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驚魂(1 / 1)

藍蓮花 於雷 2340 字 16天前

宇田賢二郎住的房子在新區,靠近海關緝私局,但是卻因為周邊都還處於開發狀態,位置就顯得特彆的僻靜,到了夜裡更是冷清無人,燈火稀疏。他匆忙坐了一輛出租車回家,趕到家門口的時候,不免嚇了一跳,隻見地上有灘紅色的血,一股刺鼻的腥味撲鼻而來。“陳佳!”宇田賢二郎擔心妻子的安危,不及多想,猛拍了兩下門。屋裡卻沒有任何回應。宇田賢二郎慌張的從身上摸出鑰匙,想打開門,可是門又是反鎖的。難道真的出事了?宇田賢二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又連續拍了幾下門,大聲的喊著妻子的名字,但房子裡依舊沒有聲響。宇田賢二郎心一橫,決定把窗戶打破,可當他剛準備破窗而入的時候,門卻“吱”的一聲,開了。開門的人正是宇田賢二郎的妻子陳佳,她滿身是血,手裡拿著一把菜刀,神情緊張的站在門口。“老公……”陳佳看到門外果然是自己的丈夫,手上的刀立刻跌落到地上,人也猶如脫兔一般,飛入宇田賢二郎的懷裡,哭了起來。“你……你這是怎麼了?沒事吧?”宇田賢二郎上上下下打量妻子,不過發現她身上除了血跡外,並沒有受傷。陳佳卻沒有說話,隻是在宇田賢二郎的懷裡,委屈的哭著。“彆怕,沒事了,沒事了。”宇田賢二郎抱著妻子,輕言安撫,扶著她走進房間。“你先喝杯熱水。”宇田賢二郎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妻子。陳佳喝過水,這才慢慢緩過神來。“你剛才怎麼不出聲?到底發生什麼了?怎麼會有這麼多血漬?”宇田賢二郎摟著陳佳,終於把心中的疑問一口氣問了出來。陳佳回想起剛才恐怖的一幕,不禁打了一個冷戰……陳佳和母親一起吃過晚飯,趙春燕收拾完碗筷,換了一身衣服就出門坐車去棋牌室打麻將了。她一個人在家裡,沒什麼事做,就躺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繼續追看自己喜歡的一部韓劇。大概快到十點的時候,忽然有人敲門。“媽,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陳佳以為是趙春燕回來了,可是打開門,門外卻是空空蕩蕩,一陣涼風吹來,讓人忍不住打個哆嗦。“聽錯了?”陳佳又看看四周,冷冷清清,沒有一個人影。關上門,陳佳也沒在意,繼續看電視,可是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敲門聲又響了起來。陳佳這次聽得清楚,連忙大聲對著門外喊道:“誰啊?”敲門聲卻停了,除了房間裡電視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其它動靜。莫不是哪家的孩子在惡作劇?可她剛生出這樣的想法,敲門聲卻再次響起。“咚……咚咚……咚咚……”一聲跟著一聲,不緊不慢。陳佳心裡生出一絲寒氣,她不敢再冒冒失失的去開門,而是小心翼翼的湊到門口,但是敲門的人仿佛對屋內的狀況了如指掌,當陳佳走到門口的一刹那,敲門聲又戛然而止。陳佳透過門上的貓眼往外看,昏暗的路燈下,空蕩蕩的一片,依舊不見一個人影。她開始有些害怕了,連忙轉身拿起手機給宇田賢二郎打了一個電話。不過話音剛落,她身後的門竟然“啪”的一聲被打開了,一雙強而有力的手從後麵抱住了她,同時用力的把她整個人往門外拖。對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陳佳無論是在心理還是在生理上都全然沒有準備,一時間完全蒙了。不過經過短暫的驚愕後,她立刻試圖掙紮和喊叫,但是襲擊她的人很快就捂住了她的嘴,而力氣上的懸殊也讓她的反抗沒有任何意義。她又試著想回過頭看襲擊她的人,但對方勒住她脖子的那隻手,令她幾乎窒息,完全沒有辦法動彈。正當她驚恐萬分之時,忽然感覺頭上有一種黏黏的液體流下,順著發梢,滑過額頭,一滴滴落在眼前……血,是紅色的血,似乎還有著餘溫的血猶如驟雨一般從上至下,模糊了雙眼,浸透了衣衫。恐懼在這一瞬間升至極點,求生的本能讓陳佳爆發出非比尋常的力量,她不顧一切的扭動著頭部,終於找到機會,一口狠狠的咬在襲擊者的手腕上,跟著掙脫出來,衝進房間,立刻用儘力氣“砰”的一聲關上門,反鎖,又扣上門鏈。