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紗簾虛掩著明淨的落地窗,窗外是一片美麗的樹林和猶如玉石般的湖泊。不過這裡並不是郊外的某個度假勝地,而是在綠都市市中心最豪華的奧頓五星級酒店裡。酒店房間的擺設簡單卻不失典雅,最顯眼的莫過於房間中間那張朱紅色的紅木大床,精致而又尊貴。藍瑜躺在這張床上,她緊閉著雙眼,咬著嘴唇,任憑一個滿身贅肉的中年男人在她滑膩雪白的身體上猶如蛆蟲一般的蠕動著。這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但藍瑜還是覺得惡心,如果她一睜開眼睛一定會忍不住想吐。不過她絕不能這樣,因為隻要再忍受一晚,就這一晚,她就可以達成自己的心願,從縣城調到綠都市的藝術學院,成為一名正式的學院教師。她這個時候卻想起了自己的第一個男人。那年她二十歲,剛剛從藝術學院畢業,青春美貌,不過畢業後卻要麵臨回到縣城的工作分配,對於一個年輕美貌的高傲女孩是絕對無法容忍的。那個男人就剛好出現了,他是一個高乾子弟,許諾她會把她調到綠都市來。於是,還不懂的愛是什麼的她,就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了那個男人。男人幫她辦理了停薪留職,然後帶她回了家。五年,從二十到二十五歲,藍瑜把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了那個男人,可是等到即將要結婚的時候,卻發現那個男人和彆的女人在床上瘋狂的做愛。奇怪的是藍瑜並不感覺到難過,反而覺得自己終於找到一個解脫的理由。在她離開的時候,那個男人哭著抓住她的手,求她原諒,求她留下來,不過藍瑜隻是惡狠狠的看著這個男人,說道:“我根本不愛你,和你一起隻是為了到城裡來。”這個時候,中年男人在藍瑜的身上劇烈的抖動了一下,打斷了她的回憶。中年男人並沒有立刻從她的身上起來,還意猶未儘的撫摸著她的身體,拚命用那張噴著惡臭的嘴親吻著她的臉蛋。藍瑜睜開眼睛,勉強的擠出一絲笑容,用力把這個中年男人推開。“你先去洗乾淨啦。”中年男人心不甘情不願的爬了起來……藍瑜麵無表情的用被單擦乾淨下身,拿起身邊的內衣穿好,走下床,套上了一件白色的連衣裙。長長的直發,披肩而下,仿佛柔順的綢緞,白皙的皮膚也充滿光澤,配上她精致的五官,一個清純美麗,可愛脫俗的女人躍然於眼前。而這個時候,中年男人也洗完澡,走了出來。“秘書長,你先休息一下,我下午還要去上課。”藍瑜麵帶微笑,嬌滴滴的靠在中年男子的懷裡。這位被藍瑜叫做秘書長的中年男子正是綠都市的副市長,名字叫做秦壽。秦壽拍了拍藍瑜高聳圓滑的屁股,滿臉猥瑣的笑容,說:“彆叫我秘書長,咱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就叫我秦哥好了,你放心,你調動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多謝秦哥。”藍瑜識相的踮起腳,在秦壽滿是紅斑的老臉上吻了一下,“那我先走了。”秦壽滿意的點了點頭。藍瑜如釋負重,打開門走了出去。當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急忙往樓梯口跑,在拐角的垃圾桶終於“哇”的一口吐了出來……綠都市的藝術學院,在省內也是頗有名氣,這裡除了培養出許多優秀的藝術人才,還為市裡大大小小的官員和富豪們提供了一個巨大的“守獵場”,隻不過他們在這裡守獵的不是凶猛野獸,而是嬌滴滴的美女。