嗒地掉落。醉酒的世子爺好過分,竟然在大白天做出這種事,還把她當成饅頭一樣啃來啃去。阿秀不疼,可她為自己的身子感到羞恥。她擦擦眼淚,背對魏瀾係上盤扣。魏瀾睜開眼睛,看到她的背影,梳攏齊整的發髻一片淩亂,緋色的耳後一片細汗。馬車裡不知何時充斥了一股淡淡的幽香。真是一個香噴噴的叫人想將她揉碎吞入腹中的小美人。***“世子,前麵就到了。”快到顯國公府了,車夫再次提醒道。阿秀偷瞄魏瀾,他還在睡,醉成這樣,如果她不叫,他可能不會自己醒了。阿秀咬唇,低聲喚道:“世子,馬上到家了,您醒醒。”魏瀾沒有任何反應。他喝了太多的酒,當時沒有紅到臉上,現在靜靜地靠在封閉的車廂,俊美的臉漸漸浮上一層微紅。阿秀鬼使神差地盯著他的嘴。就在不久之前,那張嘴……阿秀難為情地低下頭,雙手輕輕扯著袖口。是他叫她安安分分當個擺設的,可兩人才成親三日,魏瀾摸也摸了,親也親了,話說不算數。麵前男人伸過來的長腿忽然動了動。阿秀緊張地看過去。魏瀾醒了,他不適地捏著額頭,發覺阿秀的偷窺,魏瀾臉色一冷,審問道:“我怎會坐在地上?你推我下來的?”阿秀哪有那個膽子?她慌得辯解:“不是我,剛剛世子喝醉了,是您,您自己坐到下麵的。”魏瀾皺眉:“那你就讓我坐了?怎麼不扶我上去?你自己坐的倒舒服。”麵對世子爺的咄咄逼人,阿秀越來越慌,桃花眼含著淚花道:“我,您太沉了,我拉不動您。”她瑟縮在角落,淚光點點,楚楚可憐。魏瀾扯扯領口,似乎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他理理衣袍,坐回座板上,朝阿秀看了幾眼,魏瀾嫌棄道:“頭發怎麼那麼亂,快點收拾好了,免得下車時丟人。”頭發亂了?阿秀慌得摸摸發髻,忽然想起來,一定是剛剛被魏瀾壓到座板上時弄亂的。可魏瀾這副樣子,怎麼看都是忘了他做過什麼。不過,魏瀾不記得更好,否則他又要冤枉她在故意勾引他了。阿秀一邊整理發髻,一邊鬆了口氣。其實魏瀾忘了挺好的,如果他記得,阿秀與他在一起便像沒穿衣裳一樣,他忘了,就不知道她裡麵是什麼樣了。馬車徐徐地停在了顯國公府門前。魏瀾動作利落地跳下馬車。站好了,見杜鵑還愣在旁邊,魏瀾挑眉,扶阿秀下車時,他低聲在她耳邊道:“回頭教教你的丫鬟該做什麼,彆總讓我代勞。”阿秀掃眼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杜鵑,嘴裡如吃了黃連,苦苦的。魏瀾看不上她,也看不上她的丫鬟,這麼嫌棄,他當初為何要答應娶她呢?在爹娘麵前裝得好女婿一樣,其實人又冷又凶。“我知道了。”阿秀小聲道。魏瀾輕哼一聲,鬆開了她的手。從國公府的正門走回風波堂還要兩盞茶的功夫,魏瀾大步走在前麵,阿秀與杜鵑如臨大敵般在後麵跟著。“小姐,下車的時候世子爺跟你說什麼了?”杜鵑悄悄問。阿秀道:“回去再說。”她怕杜鵑知道魏瀾又嫌棄她後,現在就會哭出來。杜鵑看看前麵的世子爺,好奇死了。前麵就是風波堂了,魏瀾突然回頭,對阿秀道:“你先回去休息,睡醒了過來找我。”阿秀緊張問:“有什麼事嗎?”魏瀾掃眼杜鵑,冷聲道:“到時你就知道了。”阿秀抿嘴。杜鵑慌了:“小姐,世子爺看我是什麼意思?”阿秀哪裡知曉魏瀾的想法?“彆怕,有我在,沒事的。”阿秀握住杜鵑的手,保證道。她是怕魏瀾,但杜鵑是她在國公府唯一的娘家人,如果魏瀾要趕走杜鵑,她,她就不幫魏瀾養兒子!