汗水、淚水和血水交織在一起,陳佳喘息著,精疲力竭的靠著門滑倒在地上……陳佳流著眼淚,斷斷續續把事情的經過講了出來。“老公,我好怕,我們要不要報警?”“暫時先不要報警,我會拜托以前的同事調查一下,也彆和媽說,省的嚇著她,你如果害怕我們就搬到市區裡住,反正這套房子的租期也到了。”宇田賢二郎也有些害怕了,怎麼會有人到家裡來恐嚇,究竟是誰做的,有什麼目的?可是對方又似乎並不是來傷人的,否則陳佳不會毫發未傷,不過為了家人的安全,他還是決定先找個安全一點的地方住下來。陳佳一向很少有什麼主見,聽到可以搬家,便連忙點頭,她實在不敢再住在這裡了。“好了,你先去洗澡,我清理房間。”宇田賢二郎又勸慰了妻子一番,然後打開門,開始清理門口的血漬。可當他彎下腰的時候,卻發現在門口的牆角上有一張白色的卡片,卡片上也沾了幾滴血漬,看起來特彆的刺眼。宇田賢二郎從口袋裡找出一張紙巾,小心翼翼的把卡片拿起來,在卡片的反麵寫著一行小字:彆再接近藍瑜,否則下次的血就是你全家的!看完卡片上的字,宇田賢二郎的手一陣發麻,禁不住抖了一下,卡片猶如樹葉一樣飄落在地上。宇田賢二郎的心跳加速起來,他慌張了看了看四周,然後迅速的撿起卡片,把它撕得粉碎。他感覺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十分難堪的境地,他並不是害怕這個神秘人的威脅,而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段突如其來的感情,怎麼麵對自己的妻子。這一刻,他暗暗下了決心,不管怎樣,一定要結束這段不可能有結果的感情。張嘯天行動迅速,得到線索,立刻安排人員去查陸山的底細。很快,一份關於陸山的個人資料出現在他的桌麵,不過他還來不及看,一旁的李心潔已經倒背如流的說道:“陸山,男,現年31歲,2000年綠都市大學畢業,畢業後進入綠都市海關任職,一年前突然離職,隨後考進了北京天倫大學攻讀研究生。”“你讀書時候的成績應該不錯,重點都抓住了。”張嘯天一邊翻著資料一邊說道。“按道理這個陸山現在應該在北京讀書,怎麼可能參與謀殺?”李心潔卻是不理會張嘯天的調侃,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在北京又怎麼樣,真要是想做案,一樣可以回來的。”張嘯天對於她這樣的想法有些不屑一顧。“那需要我聯係北京的警方,幫我們查嗎?”李心潔心裡不服,但嘴上還是問道。“穩妥一點,最好還是你親自去一趟,查清楚陸山在兩起凶殺案發生的時候究竟在什麼地方。”張嘯天慎重的吩咐道。“最好的意思就是必須,對嗎?”李心潔心裡是百分百不願意上北京。張嘯天毋庸置疑的點點頭。上司已經下了命令,李心潔知道自己已經是避無可避了,不過她心裡還是有一些疑問,所以繼續問道:“一封信,而且寫得亂七八糟,你怎麼會覺得他有嫌疑?就算是情殺,那郭遠的死又怎麼解釋?”“大膽假設,小心求證,這是破案最基本的原則,你在警校沒學嗎?”張嘯天挪動了一下屁股,換了一個坐姿,才繼續說道:“而且我感覺這些人之間都有一點相同之處。”“隊長,彆賣關子了,能不能把話說直接一點。”張嘯天看著李心潔,那眼神仿佛是一個老師看著不爭氣的學生。“第一個死者秦副市長是主要負責綠都市外經貿工作的,同時也主管綠都市保稅區;第二個死者郭遠是綠都市海關的關員,而他工作的地方也是在保稅區。還有那個突然被開除的宇田賢二郎也是海關緝私局的,而陸山在離職前也是在海關工作的。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和海關扯上了關係,難道僅僅是巧合?”“海關?保稅區?如果按照你的推理,那這兩起凶殺案就不是情殺這麼簡單了。”李心潔想到關鍵處,也不由有些咂舌。“現在一切都隻是猜想,究竟是怎麼回事情,還需要調查。”張嘯天自己心裡也是七上八下,如果案件不是簡單的情殺,那幕後恐怕隱藏著讓人難以想象的事情。“明白了,我立刻上北京。”李心潔的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宇田賢二郎隻用了兩天的時間就搬了家,陳佳是絕對支持,而趙春燕也很高興,畢竟在市區中心居住,生活娛樂都方便了很多。當然,之所以能這麼快,海關緝私局的領導也在暗中幫了不少忙。安頓好家裡後,他開始有模有樣的投入到新的工作中,不過令人沮喪的是,在綜合部他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公司的核心業務,調查工作困難重重。