無論白天還是黑夜,這裡出入最多的不是藝術家,而是各色豪華汽車,如果你想看名車展,那麼不用去北美底特律(那裡有全世界最富盛名的北美車展),隻要來綠都市的藝術學院即可。藍瑜費儘心思,付出了許多日夜,才有機會從縣城的一家文化館借調到藝術學院來當舞蹈老師,而今天,她就能正式調到藝術學院,成為學院編製內的一名舞蹈老師。舞蹈,至少還有舞蹈!藍瑜一想到跳舞,身體裡便冒出一股熱流,她幾乎就要忍不住在校園的大道上跳起來。剛才那不堪的一幕已經被拋在了腦後,她的腳步開始顯得輕快,她知道這個時候,她的學生,那些和她以前一樣,朝氣蓬勃的學生們正等待著她,等待著和她一起翩翩起舞。傍晚的陽光愛撫的照在她的身上,那麼美麗,動人……可當她滿臉笑容的來到練功房的時候,在那兒等候她的並不是她的學生,而是四個穿著製服的警察。四個小時前,六月十日中午十二點三十分,奧頓酒店,1404號房間門口。“您好,先生,您要的送餐來了。”負責送餐的服務員是一位年輕的小夥子,或許剛剛才從學校畢業,臉上滿是稚嫩的神情。但是他連續按了幾次門鈴卻沒有得到絲毫的回應。年輕的服務生沒有辦法,隻好用走廊的電話打到服務總台。“確定是1404號房客人要的午餐嗎?”“你等一下……不錯,是的,客人在半個小時前預訂的。”“可是我敲了半天的門,房間裡都沒人回應。”“我查一下……這不可能,我這裡電腦顯示房卡還插在房間裡,客人應該還在才對。”“真的沒人……”服務生嘴裡嘟嚕著。“那你等一下,我通知經理。”服務生隻好繼續推著送餐車,等在房門口。過了沒幾分鐘,酒店的經理趕了過來。這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看起來非常的乾練,她向服務生簡單的了解了一下情況,就自己上前敲了敲房門。“先生,您在房間裡嗎?”聲音很大,但是依舊沒有喚起任何回應。這位女經理覺得情況有些不正常,於是立刻拿起無線對講機,命令道:“立刻讓保安拿1404房的備用房卡過來。”很快兩個保安走了上來,用備用房卡打開了房門。不過眼前讓他們看到的一幕,卻是駭人之極。一個赤裸男人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圓鼓鼓的,嘴巴張著,舌頭僵硬的伸出來,胸膛被人剖開,心臟被活生生的從心房裡拿走,而且下身也是一片血紅……“報……警。”女經理臉色一片慘白,毫無血色的嘴唇艱難的吐出了這兩個字。六月十日北京時間下午兩點,曼穀時間下午一點,泰國普吉島拉古娜-喜來登酒店。六月十日北京時間下午兩點,曼穀時間下午一點,泰國普吉島拉古娜-喜來登酒店。在一間可以麵對著Adama綠都海,俯瞰邦道海灘的房間內,一個古銅色肌膚的健壯男人,赤裸著身體,悠閒的躺在一張竹椅上,看著落地窗外一片藍色的大海。就在他要閉上眼睛,享受這難得的寧靜之時,一旁的手機鈴聲卻忽然響了起來。“局長,有什麼事情你要在這個時候打給我?”“管你什麼時候,張嘯天,你的休假被取消了,24小時內立刻返回局裡報到!”“可我現在在泰國……”“你就是在月球也要趕回來!”電話裡的聲音沒有絲毫客氣一點。“有出什麼大案了?”張嘯天不高興的問道。“……回來再說!”那頭‘啪’的一聲就掛斷了電話。“這個臭老頭!”張嘯天氣憤的把手機隨手扔到了地上。六月十一日早上九點,張嘯天穿著一件皺巴巴的白色襯衣,衣服上的紐扣胡亂的扣了兩三顆,結實的胸肌若隱若現,下身領帶鬆鬆垮垮的套在脖子上,一隻手握著杯咖啡,一隻手拿著個肉包,在奧頓酒店門口漫不經心的一邊吃喝一邊往案發的房間走。