雖然如此,心裡惦記著魏瀾要與她說的事,阿秀躺到床上也睡不著,一會兒想起魏瀾在娘家的表現,想起魏瀾答應要送弟弟去侍衛營習武,一會兒想起魏瀾在馬車裡對她又揉又啃的,一會兒又想到魏瀾看杜鵑的眼神,阿秀就像掉進了螞蟻窩裡,渾身發癢。熬了半個時辰,阿秀喚杜鵑去端水。杜鵑進來的時候,眼睛紅通通的。阿秀很難受。杜鵑伺候阿秀洗手洗臉,吸著鼻子道:“小姐,我想明白了,我笨手笨腳的,連國公府的粗使丫鬟都不如,不怪世子爺看不上我,隻求小姐替我懇求世子爺,求他彆敢我走,讓我在小姐院裡當個掃地丫鬟也行啊,我掃地很勤快的,嗚嗚嗚……”阿秀忽然覺得這也是留下杜鵑的一個好辦法。“嗯,我會跟世子說的,你彆急,等我回來。”阿秀拿起帕子,替杜鵑擦掉眼淚。打扮好了,阿秀自己去前邊找魏瀾了。到了前院,阿秀就見風波堂的總管趙閒站在院子中,他身後,站著兩個容貌清秀的青裙婢女。阿秀攥緊手裡的帕子。“夫人。”趙閒領著兩個婢女朝她行禮。阿秀強顏歡笑,心事重重地走動客堂門口,抬眼,看到魏瀾坐在朝南擺放的楠木太師椅上,他換了一身白色暗紋的錦袍,華貴的綢緞料子與俊美如玉的麵容,坐在那裡的世子爺,從頭到腳似乎都在發光。阿秀低頭走了進去。“坐。”魏瀾漫不經心地道。阿秀點頭,坐到了他旁邊的太師椅上。魏瀾朝門外的趙閒招招手。趙閒領著兩個婢女走了進來。魏瀾打量幾眼二女,對阿秀道:“你是我的妻子,無論在家招待客人還是去外麵做客,都得打扮得體體麵麵,你身邊那個杜鵑手藝不行,我叫趙閒替你物色了兩個。”他隻說到這裡,趙閒朝阿秀點點頭,指著兩個婢女介紹道:“夫人,她叫海棠,擅長化妝梳頭。她叫玉蘭,擅長記人,京城的大多夫人閨秀玉蘭都記得,並熟悉她們的身份與性情,以後夫人待客或出門時可以帶上玉蘭,以防萬一。”阿秀記住了,額心有顆紅砂痣的是海棠,身量高挑眼睛靈動的叫玉蘭。“那,杜鵑怎麼辦?”阿秀不安地問道,魏瀾給她挑了新丫鬟,是不是就要趕走杜鵑了?魏瀾皺眉:“杜鵑怎麼了?”阿秀忽然明白了,魏瀾根本沒想動她的丫鬟。她忍不住笑:“沒,沒什麼,海棠、玉蘭都很好,謝謝您了!”魏瀾哼了聲:“明日我便要進宮當差了,我不在家,你好好管教明珠。”提到魏明珠,阿秀心中一動,詢問道:“世子,明日開始,叫世子來我這邊用餐如何?他若有什麼需要,我也能及時知曉。”魏瀾看她兩眼,點點頭,吩咐寒生:“叫少爺過來。”寒生去請魏明珠了。父親找他,魏明珠來得很快,隻是進門看到阿秀也在,魏明珠立即嘟嘴瞪眼。阿秀露出好後媽的微笑。魏瀾解釋道:“明日開始,你早中晚來你母親這邊用餐。”魏明珠不服:“為什麼!”魏瀾淡淡道:“這是你母親的意思。”阿秀大驚,再看魏明珠,已經朝她雙目噴火了!阿秀有苦難言,又不敢把話踢給魏瀾,無奈之下,阿秀試著問魏明珠:“少爺平時喜歡吃什麼,你告訴我,我吩咐廚房給你做。”魏明珠見她小心翼翼的,烏黑的眼珠一轉,笑道:“我愛吃人肉,你也給我做?”人肉?阿秀臉色一白,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她求證地看向魏瀾。魏瀾端著茶碗喝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父親沒有偏心後媽,魏明珠得意地翹起嘴角。阿秀肯定不會做人肉,看著魏明珠稚氣十足的小臉,阿秀靈機一動,商量道:“我會烤羊肉,少爺愛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