自從那天晚上家裡遭到騷擾後,宇田賢二郎也特意避開和藍瑜見麵,雖然這是一個令他極其痛苦的決定,但對於妻子他有責任,而對於藍瑜,他是真心的愛她,既然自己無法結束這段婚姻,繼續和她這樣偷偷摸摸的交往下去,無疑對她也是一種莫大的傷害。藍瑜也回到了學校,繁忙的教學任務和各種活動、演出,讓她幾乎沒有時間去想關於感情的事,雖然她也感覺到宇田賢二郎在有意的回避自己,但她也沒有再去癡纏,或許就這樣結束,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一切似乎都平靜下來,除了那兩起依舊還沒有破獲的謀殺案,時不時還會讓人心中升起一種莫名的焦慮。百達電影院位於綠都市購物中心的四樓,這個地段無論是節假日還是平常都人流如梭,熱鬨非凡。宇田賢二郎獨自一人在購物中心轉悠著,差不多七點二十的時候,他上了四樓,買了一張七點半的電影票。電影院正在上映的是一部愛情喜劇,多數觀眾都是一雙一對,他一個人形單影隻的入場,反倒顯得有些令人矚目。不過好在看電影的人並不多,宇田賢二郎的位置又是最後一排,他周圍的位置也都沒人坐,倒也不會礙眼。播放廳裡很快暗了下來,電影畫麵緩緩出現在銀幕之上。宇田賢二郎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睛一直是左顧右盼,不時的還看一看手表,對於電影的內容絲毫沒有在意。電影放映了大約十來分鐘,播放廳的入口處又走進來兩個人,雖然一片漆黑,但他們仿佛早就知道的宇田賢二郎的位置,徑直的走了過去,然後一左一右的坐在了宇田賢二郎旁邊的位置上。“兩位領導,你們可真會選位置啊。”宇田賢二郎由衷的感歎,他今天之所以來電影院,是因為總署緝私局兩位特派員安排他在這裡會麵。在他右邊,坐著體型較胖的覃鋒,他笑著說道:“我們這也是從電影裡學的。”“調查的進展如何?”另一邊的唐國林依然還是一臉的嚴肅。“我在綜合部竟是一些打雜的活,根本沒辦法接觸到業務,恐怕還需要一些時間。”宇田賢二郎有些沮喪的說道。“你要儘快,秦壽和郭遠的死說明他們已經發覺我們正在調查,一定會竭力銷毀走私證據。”“我明白,但是我必須先得到周軍的信任才行。”“這個我們應該能夠幫上忙。”一旁的覃鋒非常有信心的說道。“哦,怎麼做?”宇田賢二郎好奇的問道。“我們這次讓你來,正是為了這個。”覃鋒跟著就在他的耳邊交待了一番。宇田賢二郎聽完後,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綠都市一年一度的藝術節規模龐大,在國內國外都頗具影響力,特彆是作為藝術節的開幕晚會更是光彩奪目,眾星雲集。當然,市裡的各級領導也會出席晚會,發表講話,然後對演出人員進行慰問。而藍瑜將代表綠都市藝術學院在開幕晚會上表演獨舞,她非常珍惜這個機會,每天都沒日沒夜的在練功房裡排練。在不斷的騰空、躍動、旋轉之中,她可以忘記過去,忘記現在,甚至忘記自己,她仿佛是暢遊海中的魚,又或者是盤旋在萬裡高空中的鷹,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她是一個真正的舞者,一個融入舞蹈裡的美麗精靈。不過當舞蹈結束的時候,當音樂停止的時候,她的心便會開始隱隱的痛,不是因為曾經的苦難,也不是因為過去被傷害,而是因為明明愛上一個人卻不能去愛。她曾經以為愛情需要時間的積累,但是她用了五年的時間,對那個男人卻越來越冷漠,直到對方背叛。那之後,她認為愛情是一種托付,一種穩定的關係,於是她把自己的幸福托付給她認為非常愛自己的一個男人,然後像所有其她女人一樣結婚生子,但現實又一次殘酷的欺騙了她。再往後,她認為世界上根本沒有愛情,全是電影和裡騙人的把戲。直到遇見宇田賢二郎,她才明白愛情其實很簡單,也沒有任何理由,甚至完全不符合邏輯,不過是那第一次的眼神相對,就注定了自己一生中或許再也無法忘記這個人。那種感覺,那種偶然,旁人不能理解,科學不能解釋,但自己卻可以清晰的感觸。藝術節開幕晚會的頭兩天,藍瑜寄了一張晚會門票給宇田賢二郎。她不知道他是否能收到,是否能來,但是她期待,期待他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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