而在他的屁股後麵,則緊跟著一個剛剛從警校畢業,分配到市直屬刑事偵查支隊的女警員。“720727,你老跟著我乾嘛?樣子還是很不錯的,隻是身材嗎……我對你這樣的女孩沒有興趣。”張嘯天甚至都不知道跟著自己的這個新警員名字,所以隻有看著女警員胸前的編號說道。女警員的臉立刻一片緋紅,她來刑事偵查支隊前聽說過張嘯天偵破不少大案要案的故事,但絕對沒有想到這個人是如此輕浮,穿著也極度沒有品味,完全不是相像中的神探,根本就是一個無賴兼流氓。“張隊長,我叫李心潔,是局長指派我來協助你的,另外,我個人對你也沒有任何興趣。”這位叫李心潔的女警員毫不示弱的回擊道。張嘯天見這個新警員竟然敢和自己頂嘴,不免多看了她兩眼,見她倔強的眼神知道自己是趕不走她了,隻好試著問道:“你是第一時間到達現場的嗎?”“是的,接到報警後,我是第一批到達現場的警員之一。”“那好,你先幫我介紹一下案情。”“死者是男性,41歲,姓名秦壽,是本市的副市長。死因是窒息,死亡時間是六月十日十一點五十分左右,死者死後被人挖去心臟,生殖器官也被利器割下。經過初步調查,我們逮捕了一名叫做藍瑜的女子,證實在案發前曾與死者發生過性關係,不過就目前了解的情況來看,她沒有殺人動機,而且死者死亡的這段時間,她和一幫朋友正在吃飯,有不在場的證明,酒店門口的服務生也證實這個女人在十點三十分左右就離開了。”“酒店的監控錄像有什麼發現嗎?”張嘯天邊走邊問。“酒店的監控設備在六月九日晚上就壞了,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修複,所以案發當天沒有錄像資料。”李心潔跟著張嘯天走進了電梯。張嘯天把最後一點包子塞進了口裡,然後問道:“哪層?”李心潔聞言差點沒有暈倒,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了一眼張嘯天,然後伸手按了第十四層的按鈕。“這件案子是公安部和省廳督辦,必須限期破案,而且市委也高度重視,同時要求對案件嚴格保密,局長讓我轉告你,這件案子搞不定他這個局長是沒得乾了,以後也就保不住你了。”李心潔的口氣就像是老師訓導學生。張嘯天剛喝進口的咖啡,差點噴了出來。“這個老滑頭,說得倒是容易!”這個時候電梯到了,張嘯天先走了出去,忽然他感覺有些不對勁,於是又回過頭,看著李心潔問道:“你和李局是什麼關係?”“我是他女兒,小滑頭!”李心潔似笑非笑的看著張嘯天說道。張嘯天沒有再說什麼,他心裡忽然冒出一個惡作劇般的念頭,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把李局長的這位千金弄上床,也好解解氣。奧頓酒店十四層已經被警方封鎖,雖然屍體已經被搬走,但是罪案現場依舊保留完好。負責警戒的警員看到張嘯天和李心潔走過來,立刻遞上了白手套和鞋套。1404號房間裡還有警員在小心翼翼的做著一些取證工作,房間裡每一個角落都被仔細搜索。“真是難得看到他們這樣用心做事,看來還是當官好,死了都要享受特彆待遇。”張嘯天一邊擺弄著房間裡的東西,一邊口無遮攔的說道。李心潔這次倒是沒有唱反調,因為她父親的緣故,她曾經和這個副市長有幾次一起吃過飯,對這個人完全沒什麼好印象。不過她卻比張嘯天穩重的多,所以並沒有發表任何評論,隻是繼續為張嘯天介紹道:“房間裡一點打鬥的痕跡都沒有,也找不到任何凶器,死者的心臟和被割下的生殖器官也都找不到,看來都被凶手帶走了。”張嘯天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從現在能掌握的線索來看,凶手行凶的手法相當變態,但是計劃周詳,對於這位秘書長的行蹤更是了如指掌,可以非常肯定,凶手一定是對死者相當熟悉的人。“繼續安排警員盤問酒店裡六月十日當班的所有工作人員,另外當日所有住在這一層的客人也找出來,向他們了解情況,看看還有什麼可疑的人物。”“這還用你教!”李心潔在心裡暗暗說道,不過嘴上她還是連連說“是”。“對了,最後見到他的那個女孩子叫藍什麼來著?”“藍瑜。”“她現在在哪裡?”“今早剛剛放了她,相信她已經回家了。”“現在看來也沒什麼好做的,你幫我通知支隊裡的人先查和這位秘書長大人有來往的人員情況,所有資料收集齊全後,就打電話通知我。”“這恐怕需要幾天的時間……那你……”李心潔本來想問“那你乾什麼?”,但是話到嘴邊,終於還是硬生生的吞了進去,再怎麼說眼前這個張嘯天也是隊長,自己的頂頭上司。“我先走了,你繼續在這裡協助他們完成剩下的工作。”張嘯天說著伸了伸懶腰,跟著就頭也不會的走了。“張隊長,待會局裡還有一個案情分析會呢,市委領導和省公安廳領導都會到場……”李心潔對著張嘯天的背影大聲喊道。可是張嘯天頭也沒回,隻是伸出一隻手,背對著李心潔擺了擺,然後就走進了電梯,絲毫沒有要參加會議的意思。藍瑜做夢也沒有想到秦壽竟然會被人謀殺,自己付出那麼多,眼看就要成功,卻轉眼間化為泡影。她恨秦壽利用手中的權力來占有自己,甚至做夢都想著這個混蛋出門被車撞死,吃飯被米噎死,喝水嗆死,但卻不是這個時候。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現在自己被警方當作了犯罪嫌疑人審訊了一晚,學校裡更是風言風語,讓她不勝其煩。想著想著,她的眼淚就忍不住的流了出來。就在這個時候,手機卻震動了一下,收到一條短信。藍瑜拿起來一看,是北京的男朋友陸山發過來的。“老婆,最近好嗎?快暑假了,很想你,來看我吧。”藍瑜曾經https://愛過這個男人,甚至想過為他生個孩子,就這麼一輩子跟著他。但是殘酷的現實又一次把她擊倒,原本是綠都市公務員的陸山在他們熱戀的時候卻辭了工作,然後考了研究生,跟著上了北京去工作,兩個人的相隔千裡,感情越來越淡。更讓她難以接受的事情是上次自己去了北京看他回來後,感覺身體一直不舒服,去醫院檢查,竟然發現自己感染上性病。藍瑜打電話去質問陸山,這個男人竟然大方的承認是他的原因,而且他早就知道自己染上這個病。當時藍瑜就感覺一陣眩暈襲來,也就在那一刻,她對這個男人徹底的死心了。“不去,工作忙。”藍瑜心不在焉的回了一條短信,她不再是小女孩,知道自己和這樣的男人是不可能有結果,就不會再浪費時間了。悶,天空黑壓壓的一片烏雲,卻始終看不到半點雨下下來。藍瑜忽然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她實在不想一個人呆著,她需要一個人陪,可是找誰呢?她的身邊沒什麼朋友,但是卻從來不缺少男人。二十五歲以後,她不再傻乎乎的隻對著一個男人,也越來越會利用身邊的男人。藍瑜想起一個男人,應該是適合這個時候來陪她解悶。這個男人叫郭遠,是一個地道的胖子,不過人卻風趣幽默,藍瑜一直對他若即若離,每次對方隻要提出性要求,她就用各種理由推辭,她喜歡和他玩,但不是上床。“親愛的,有空嗎,想你了?”藍瑜發完這條短信,心裡實在是有種惡作劇的感覺,她自己都開始覺得自己實在是個壞女人。“我也想你,十分鐘後過來接你,一起吃午飯好嗎?”對方很快回了短信。“好的,我等你。”藍瑜剛發完這條短信不到五分鐘,宿舍的門就被敲響了。“怎麼這麼快?”藍瑜笑著嬌滴滴的打開了門。